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我出发了,一会儿见。”
“嗯。”
夏微甜甜应了声,难得贺越礼比她更快挂断电话。
忽地,她心口闷闷的。
不知是紧张还是难过。
先前的琴星大赛和利特的演奏会,贺越礼都缺席了。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正式的,她在舞台上,他在舞台下。
如果没拿到奖,面子上有点过不去。
夏微连着深呼吸几次。
轮到夏微上台,她第一时间看向池座区。
Isabella和妈妈坐在一起。
贺越礼却不在。
一首自选,两首官方曲,共三轮。
两轮结束,夏微和白露分列第二和第六。
“烦死了!我一看见就我爸妈就紧张!”第二轮出现失误的白露哭丧着脸,“我摆了,你加油!”
夏微点点头,打算一会上台不看池座了。
第三轮是难度最高悲鸣曲。
万一看见贺越礼,一高兴,绝对影响发挥。
一曲完毕,观众反响热烈,全场起立鼓掌。
夏微终于松了口气,鞠躬下台。
等待最后分数。
她去储物柜拿手机,给贺越礼发微信。
xw:【我弹的怎么样?求夸奖.JpG】
许久都没有回复。
她正奇怪,想要再发一条时。
白露满脸喜色,跑到她身边,“微微,现在排第一的那个弹错一个音!你要夺冠了!”
如白露所料。
宣布总分时,夏微的名字排在第一位。
可夏微并没有太高兴,因为贺越礼依然没有出现在池座中。
贺越礼从来不会失约。
他说一会儿见,就一定会来。
他不在,一定是出事了。
夏微内心越发不安,只觉得颁奖仪式过于冗长。
好不容易等颁奖合影结束。
她快步走去后台。
顾予晴正等在那里。
“妈,贺越礼呢?”
顾予晴抿了抿唇,“小贺没事。他助理给我打了电话,路上有点堵,没赶上。”
夏微敏锐捕捉到漏洞,“什么叫他没事?为什么是陆桀给你打电话?他到底怎么了?”
顾予晴支支吾吾半天没说话。
“这么劲爆!开了几枪?我这边结束了!现在过去医院!”
记者打着电话,快步路过。
夏微看一眼顾予晴的表情。
把奖杯塞给妈妈。
立刻追上记者。
医院内,医生给贺越礼包扎完肩上的擦伤。
警员表示需要收走他的外套和衬衫做证物。
贺越礼将口袋内的戒指盒拿出来。
警员想起现场车里的大束玫瑰,问道,“贺先生,是要求婚吗?”
贺越礼眸色沉了沉,没做答。
“那你先休息一下,一会儿配合我们做一下笔录。”
警员离开后,陆桀走进vip病房。
“夏小姐来了。”
贺越礼蹙眉。
将戒指盒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
“快去拿套新衣服过来。”
门一开,夏微站在外面。
穿着缎面香槟色礼服,长卷发乱糟糟,哭得妆都花了。
他心软得一塌糊涂,走过去,擦掉她的眼泪。
“怎么不听话了?”
夏微跟记者的车过来。
路上听到一些他和同事的对话。
袭击贺越礼的人叫贺越珩。
一共开了三枪。
一枪没中。
巡逻警员赶到时,贺越礼已经制服歹徒。
据说现场血流成河,歹徒没有生命危险。
但手筋脚筋全断,躺在地上像条咸鱼。
夏微对粤语属于‘识听唔识讲’,听懂了大概。
得知贺越礼没事,这才冷静下来。
这会儿看见贺越礼在病房,又穿着病服,突然有些崩溃。
“你受伤了吗?”
“没受伤。临时穿一下,我的衣服被警员收走了。”
夏微眼眶湿润,委屈感铺天盖地袭来。
抬手拍打他胸口,一下又一下,“你骗人!说好一会见,连我拿奖都没看到!你知不知道我多厉害,我拿第一耶!”
贺越礼强压着搂她入怀的冲动。
自觉这身病服,抱她不合适。
“对不起。”
“给你准备的花和车,都属于现场证物。暂时拿不回来。”
夏微扑进他怀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接连不断滴进他领口。
“你抱抱我。”
她的眼泪落在他皮肤上,又涩又疼。
贺越礼轻轻揉着她的脑袋,安抚道,“不哭了。你这样跑出来没问题吗? 不是有庆功宴?”
夏微靠在他怀里,真真切切拥着他,才感觉踏实。
提心吊胆的复杂情绪,在此刻全部融化。
又恢复以往柔软。
嗲声嗲气的撒娇,“你陪我去庆功宴。”
贺越礼俯身亲了下她的脸颊,“让陆桀先送你回去,我做完笔录就过来,好不好?”
“真的?”
“嗯。”
“不许再骗我!”
“骗你是狗。”
庆功宴进行到一半时,贺越礼到了。
带着新买的碎冰蓝玫瑰和礼物。
还有一场盛大的烟火秀。
可直到最后,夏微没有等来预想中的求婚。
她在医院时,听见警员说贺先生拿走了钻戒,打算求婚。
夏微想,或许是今天时机不太对。
求婚可能抢走她拿奖的风头。
可接下来每一个适合求婚的节日。
贺越礼都没有表示。
就连2月12日,也只是稀松平常的约会。
而且贺越礼来伦敦的次数越发稳定。
一个月两次,每次待三天。
仿佛从热恋期正式进入了平稳期。
这天,裴域回到希城,约贺越礼碰面。
将十克拉蓝宝石戒指交给他。
“这都第三枚了,你不会是想集齐七枚再求婚吧。”
贺越礼拿过戒盒,打开看了眼。
水滴形钻,晶莹璀璨。
比设计图上的更美。
很适合夏微。
他将戒盒放进口袋里,喝掉威士忌。
“不急,她年纪还小。”
裴域给他倒了半杯威士忌,“夏微现在可是艺术圈炙手可热的新人。你再不赶紧,小心被人抢走。”
贺越礼反问,“你呢?第几次求婚失败了?”
裴域手一顿,“季漫语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她需要时间缓缓。再说,我们之间就缺一张纸,问题不大。”
贺越礼手指摩挲着威士忌杯。
“我也不想用那张纸去束缚她。”
在邮轮上,他想求婚。
在港城,他也想求婚。
可似乎冥冥之中,总有意外阻碍他。
贺越礼想,这也许是上天的暗示。
那天在医院看见夏微。
她穿着一身礼服,璀璨如星。
又为自己哭得那么狼狈。
贺越礼忽然意识到,他不该那么自私。
用所谓的‘名分’绑住她。
她这么年轻,前途不可限量。
将来,她会遇到更多人,更好的选择,会站上业内最高的位置。
而他,需要更努力,才能和她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