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计较的柳开生这才优哉悠哉的起身穿衣。
但不经意间看到了小卓子那副熊样,柳开生也顾不得穿衣服了。
“慌个球,小爷都不怕,你怕什么,先给小爷准备点早饭,吃完再去!”
小卓子不敢造次,心想你挨戒尺,我挨板子,忍忍就算了。
要是你发脾气,我挨了斩马剑,那就不划算了。
因此小卓子急忙下去给柳开生准备早餐去了。
小卓子刚走,柳开生又陷入了沉默。
得,现在没人伺候自己穿衣了,不禁埋怨道:“这古代的衣服真他喵的难穿。”
细嚼慢咽之下吃完早饭,已经八点半了。
柳开生这才悠哉悠哉来到书房。
还没进入就听见一个童声传来:“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柳开生大喜,倒霉皇兄也被揪来了。
嗯,现在是皇弟了。
于是不管不顾,径直入内找了个靠边的宝座闷头一坐,好似没事人一般。
稍微抬起头,便见一位白胡子老头,正莫名其妙的盯着自己看。
而读书的柳博也是放下了书本,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柳开生心中不免嘀咕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帅锅啊。
柳开生也不理会,就在座位上面淡淡的一拱手:“见过老师,见过皇弟。”
柳开生的淡定大大出乎了二人的意料。
读书这么重要的事,你迟到了好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是不是有点不合理?
此刻这老师也顾不得柳开生有理没理,拿着戒尺就走了过来。
淡淡的道:“二皇子,你迟到了,须知无规矩不成方圆,手伸出来吧,记得下次引以为戒。”
这老师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暗藏杀机。
柳开生两世为人,经见的多了,岂能看不出来这老师的意图。
于是微微一笑,道:“嗯?老师您要发糖吗?”
柳开生的笑容看起来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不过这老师明显活了一辈子人,也不怕他柳开生整什么幺蛾子。
于是顺口便道:“不错,手伸出来吧,发糖了。”
柳开生面容将信将疑,怯生生的把手伸了出来。
却是早就注意了这老头儿的动作,假装漫不经心的伸手出来,却是暗暗提高了警惕。
果不其然,就在柳开生手伸出来的那一瞬间,一戒尺毫无征兆的就拍了下来。
柳开生纵然早有心理准备,此刻也不免大惊失色,真打啊。
不过却是因为早就做好了警惕,所以眼疾手快之下,手又提前缩了回来。
“啪”的一声,戒尺不出意外的打在了桌子上面!
“哈哈哈。”
这一幕大大的出乎了众人的意料,旁边的柳博一见,顿时大笑出声。
那小卓子也是有点忍俊不禁,不过因为身份问题,并不敢像柳博那样大笑出声。
而这老师此刻的脸色则是阴晴不定了,气愤不已。
玛格蛋的,还敢躲?
柳开生淡淡一笑,不等这老头儿发话,便抢先一步跳将起来,数落道:“呐呐呐,说好发糖的,怎么趁机偷袭我的的小手是几个意思?”
面对柳开生的先声夺人,这老头儿气不打一处来。
饶是修养极佳,这时也不免发飙:“二皇子,以前总听说你聪明伶俐,没想到心性竟是如此顽劣,你迟到了,你造吗,你还戏耍于我,你还有理了?快点手伸出来,再敢逃避,加罚十尺!”
面对老头的发飙,柳开生也不甘落后。
自顾站起身来,怒道:“你这老头儿好不讲理,我问你,你是哪个单位的,凭什么打我?”
柳开生十分强势,与前日爆捶柳博的时候如出一辙。
一旁看热闹的柳博和小卓子则是十分惊讶。
平时没事打打皇子过过手瘾也就算了,莫非你还敢打老师?
心道今儿个有好戏看了。
柳开生一怒,也能震慑不少宫女太监。
但对这老头儿却是完全没用,这老头儿见柳开生不仅会先声夺人,还会理直气壮,竟如此难缠,还装模做样的不认识自己,合着自己这名声白混了?
当即回道:“老夫宋钟,字仲子,承蒙陛下看重,担任两位皇子的启蒙之师,今日二皇子你无故迟到,我打你有错吗?”
“送终?粽子?额,我不管你是粽子还是包子,正所谓出家人不打诳语,哦,不对,是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你先诓骗于我,胸怀不够坦荡,就是不对,你应该先打你自己。”
宋钟胡子都气歪了:“什么?打我自己?我哪里诓骗于你了?”
面对宋钟的咆哮,柳开生却是云淡风轻的解释道:“呐,别说我欺负老年人,先前我问你是不是发糖,你说是,结果你糖也不发,还乘机偷袭我的手板心,这不是诓骗于我,是什么?皇弟你说是吗?”
今日柳开生的表现给了柳博一种个人英雄主义的概念,这不做当事人了,看起来比那天打自己的时候还要霸气侧漏。
说实话,古往今来敢顶撞老师的还是他头一遭见到,柳博也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回道:“对对对,老师骗人,不是君子所为。”
两位皇子战线统一,搞得宋钟面部一僵。
旋即想到问题的关键,于是道:“这?但二皇子你迟到了,我打你也是理所当然。”
而柳开生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哪里迟到了?”
柳开生抵赖,但宋钟明显不吃这一套:“说好卯时四刻上课,你辰时四刻才来,不叫迟到叫什么?”
“老宋,您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那个时辰我正在磨刀,算不得迟到。”
“你磨什么刀?”
柳开生淡淡一笑,回道:“睡觉。”
柳开生的回答简直就是在侮辱宋钟的智商。
宋钟那火爆脾气顿时又爆发出来:“什么?睡觉也叫磨刀?”
柳开生微微一撇宋钟,解释道:“瞌睡没睡醒,昏昏沉沉,不能学习,睡足觉了,精神抖擞,一目十行,所以睡觉也叫磨刀,有问题?”
宋钟一听,哑口无言,这强词夺理的一言好似又有些道理。
宋钟气不打一处来,心道今天不找个人来发泄一番,一是面子上不太好看,二是容易气出病。
于是道:“强词夺理,算你狠,既然如此,我不罚你,罚他行了吧。”
宋钟是大儒,说话要讲道理。
既然柳开生狡辩,也就不好在这事儿上面做文章。
于是只好迁怒于柳开生的贴身小太监。
小卓子如临大敌,顿时跪地求饶,搞得柳开生还莫名其妙。
不就是打下手板心嘛,你这皮糙肉厚的太监打几下手心算得了什么。
其实柳开生不懂,宋钟惩罚小卓子就不是打手心那么简单的。
那是挨大板子,大板子知道吗,那是手腕粗的木棍,打在屁股上面要开花的那种。
宋钟对着殿外一吼:“来人,带这厮下去领十大板子。”
随着宋钟话音一落,两个如狼似虎的侍卫应声而入。
但看手中持有的凶器,柳开生顿觉头皮发麻,才明白这小卓子遭了大秧。
柳开生心想这小卓子也没做错什么,无故被打一顿,也不合理。
于是赶紧站出来道:“慢着!”
宋钟一看,又是柳开生,瞬间气急:“二皇子,你又有何说辞?”
柳开生语气不容质疑的回道:“你也不能打他。”
“这又是何道理?”
“他配合我磨刀。”
小卓子看柳开生护着自己,差点感动得流泪,便向柳开生投去感激的目光。
而一旁的宋钟则是怒不可遏:“二皇子,你睡觉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他来配合,二皇子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今日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出来,看我不向陛下汇报。”
一看宋钟急了,柳开生却是笑了,心道跟我玩?
恐吓我?拿炀帝压我?
得了吧您,我陪你玩,不要说一二三,四五六我都给您整清楚。
“老师也知,我自幼丧母,晚上睡不踏实,翻来覆去总做噩梦,若不是这人一直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也睡不踏实不是。”
宋钟怒极反笑:“呵呵,还有这种说法?”
“你问他咯?”
小卓子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宋钟一个激灵,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竟是有种有力使不出来的感觉。
心道今天这事儿恐怕要被揭过去了,自己是大儒,如果一直在这打板子的事上面纠缠,说不定真落下个“小人”的名头。
而且他们这一阵耽搁,太阳都快当正中了。
再这样纠缠下去,只怕就快下课了。
于是宋钟心有不甘之下也只能就此作罢,心想回头定要把这事儿禀报给炀帝,让他来评评理。
谁知宋钟这样想,柳开生早就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又是计上心头。
柳开生躲过一劫,正常上课开始。
宋钟是大儒,之乎者也,儒家经典,大讲特讲,讲的是天花乱坠,云里雾里。
但这对柳开生来说,简直就是催眠曲。
饶是昨晚睡了八九个钟头,此刻也不免听得瞌睡兮兮,渐渐就进入了梦乡。
“姐,你就从了我吧。”
女子不为所动,只是不断的口吐幽兰:“小开生,小开生,小开生......”
听着女子的声音,柳开生虽然悸动不已,却是眉头紧皱,怎么是个男人的声音?
“殿下?殿下?殿下?”
一连三声,柳开生迷迷糊糊之中才睁开双眼。
只见一张褶皱老脸,近在咫尺,手拿戒尺,来势汹汹。
看的一旁的柳博和小卓子情不自禁的吞了一口唾沫,心道这回看你怎么躲?
宋钟也不客气,当即道:“二皇子,手伸出来。”
柳开生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但旋即又镇定自如的问道:“嗯?老师又要发糖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