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爷他知道,他全都知道,朱雄,他真的就是我的兄长。”
冬兰不解地看着他:“公子,郡主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皇上不让你胡思乱想。”
“对啊。”
“但皇爷爷这话另有深意,他在让姐姐转告我不要多心、不要声张,他知道关于大哥的所有事情,我能体会到他的意思。”
“他确实知道朱雄是我的兄长。”
“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兄长要回来了。”
朱允通抱着侍女,眼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然而即使激动到这样的程度,他仍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
多年生活在吕氏的压制下,朱允通几乎已经被逼到崩溃边缘。
“如果……如果朱雄确实是当年的大公子,他为什么就不认识公子您呢?”冬兰困惑地问道。
“我不知道。”
“但这并不会改变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只要兄长回来,东宫的局势便会彻底转变。”
“吕氏也就再无法得意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皇爷爷和父亲为何那么重视兄长。
除去他立下的战功,更重要的是他们早已认定朱雄就是我的兄长。”朱允通满怀期待地讲道。
虽然一开始并未抱有什么希望。
\\可如今,他已经感到前方出现了光芒。
尽管内心有所不安,不明白这些话语中的含义,冬兰却坚决地说:“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公子你的苦难日子总算要结束了。”
“冬兰,你相信我。”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亏待你的。”
“等以后兄长归来,我一定要请兄长答应将你许配给我。”朱允通满脸喜悦地说道。
听到这话后,
冬兰因自身卑微而低下头来。
日子悄然逝去。
不觉间,
已经过去两个多月。
天空中雪花飞舞。
北疆比南方更早进入冬季,整个区域已然被白雪覆盖,远远望去如同冰雪的国度。
这是一年中最艰难的季节到了,不仅对于北疆的百姓,也是草原部族最艰难的日子。
在过去的世代中,
每至入冬之前,草原上的游牧部落必会南下劫掠以筹备过冬资源。
可这一年,形势却有了变化。
北元政权已被大明击溃分裂,无力再进行南下。
三卫叛军意图夺取大宁府,
其后自然是北元余党暗中推波助澜。
不过由于朱雄的到来,他们的企图注定会落空。
大宁府——这片连接着明朝与三卫据点的重要边境城池,此刻成了最后的防线。
“兄弟们!”
“这就是异族匪徒所占的最后一座堡垒,拿下此城,我们就能攻入叛逆的老巢。”
“随我冲杀!”
朱雄吼叫着,
挥舞马鞭向前方奔腾而去。
随后,大队士兵紧跟着冲锋起来。
四万骑兵如潮水般涌来,个个身披棉衣,手执钢刀,朝这座边城奔腾而来。
马蹄踏过雪地,积雪迅速融化为水,军队所到之处,只留下一片狼藉的雪原。
叛军站在城墙上望着蜂拥而至的大明军队,无不满脸惊惧。
如今的他们早已不复当年勇,自从青城之战被朱雄彻底击溃后,三卫大军或死、或伤、或逃,原本号称十万之众的辉煌早已一去不返。
现在即使算上所有残兵败卒,也只剩区区数万人,其中这一座边城里不过仅仅万人左右。
其余不是北逃,便是被打散抛弃。
就连三卫之中仅剩的一部首领泰宁部首也早已仓皇逃离,那些留下的守军无疑成了无人关心的弃子。
“将军,我们该如何应对?”
“明军马上就要攻城了。”
“朱雄这厮就像一个冷酷无情的鬼神,只要城池落入他手,便无一人能活。”
众叛军将士恐惧地向将领寻求对策。
过去这两月间,朱雄领军一路横扫,夺回无数失陷之地,并且毫不留情地处决一切叛军,对镇寇军来说投降从来不是选择,他们眼里只有杀戮与敌意。
面对叛军,镇寇军唯一的处理方式就是消灭,别无他法。
因此,此刻朱雄的名字就如死亡判官一样笼罩着叛军心头。
“怕什么!”那叛军将领却冷冷说道,“朱雄、大明朝廷!这都是被你们逼出来的!如果不是你们将我们置于绝境,我又何必要这样做!”
说罢他突然挥手示意:
“把那些贱民全赶出去!”
“是!”
话音未落,城门洞开。
映入眼帘的是挤在城中数万名寒酸可怜的百姓,他们衣衫褴褛,在冬日里颤抖不止,神情充满恐惧。
他们周围尽是持刃监视的叛军,稍有懈怠便会惨遭杀害。
“都给我出去!”
“滚远点!”
“谁敢违抗立即斩杀!”
那叛军将领暴跳如雷地吼叫着,甚至有的士兵已拔刀相向砍倒无辜之人,在这种高压驱赶下这些平民只得战战兢兢地向外撤离。
“停止前进!”见状,朱雄当机立断高举战刀勒停缰绳喊道。
随着命令传来,整支骑兵队伍瞬时停驻不动。
这一刻,所有镇寇军将士目光望向前方的凄凉场面。
他们眼中既有哀叹,更多却是滔天愤怒——眼前的一幕让他们陷入两难困境。
“乡亲父老们,”
朱雄开口缓缓问道,“你们难道就不畏惧死亡么?”
只有他自己明白,此刻绝不能退却半步。
一旦退避,那么这些人质策略必会一次次重演,用来要挟明朝、要挟自己。
但终究而言,最终受害者依旧只会是这些被抛弃的老百姓。
就在他话语刚刚落音之际,朱雄已然弯弓搭箭,准备就绪。
“各位将军,请以大局为重不要顾虑我们,”
“务必不可以后撤半分,
即便要灭亡也要带着这些邪恶家伙同归于尽。”
“还望将军替我们报仇!”
随即几位年纪较大的村民毅然驻足,神色决绝。
其他被迫驱逐出城的老百姓也陆续停下脚步。
“父老乡亲们,”
朱雄深情呼吁道,
“请相信大明,定会为我们讨回公道!”
“护住家里的小辈!”
“和这些乱匪拼了!”
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猛然高呼。
刹那间,
惊天动地的变化发生!
本要逃离城外的数万平民,突然改变方向,潮水般向城内涌去。
不论老弱还是壮年男子,都自发朝城中的叛军冲杀过去。
即便没有任何武器,也没有人有半点退缩或恐惧。
这就是炎黄子孙骨子里的热血与不屈!
“你们在干什么?”
“就不怕丢命吗?”
“弓箭手上前,给我射,把这些刁民全射死!”
“开弓——”
指挥叛军的将领看到这一幕顿时慌乱起来,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
城墙上的叛军箭手立刻对准毫无防备的平民射击,一片惨叫声中,许多百姓应声倒下。
但即使是血流成河,也无法阻止剩下的人继续向前,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希望——镇寇军的到来!
被叛军统治的这段漫长日子积累下的愤怒此刻爆发了出来。
虽然他们也畏惧死亡,但他们身为炎黄子孙的热血从未熄灭。
“这才是我们炎黄子孙应有的血性!”
“只要有这股血性,世间何事不可为?”
就在此刻,朱雄一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那歇斯底里的叛将。
嗖!
一根劲箭破空而去。
穿越无数人流头顶后,
噗刺一声!
毫无察觉的叛将忽然感受到剧痛席卷全身,利箭穿透他的肩膀,巨大的力量直接把他拽飞出去,嵌入了背后的城墙上。
“快,快来人救我!”
“救命啊!”
疼痛难耐的叛将嘶声吼叫。
周围的叛军士兵急忙上前相救,但无论怎样使劲,也无法拔下箭矢,只徒增叛将的惨号。
紧接着,又是数十支羽箭如雨点般袭来。
扑通,扑通!
那些企图营救的叛军顷刻间喉咙中箭,当场毙命。
此时,朱雄已扬起战刀,怒喝一声:“镇寇军听令——杀!”
话音刚落。
原本停滞的镇寇军即刻展开了全面进攻。
尽管明知道会牺牲不少无辜百姓,然而为了大局着想,也只能如此。
朱雄唯一的职责就是快速攻陷城池,将叛贼斩尽杀绝,偿还血债。
策马奔腾。
很快来到城墙之下。
环顾四周,他知道从正门攻进城几乎不可能。
这也是叛军的险恶用心:利用城中百姓迫使镇寇军不敢轻易强攻,用普通民众的性命来做挡箭牌。
思量之间。
朱雄果断作出决断。
“鹰爪钩!”
他大喊一声,
从马上取出一个特制的鹰爪钩,瞄准城墙奋力一掷,锐利的铁钩精准地勾住一名叛军。
借助绳索,朱雄迅捷无比地攀爬上去,并运用身法,如飞鸟般向城墙顶部窜升。
与此同时,他对下方命令道:“张辅,疏导百姓,迅速攻城!”
墙上的叛军大惊失色,纷纷朝他射击,但朱雄一边攀爬,一边抽出腰间佩刀格挡,即便如此,身上还是中了不少箭矢。
“跟随将军,杀上去!”
四百亲兵齐齐响应,个个目光坚毅。
各自取出携带的鹰爪钩抛向城墙,然后毅然放弃坐骑,牙关紧咬,奋不顾身地攀上城楼。
城头上的叛贼万箭齐发,一众亲兵不断从城垛上掉落。
然而,全体将士依旧无畏无惧,奋勇攀爬而上。
朱雄借着轻功的优势,率先踏上城楼。
“蝼蚁罢了。”
“死!”
面对围聚过来的叛匪,朱雄眼中寒光四射,手中的战刀冷芒毕露,毫不犹豫地朝着面前之敌挥斩而下。
每一次出刀皆有人倒地毙命。
“快!赶紧杀了他!”
“杀掉他我们还能胜利!”
“快......”
被锁链牢牢钉在城墙上的叛将歇斯底里地叫喊着。
与此同时,所有叛军蜂拥而上直逼朱雄。
此刻,怒火中烧的朱雄眼中充满了嗜血的疯狂。
“一刀斩!”
双臂高举长刀,调动丹田内四成真气,一股强大的刀势萦绕周身。
随着他的修为晋升至先天境圆满,这招仅用四成功力的杀招威力倍增。
就在众多叛匪逼近的瞬间,
“斩!”
一声爆喝响起。
他双手用力劈下刀锋,一道十丈余长的凌厉刀芒疾射而出,那等力量足以胜过当世数十门火炮。
刀芒落下之时,轰鸣巨响传遍四方。
上百名扑向朱雄的叛军刹那间灰飞烟灭,更多人遭受余波袭击,狼狈倒地不起。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不可能...你不是人类,你是邪灵!”
目睹这一切的叛将目瞪口呆,惊骇万分,甚至忘记肩膀上传来的剧痛。
“杀!”
踩过遍地血污,朱雄如恶魔降临,手持长刀径直砍向叛匪。
所到之处叛军节节败退,惨叫声此起彼伏。
就在此时,得益于朱雄牵制敌人的时机,大批亲随纷纷爬上城楼与他会合,共同冲入敌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