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都有点想找个镜子照一照了,自己笑起来有这么吓人吗?
他觉得他挺有亲和力啊……
“这个邀请码,当初卖了多少钱啊?”
警官开始核对查到的信息,同时也试图通过这种闲谈,来降低卢睿哲的防备。
床上的青年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半垂下头:
“卖了3万……”
在门边站着的夫妻俩清晰地发出两声倒抽冷气的声音,3万?!
快抵得上卢父的半年工资了!
玩游戏这么赚钱吗?!!
问询的警官笑容滞了滞,这孩子卖激活码赚一笔钱,没告诉家里人啊……
就算等会儿他们走了,这孩子要被家里人盘问一番,该问询的问题还是要问的:
“你知道购买你邀请码的人是谁吗?在游戏里,你们会一起打怪升级吗?”
“买我邀请码的是我以前在《牧神》中加的公会,公会名叫六翼,这个码他们给乌蒙山用了。”
卢睿哲老老实实地回答着警官的问题:“我职业特殊,升级不用打怪……而且我在六翼玩的并不愉快,就没让乌蒙山跟着我。”
“他可能是去自己打怪了吧?我看见他斗篷底下的武器了,应该是传统职业,需要打怪的那种。”
负责记录的警官写个不停,笔尖在纸上划出莎莎的声音。
表情和善的问询警官捏了捏眉心,又是这样……每个猝死的玩家,在游戏里都是独自行动的。
“那你知道他一般会去哪里打怪吗?”
卢睿哲摇了摇头,眼神是大学生特有的清澈愚蠢:“不清楚啊……打怪肯定是去城外了吧?”
“这游戏基本接不到什么任务……除了像我这样的特殊职业之外,想升级就只能苦哈哈地打怪。”
他语气中还有些小骄傲,警官便多问了一句:“什么职业这么特殊啊?”
“吟游诗人!我在游戏中做街头表演就有经验值!”
卢睿哲捏紧的手松开,搭在膝盖上,裤腿下的机械右脚分外惹人目光。
“挺好的,大明星啊哈哈哈……”
问询的警官笑了笑,有那么点不死心,反复询问:“也就是说,你没有看到他去了哪里,也基本不会在游戏里见到他?”
“对……他出事了吗?我看到最近有很多玩家猝死的报道……”
警官的态度,让卢睿哲突然联想到什么,被不妙的预感催促着,他向警官问道。
“这位昵称叫作乌蒙山的玩家,的确在昨天夜里,猝死在了游戏舱内。”
问询的警官倒没什么可隐瞒的,这事在之后也会被新闻报道,知情人士提前一点时间获知情况,也没什么不好的:
“所以我们才会来询问你,因为只有提供邀请码的你和他处在同一个新手村,我们只能通过你来了解他出事前的情况。”
卢睿哲一整个目瞪口呆住,他委实被吓到了。
“不会吧……难不成世界上真的有《刀x神域》?”
怕两个警官听不明白,卢睿哲连忙解释:“《刀x神域》是一个动漫,讲的是玩家进了一个无法退出的游戏,在游戏里死了的同时,现实里的身体也会死。”
“我们知道这个游戏,但是上次我们检修游戏舱的时候,并没有找到《刀x神域》中,会电击玩家头颅致人死亡的装置。”
警官也有些无奈,这些玩家猝死的太蹊跷了,完全没有外因,就好像他们的身体突然不想活了,集体停止工作一样。
卢睿哲的双手又一次捏紧了,脸上也露出明显的不安神色来。
见问不出什么,年轻的警官叹着气从凳子上起身,例行公事般地向卢睿哲道了一句:
“……有想起什么新情况的话就通知我,打这个电话就可以。”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大小的卡片,上面写有他们警队的前台电话。
卢睿哲也站起来,和父母一起送两位警官出门。
他的机械右脚也可以正常走路,但走的稍微久一些就会腿疼。
送走两位警官,卢父卢母对视了一眼,两人没提3万元钱邀请码的事儿,而是有些担忧地对卢睿哲道:
“儿子啊……你玩的什么游戏啊?这么危险吗?还会猝死?”
迎着父母担心的目光,卢睿哲扬起一个安抚的笑来:
“游戏怎么可能杀人嘛~他肯定是得罪人了……我和你讲嗷,这个叫六翼的公会可坑了!宣传做的倒是好,实际上稍微用他们些材料都要被点一顿……”
“这个乌蒙山是负责招人的,拐了不少刚进游戏的小白到六翼去,说好了进公会有人带但实际上特别敷衍……”
他挽着父母的手臂,吐槽着上个游戏待过的公会。
细细的眉毛随着讲述时蹙时展,在他的讲述中,乌蒙山纯粹是自作自受遭人下毒了。
父母的皱着的眉毛终于舒展了些许,卢睿哲掩下眼底的不安,在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才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阿博德大陆,银叶城堡更往北方的雪原上,哈士奇和蛙蛙都明显感觉到了,越走,雪面越开始往下倾斜。
不悲伤蛙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这里的雪太深了,从踩上去的“脚感”来看,他们怕不是走在一个裂谷上方。
“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他头也不抬地问,专注地分辨着脚下能走的地方——主要得禁得住哈士奇这个人形炉子。
“就快到了,再往前些,就到霍隆的地盘了……”
摩尔斯李和安多走得更狼狈,虽然有不悲伤蛙在前面探路,但在哈士奇走过之后,两排“雪坑”也是他们要避让的。
为了保持平衡,露在外面的双手都冻得通红,两人的脸也快要变得和摩尔斯李的头发一个颜色了。
香煎哈士奇走得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的裤子在踩进浮雪里的时候会粘上一层雪粒,抬起腿的时候又因为体温融化,变得湿答答的。
穿着这样一条湿答答的裤子走了一路,没发火算他脾气好。
没了针叶林的遮蔽,脚下的雪渐渐变得硬起来,呼啸的风吹走了浮雪,沉积下来的雪已经再太阳的温度下板结,日积月累,变成不知道多厚的一层硬壳。
不悲伤蛙终于有了踩在地上的感觉,摩尔斯李也开口道:
“差不多就是这里了!”
大风撕扯起每个人的发丝和斗篷,哈士奇举目望去,一片地形起伏颇大的雪原展露在眼前,在太阳下白的刺眼。
“前面不安全,我们得在这里扎营了。”
摩尔斯李看向他,把手拢在嘴边呵了口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