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要我将那位委员引过来,接下来全都交给业火?”
俞恨寒有些不理解靳时栖的计划。
“对,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全都是业火做的,和深海毫无关系,也有利于你上任。”
听到这句话,俞恨寒瞳孔一颤。
她原以为,靳时栖是在说大话,他居然真的要杀死一位委员,并且推她上位!
五位委员能掌控伊甸港至今,每次出行定然是全副武装,就算使用狙击枪都无法保证能成功。
正因如此,靳时栖才费尽心思与俞恨寒达成联盟。
“但事故是在赌场发生的,无论怎么想,都很难和深海扯开关系吧?”
俞恨寒蹙眉。
她确实很心动,但正是因为了解的越多,才会越谨慎。
除掉深海确实很麻烦,但也不是完全不行,只不过伊甸港注定会迎来一场全面的血腥“洗礼”。
“这件事,无需担心。”
靳时栖将声音压低,俞恨寒的神色也从蹙眉转变为不可置信。
“但你——算了,或许我也应该习惯你的行事风格就是如此...额...大胆?
但执政官怎么办?他才是最麻烦的,那位委员惜命得很,每次都会将执政官带来。”
说着,俞恨寒还不经意间抬手摸了摸眼睛。
她有一颗眼球完全坏死,这全都拜纪明温所赐。
几年前,俞恨寒险些成为反叛军首领,后来被纪明温一剑刺成保守党。
总之,俞恨寒很怕那位执政官,但因为前些天靳时栖将他打伤,俞恨寒对靳时栖很有好感,才会同意他见面的要求。
在靳时栖出现之前,纪明温就是活着的兵器,是秩序与混沌边界的铁壁,从未失手。
“这个您也放心,我有办法让他绝不会阻碍我们的行动,这样是否能令您安心?”
靳时栖起身,向俞恨寒伸出手,动作牵扯衬衣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淡青色血管微微凸起,如同蛰伏的毒蛇。
俞恨寒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她凝视着那双含笑的眼睛,半晌后才起身,稳稳握住靳时栖的手。
“那么,合作愉快。”
——
暴雨在欲望囚场外交织成扭曲的网。
赌场内,总会有数不清的赌徒不分昼夜地寻求一丝快感。
但每个月,赌场都会有三天的时间清场,对外只说是为了设备维护与清扫。
此刻的赌场内,俞恨寒弯腰时,眼中寒芒闪过,但再抬头,又变成恭敬的模样。
“俞老板,上次就听你说这次有新货,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贾傅雍,委员之一,这位权势滔天的人物,就是俞恨寒要迎接的人。
他身躯肥硕,肚子高高隆起,肥厚的嘴唇张开,露出一嘴金牙,定制西装下的纳米护甲随着粗重的呼吸发出稀碎摩擦声。
“贾委员,您就放心吧,只不过您这——”
俞恨寒有些迟疑地看向他身后。
前排十八人手持透明防爆盾组成移动城墙,中间还有三十位银甲警卫持枪,枪口的能量环积蓄苍白的电光,目光紧锁包括俞恨寒在内的所有人。
这次来的人,比往常多了至少三倍!
而纪明温站在距离贾傅雍最近的位置处,赤色刺绣与漆黑制服交织,腰间配戴的枪衬托宽肩窄腰,勾勒出近乎暴力的美学比例。
五位委员中,贾傅雍最为怕死,每次离开宅邸都会要求纪明温护送。
“前几天不是才发生过一起暴力反抗事件吗,虽然那些虫豸根本不能改变什么...
但我实在无法完全相信一个失手过的废物。”
贾傅雍笑着,肚子上的肉都跟着颤抖,在场的人却不敢跟着笑,毕竟谁都知道他说的人是谁。
纪明温!
伊甸港的市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纪明温受伤的事在高层中已经不算秘密。
当着众人的面,贾傅雍赤裸裸羞辱着纪明温,但后者的面色并无任何改变。
贾傅雍根本不担心纪明温会怎样,毕竟就算他说更多羞辱的话,纪明温都会豁出命保护他。
这是层层刻在纪明温意识深处的指令。
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执政官?
不过是委员会手中的一把枪罢了。
一把枪不听话?
那就废掉。
“都这么严肃干什么,俞老板,带我去看看新的货物吧。”
气氛随着贾傅雍的一句“玩笑话”变得僵硬,他面色有几分不悦,开始催促俞恨寒。
俞恨寒这才回过神来,眼神快速扫过纪明温,这才低声对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
贾傅雍被带到三楼,这层楼平常并不对外开放,唯一的电子钥匙就在他手中。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他都会待在这里。
银甲警卫率先进去,在探测过三楼绝对安全之后,贾傅雍这才走进最大的一个房间内。
房间有礼堂大小,并没有窗户,墙壁也是用特殊材料混合铸成,就算再锋利的武器都无法损伤分毫。
而屋内,已经有数不清的男男女女跪着迎接。
......
银甲警卫与纪明温被禁止进入三楼,但必须在二楼的楼梯上守着,绝不能放任何人进去。
纪明温确实没生气,不,更准确一些来说,他现在没工夫想那些。
他总觉得,自从那天在缄默教廷洗礼过后,他的身体便发生了一些变化。
往常他收到委员会的指令,都会毫不迟疑去做,毕竟他就是为此而生。
但最近,他竟发觉自己有一丝抗拒的念头。
这个念头虽然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但纪明温仍旧警觉,怀疑自己是否错漏了什么。
倘若与缄默教廷无关,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业火首领。
他果然中了精神污染,就连缄默教廷的洗礼都无法冲刷。
手套紧贴指节,握拳时皮革发出低哑摩擦声,纪明温沉默时,便如同收鞘的利刃。
他腿上的伤口已经痊愈,并不会影响到之后的行动。
下一次遇到靳时栖,他一定会用剑刺穿那人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