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陷入尴尬之中，不过柳开森自然是不会让这种情况持续下去。
柳开森转头，一脚踢开林起等人，又用自己华丽的袖子把桌子板凳挨着擦拭了一遍，才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在这里遇到如霜姐姐，不如就请你们主仆在这里品尝一番洛阳小吃，如何？”
秦如霜是大家闺秀，见满地都是垃圾秽物，对于柳开森来这种地方也是大为不解。
不过秦如霜也不矫情，既然连皇帝都坐下来吃，自己还矜持个什么，正准备坐下时，身后小红就冒出来了。
小红叉着腰道：“陛下，这满地的垃圾，怎么吃得下去啊，也不请我们小姐换个靠谱点的地方。”
要是换个男的敢这样对柳开森说话，林起许康还不早就上前将其打翻在地了，还敢挑剔？
然而林起等人却也不护主心切，个个无动于衷，在柳开森身后暗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柳开森略感尴尬，说实话这地方还真是有点唐突了佳人，柳开森便道：“既如此，那就去洛阳楼吧。”
小红这才多云转晴，一副这还差不多的样子。
洛阳楼就是以前的皇家娱乐会所，会所在彭猛来之前就宣布倒闭，现在又重新开业，取名洛阳楼。
已是一家纯粹的酒楼，因为现在柳开森已经不需要会所了。
众人来到洛阳楼，柳开森要了一个雅间，与其说是酒楼雅间，倒不如说是居家书房。
因为四周竹简书籍满布，琴棋书画所用的文房四宝样样俱全，当真是别具一格。
林起等粗人自然是被轰出去自己找酒吃，柳开森领着秦如霜、小红在雅间静坐。
二人相对无言，心有千万语，但嘴上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场面静的出奇，变得有些尴尬。
面对佳人一言不发，这不得不说柳开森有些差火了，但柳开森是连彭猛都不怕的人，又岂会任由冷场下去，当即道：“我……”
就在柳开森开口之时，秦如霜那莺声也如期而至：“我……”
两人默契使然，同时开口，搞得二人皆是一愣，把自己想说的话又给噎了回去，旋即柳开森便讪讪一笑，道：“你先说……”
然而事情的发展真是有些凑巧，就在柳开森冒出这一句的时候，秦如霜的声音也同时响起：“你先说……”
事情的发展像他喵的剧本一样，搞得柳开森脸色一变。
这他喵的好像琼瑶剧啊，场面愈加尴尬，但一旁的小红却是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就道：“陛下，小姐，你俩这是弄啥勒？”
小红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就把二人都闹了个大花脸，如此心有灵犀，莫非是那个啥？
回答小红的不过是一阵无言以对。
不过小红也不是省油的灯，毕竟她年纪是三人中最大的，旋即接着道：“既然你们都有话说，我看还是陛下先说吧。”
柳开森面色微红，但小红后面这句话倒也算是勉强打破僵局，于是他也稳住有些凌乱的心神，道：“其实我想说……妈个蛋的，我想说啥来着！”
柳开森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小红和秦如霜同时懵圈，旋即便捂嘴轻笑起来，柳开森则是愈加尴尬。
柳开森沉着脸，暗骂自己像个棒槌，过了好半晌才幽幽道：“如霜姐姐，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好像是在皇宫吧，我那不成器的皇兄，要是我当时不在，也不知道那混账东西能干出什么事来。”
想起那一幕，秦如霜不胜唏嘘。
当日柳开森一个健步冲了过来，对着当时如日中天的大皇子就是一顿爆锤。
解气那就不说了，但她走后却是无比担忧柳开森，毕竟柳开森是为了救她才对大皇子拳打脚踢。
不过后来却发现闯下了弥天大祸的二皇子竟然小日子越过越好，那时就让得她想多了解一点这位行事张狂却又好似一切都是谋定而后动的二皇子。
“当日多谢陛下了。”
“那都不是事儿，这天下还没有朕怕的呢，还有第二次我见你的时候，记得你在路上遇见山贼......”
随着柳开森话音落下，秦如霜不禁再次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那天她有着多么的绝望，现在还记忆尤深，但就在她伤心欲绝的时候，那个少年从天而来。
奇迹般的在这危急时刻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声略显稚气但不失霸气的声音仿佛天籁一般：“呔，哪里来的毛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路抢劫，嫌命长了是不是，还不快滚，否则老子找人削你们。”
那句话如此的粗犷，豪放，她也仿佛在那一瞬间看到了希望、曙光，甚至是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秦如霜擒着淡淡的微笑，回道：“是啊，那次还是多亏了陛下，不然……不过，那次却不是我第二次见到陛下。”
“哦？那就奇怪了，那是什么时候？”
秦如霜微微一笑：“我记得那次是陛下来给我父亲送礼，在陛下临走之时，我无意之中看到一眼，那时候陛下都已好聪明了呢。”
柳开森恍然大悟，心想当时就觉得背后有人盯着，想来应该就是秦如霜了。
柳开森微微一叹，道：“唉，可惜我一直都很忙，再次与姐姐见面的时候，已是足球大赛了，真是有些遗憾。”
秦如霜也不懂柳开森究竟在遗憾个什么，但想到柳开森少于见到她而发出感叹也是心中暗暗窃喜。
轻笑道：“陛下在足球大赛上面的解说真是精彩，若论口才，恐怕天下无人能出陛下之右。不过呢，那次虽是陛下第三次见到，但我却已是第五次见到陛下了。”
秦如霜不禁又想起球赛柳开森在解说台上那解说，那略显单薄的身体在那一刻是如此的风流倜傥，令人心向往之。
又想起柳开森糊弄狄颜和李啸的时候，秦如霜忍不住又是一阵轻笑，搞得柳开森一愣一愣的，心说什么事那么好笑呢？
不过秦如霜说足球大赛的时候已经是她第四次见到自己了，柳开森也是感到一丝惊讶，问道：“哦？那第四次是什么时候呢？”
秦如霜还沉浸在回忆之中，闻言便回过神来，道：“就是何家来的那次。”
柳开森一听，面色略显尴尬，那次正是自己去破坏人家姻缘的时候。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从某方面来说，柳开森这事儿办得着实有些过分了。
柳开森讪讪一笑道：“那次倒是柳灿失礼了。”
柳开森如是说，但秦如霜却是急忙挥手道：“不不不，那次还真是多谢陛下了，若不是陛下，秦如霜会后悔终生的。”
毁了人家的婚姻，人家倒反过来感激自己，这事儿有点蹊跷，柳开森头顶三个问号，一副二哈像。
看出柳开森的疑惑，秦如霜便说道：“如此这般，那何公子见死不救，如霜嫁与他岂能不后悔？”
柳开森明悟，合着还有这么一出啊，心说这何应才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自己准媳妇在面前却是选择了息事宁人，擦肩而过，这一擦还是要紧啊。
柳开森不禁笑道：“这样看来，柳灿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啊。”
……
二人如此聊了半晌，气氛又变得沉闷起来。
两人相遇却也不多，因此那话题也就死死的了，不过秦如霜的柔情似水，才女气质倒也深深的吸引了柳开森。
主要还是两人年岁相差不大。
而柳开森的英雄形象也早已让秦如霜怦然心动，或许柳开森还算不得英雄，但在秦如霜心中，那英雄之名，却已是早早的就落在了柳开森的头上。
两人都有些心心相惜，但话也就那么多，再聊下去，不过是徒增尴尬罢了。
因此柳开森道：“如霜姐姐，再过几天，我就打算北上幽州了。”
闻言秦如霜明显一愣，旋即有些心情低落的道：“啊？陛下不在洛阳，去幽州做什么？”
“重拾旧山河罢了。”
柳开森叹息一声，其实他也不想离开洛阳，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为了将来，为了天下百姓，为了炀帝临终的一言，不得不为之。
秦如霜是何等聪明的女子，一听就明白柳开森的意思了，看似平静的天下，实际上却是四分五裂，想到这里，秦如霜也跟着皱眉起来。
柳开森一看，气氛有些沉闷，便画风一改，笑道：“哎呀，不谈这个，我知道如霜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就请姐姐弹上一曲如何？”
“陛下也懂琴律吗？”秦如霜吃吃的问道。
“额，这个我是真不懂，不过凑热闹，摇旗呐喊还是比较擅长的。”
秦如霜轻笑，小红道：“陛下倒是直白。”
不过秦如霜倒也没有推辞，自顾来到琴边，静坐，酝酿了一下，便开始弹奏起来。
“铮铮~！￥@！&*！@……！%#&！*￥@…………@#！”
琴音缭绕，高低起伏，不绝于耳，有些惆怅，又有些煽情，饶是柳开森一个音符也听不懂，也不免跟着哼了起来，只是琴音略显悲凉。
一曲已毕，柳开森问道：“姐姐弹的叫什么曲名？”
小红插嘴道：“陛下，刚刚看你听得还挺入神的，还跟着哼哼唧唧的，原来你是啥也不懂啊。”
柳开森尴尬笑笑，秦如霜轻声道：“汉宫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