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成哥,是我,徐嘉衍来了。”
“进。”
沉闷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阿七带着我推门而入,房间很昏暗,但依然可以依稀看见高成的面孔。
“没死啊?”高成挑了挑眉毛,将手中的笔放下,故作夸张地说道。
我没理会高成的调侃,而是转头对阿七说道:
“你先回去吧,我和成哥有点私密的话题聊聊。”
阿七嘴角抽了抽,有些怨毒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乖乖退了出去。
我长舒一口气,随手摘下脸上扣着的面具,扔在高成的桌子上,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桌子前。
“行了,我死不死你最清楚,没必要来那一套有的没的。”我拉过烟灰缸,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了一支,白色烟雾笼罩着我的眼睛,有些看不清高成脸上的表情。
“告诉我,或者说……带我去见你后面的人。”
高成挑了挑眉毛,有些惊诧,半晌,他歪过头笑了一声,用夹着雪茄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我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是不是自己从六爷手中捡回一条命就觉得自己可厉害了啊?”
高成的面色冷了下来:
“要不是阿七,你连见我的资格都没有,在我这里大呼小叫?”
“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啊?”
眉宇间的厌恶不像演的,我翘着二郎腿,微微眯起眼睛,怎么会这样?高成不是之前的我给现在的我铺的路吗?还是说,高成自始至终并不是我的人?之前猜想的一切都是错误的?
“我不知道你是奉承谁的命令,也不知道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不过,我现在需要知道你背后的人,以及你们所需要的货物和买家。”
我吸了口香烟,平静地开口说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高成笑了笑,开口问道。
“我能帮你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我弹了弹烟灰,回答高成的问题:
“你执行着他的命令,但是你似乎并不对全面的局势有些了解?”
高成的笑容僵在脸上,但很快便掩盖过去,换上了一副戏谑地表情:
“你?就凭你?”
我当然找不到,我只需要将找到的消息放出去就行,当然,放不放得出去,也得看“饵”本人的意思,这也是为什么我那么执着于找到“饵”本人的原因之一。
“核辐射到处都是,我也不知道你们找这个东西花了多长时间,但是我手头上就有现成的你们想要的东西,现在你要么相信我,带我去见他,要么就你们自己找,不过时间越长希望越渺茫,你不傻,权益你自己衡量。”
“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既然你不愿意听我的话直接带我去,当我就把损失利益全摆在你面前好了,你那边的买家我不知道急不急,反正我不急。”
呛了高成一口,我也乐得悠哉。
这下轮到高成眯起了眼睛,手中夹着的雪茄凑到嘴边,却并没有享用,而是静静地听着它焚烧自己而产生的痛苦哀嚎。
“我凭什么相信你?”高成吸了口雪茄,白浊的烟雾吐出,被高成宽厚的手掌拍散。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我也找回了主动权,手指轻敲桌面:
“我手上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你,”
“要不要。”
“要,”
“拿出诚意。”
“不要,”
“我立马走人。”
如果高成硬到底,我还真没什么办法,只能先抛掉这边的线转而去东郊,处理东郊的事,毕竟东郊和“饵”在我面前是同等地位。
不过如果高成答应了,那就把重心放在南郊和“饵”上。
先后顺序罢了,前后都一样。
其实我还真的挺想让高成拒绝我的,毕竟在这种条件下说要找一个相适应配型的器官实在是太难了,时间拖得越久,“饵”就越急,“饵”越急,高成这边就越急。
我抽干净手中香烟的最后一点灵魂,随后将其按熄在桌子上的烟灰缸中。
高成眯了眯眼睛,并没有对我的话做出任何表示。
我也不急,重新点了支烟静静等待高成给我的答复。
“条件?”
我一愣,高成这么说,就差不多已经代表了答应,说实话,这条件嘛……确实有点棘手。
不能太低,要不然人家直接上手抢了,也不能太高,容易被戳破。
“你觉得呢?”
我并没有正面回答高成的问题,这让高成皱了皱眉头。
“我怎么知道你手里有货?”
“确实,你们具体缺少的东西我并不知道,但是我手里有能够完美配型的整个人体,到时候你们想要哪个自己挖就行。”
我吸了口香烟,平静地回答道:
“反正你手里有浪哥,他会培养一些在这方面适合的人才,我也只负责提供。”
高成沉思了一会后,在特制的烟灰缸中弹了弹烧长的烟灰:
“条件?”
“我要见买家。”
“我就是买家。”
“不,你清楚的,我要见买家。”
“那得通过他的同意。”
“那就带我去见他。”
“为什么?”
“没那么多为什么,可以,还是不可以。”
“……我需要请示。”
“可以,当他同意之后,再来找我也不迟,阿七知道我住在哪里。”
高成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我站起身,将烟头拧熄在烟灰缸中。
“房间不错。”我请了清嗓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阿七一直在门外候着,他双手抱胸,一手夹着香烟凑在自己嘴边。
注意到开门而产生的动静,阿七转向我:
“好了?”
“嗯,走吧。”我脱掉外套,沉闷的走廊中空气不算流通,很闷,有些燥热。
我随手将脱下的外套打在左侧小臂上,扯了扯衬衫上的纽扣。
“热?”
“嗯。”
“那我带你去阳台吹吹风?”
“这地儿还有阳台呢?”
“为什么没有?”
“有点惊奇。”
阿七带着我来到那天我养伤的房间,这里安窗户的那面墙已经被砸开,做了一扇正常大小的窗户,向外面搭了一个小平台,没有任何防护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