面对自家皇兄的怒目而视,长风当然是淡然处之。
长风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过日子,每天懒洋洋的在自己的王府里窝着,时不时出去看看风景,找找乐子,跟一些招猫逗狗的纨绔子弟共享一些八卦。
偶尔的偶尔,在京城捡几位苦命人。
长风捡人从不喜欢留什么名字,最多就扔些值钱的小东西,方便在以后,他们把这份“回报的心情”变成银子,或者是一个纪念品。
毕竟,以长风的地位,就算真的有人能够到回报的门槛,也不可能不认识长风。
有时来了兴致上朝,给云朝的律法打打补丁。把文武百官以及皇帝指使的团团转。
长风再一次见到任务对象,是在允许女子入仕的第4次科举。那天是殿试结束的日子,他正在京城第一酒楼,被第一位入仕的女子拉来看今年的前三甲游街。
“沈白,先说好啊,不论你那位好友在不在前三甲之列,今天的饭钱都是你出啊。”
长风给自己倒杯酒,抬眼望向对面的女子,打趣着说。
沈白也算是跟长风相识多年,长风又于她有天大的恩情,别说今天还是她拉着长风来作陪,就是平时,长风吃掉她一年的俸禄,她也是愿意的。
“这当然不是问题,我那朋友要是高中,到时候,我让她也请你一顿。就是不知道你……”
“我当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被约出来的。”
长风接过她未说完的话。
沈白了然,她和长风认识十数年,也就今天长风肯用她的银子。不过过去十几年,她也确实请不起这么贵的就是了。
长风喝了几杯酒,一手支在三楼的窗口,懒洋洋的向街道望去。看见游街的车马,他赶紧招呼沈白:“来,你来看看,你那位好友是不是在前三甲的夸官之列。”
长风叫了人之后,自己反而没多大兴致,他又不想坐皇兄那把龙椅,对新科状元关注那么多做什么?
长风心想:“又不是给我打工。”
他就着一只手倚在窗口的姿势,另一只手直接拿起桌上的酒杯,放任自己沉浸在几分醉意的朦胧里。
沈白望着那三位坐在马上的身影,发现自己的好友居然是在状元的位置。
“长风!今年的状元是女子!”
沈白有些激动,因为允许女子入仕毕竟才施行十余年,大多女子其实还是没有能力入仕的,而走到一甲的更是寥寥无几。
而今年,居然有一位女状元!沈白觉得,这简直是继长风上奏允许女子入仕之后,最值得开心的事!
而长风的重点则和沈白完全不同,在有女子的情况下,点了一位男子当探花,也就是说,今年的探花是一位比女子还要好看的男子!
长风的脸庞被几分醉意熏的微微发红,姿态随意散漫,漂亮的桃花眼里也湿漉漉的,但神态确是平和清明,无端有几分温柔,还有点不起眼的淡漠。
整个人就像是一株妖艳异常的桃花,但却用来敲木鱼。既让人方寸大乱,又让人在刹那静心。
长风好奇的望去,打算一睹艳压女子的男子,然后随意的一瞥——
就撞见了一双热切的眼睛里。
牧岁叙刚刚就听见了“逍遥王”云长风的名讳,对这位虽不常上朝,但确实提出很多关键策论的逍遥王十分好奇,就顺着声音的来源望了过去。
就看见一张他心心念念许久的脸,自己记挂着许久的恩人,居然是逍遥王!
长风其实没有认出现在的探花就是当年的小孩,但是他能认出自己两世的伴侣。
无论是当年的小孩还是现在的小探花,他确实联系不到一起,但也确实都是他的爱人。
长风看着和他对视的探花遥遥的冲他举了杯酒,用口型说:“恭喜高中!”然后就一饮而尽,收回自己的视线。
等外面的热闹结束,长风已经有点发晕了。但是好在还有理智,嘱咐自家的小厮,派人送也喝了一点酒的沈白回府。
至于长风自己,则成心栽歪在暗三七身上,被暗三七一点一点拖回王府。
长风一觉睡醒感觉精神很好,他最近还挺喜欢这种微微醉意入睡的状态,但长风不想太过于沾染什么,所以从概率上来看,完全不像是喜欢酒的样子就对了。
长风刚刚用完早膳,管家便过来禀报说:“新科探花求见。”
长风不喜欢那些被帮助的人来表达谢意,但是按理说“云长风”不会知道新科探花是谁。而且,他终究与旁人是不同的。
“叫他进来吧。”
管家走出,不一会,新科探花牧岁叙就走进来了。
“臣牧岁叙见过王爷。”牧岁叙进屋就要行礼,长风才猛然反应过来这回事。
“不用见礼,我不喜那些。”
在外面如何他是不管,反正王府内,身边这几个伺候的久的,除了暗三七一直坚守着暗卫的操守,都是不向长风见礼的。
长风也确实不喜有人对他见礼,在自己地盘,就完全按照自己心意行事。
“找个椅子随便坐,”
牧岁叙一礼不成,整个人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听见长风的声音,点了点头,然后快步向长风最近的椅子坐下。
他一走近,长风就感觉他更紧张了,他一只手在袖袍里摸索,纠结良久,才将那只白玉簪子拿了出来。
“王爷,你还记得有一年,于臣下有恩吗?”
长风倒是没想到他进来就说这事,但也不打算和他演戏,接过他手里的簪子说道:“我昨天祝酒时认出你了,但我没想到你第二天就找来了。”
牧岁叙听见长风认出自己时,眼睛亮了亮,连忙说到:“我本以为王爷没有认出我,所以才特意趁着昨天刚遥遥见过,有几分印象就急忙来求见。”
长风感觉现在眼前这位,和当年冷漠又谨慎的小男孩的模样,也差太多了。
但都和当年一样有效率。
长风不是很想听他的感谢,但还是问道:“你这趟来就是来交换信物?”
牧岁叙摇摇头,看着长风的眼睛,认真说:“殿下,我是来致歉的。”
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