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观中发生了很恶劣的案件,一位近期在白云观中挂单的道长被人虐杀在自己的道房当中。
原本应该由当地警方出面调查。但是这个道士身份似乎非常特殊,竟然是帝都那边直接派人过来调查的。
来的一共四男三女,南警官带着自己的徒弟小李和小张在旁边配合调查。
说是协助调查,其实就是让他们帮着查一下监控。
小李很为师父打抱不平:“南sir有二十多年的从业经验,正宗的老油条。”
“帝都来的又怎么样?南sir给他们打下手是大材小用!”
“结果一个两个鼻孔朝天,帝都来的怎么了?竟然连犯罪现场都不让我们看!”
南警官:“你是夸我还是损我?”
小李跺脚:“师父,我是在为您说话呢,您怎么这样啊?”
南警官却很平静,甚至还笑眯眯的拍了拍小李的肩膀:“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
小李不服气,向小张寻求认同感,结果小张竟然也闷闷的点头:“我觉得师父说得对!”
小李:“……”感情就她一个人觉得憋屈?
他们好歹也是山海市警察中的的精英,结果发生在山海市的大案,他们却只能打打下手,连真正的案情都摸不到边儿!
白云观中有很多监控,但这些监控都在案发的那天被损坏了。
南警官带着两个徒弟沿着山路跑完全程,从山上到山下一共十三个摄像头,全部被损坏。
损坏这些摄像头的不是什么高科技黑客手段,就是简单粗暴的摄像头被打碎。
南警官仰头看着一个挂在树上四米多高,主要用来观测鸟类的摄像头也被打得稀烂。
感叹:“凶手弹弓玩儿的挺好啊?”
小李和小张也回来跟南警官报备:“只有这一路上山和到黄道长道房的监控被人破坏了,看来凶手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黄道长。”
“事前做个周密的计划,不是一时激情杀人。”
南警官只能改变策略:“白云观中经常有山下的市民和外地的游客过来旅游,有一些会拍摄沿途的风景”
“你们去查一查,看看有没有人拍摄到当天的视频。”
这就是一个大海捞针的过程了,比查监控还要辛苦。
小李和小张立刻道:“好的南sir!”
白云观黄道长的道房中,场景有些过于血腥。
帝都来的四男三女只有三个在,各个穿着黑色冲锋衣,小心的穿梭在道房中寻找凶手留下的线索。
“老大,这妖道是被人虐杀的。”一个留着学生头的女孩儿负责验尸。
她仔细的查看了半天,得出结论:“眼球被摘除了握在死者手中,内脏被一一掏出放在死者四肢躯干附近,舌头也被割了……”
“我个人推测凶手可能是医学行业的从事者,凶器应该是手术刀之类锋利的器具,死者身体一共被划了204刀,每一刀都刚好切在关节处。”
“其中四肢骨都有生活反应,躯干骨开到胸腔之后,死者才失去了生活反应的。”
“而且他死前被使用了安非他命。”学生头女孩儿冷静道。
“也就是说,他遭受这些折磨的时候,意识是清醒的。”
“安非他命?这是禁药,的确是只有从医者才有可能拿到。”
被女孩儿叫做老大的是个有些邋遢的青年,看起来三十多岁,脸上像是带着熬夜三天没洗的油脂一样,头发乱得跟鸡窝差不多。
他打了通电话:“喂,老南,麻烦你们查一下这附近的医学工作者,得是大医院的医生。对,一会儿把名单传给我。”
另一个非常干净斯文的男人在负责检查屋子里其他的痕迹,检查完向邋遢青年摇头:“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鞋印、体液、毛发、气味儿,这些很难被清理干净的线索,一条都没有。
“这妖道有些道行,他被如此虐杀,不可能一点儿反抗都没有。”
邋遢青年仔细查看房间的门窗,又整体巡视了一下这个房间的地理位置,“啧”了一声。
“有点儿棘手,要么来人比他厉害很多,让他一点儿反抗能力都没有,要么来人是个惯犯、老手,能非常熟练的清理干净自己在现场的所有痕迹。”
“他这是惹到了什么人?”如果可能,邋遢青年都想把黄道长叫起来问一问了。
“吱呀~”道房木质的地板有一块被从下面推开,从里面爬出一个苍白的少女。
那少女看了邋遢青年一眼,然后捂着嘴跑到外面去“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邋遢青年一愣“我有这么恶心?”
“白绫应该是被下面的场景给恶心到了,不关你的事。”
学生头女声过去给白绫拍背,低声问道:“白绫,你还好吗?”
白绫吐了一阵,才指了指自己爬出来的地方:“你们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邋遢青年听到白绫这么说,神色变得郑重起来,他向那个斯文干净的男人使了个眼色,率先跳了下去。
“白绫,老大他们下去了,你舒服些了吗?要工作了。”学生头女生给白绫递了水之后,轻声的问道。
白绫缓了一会儿,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之后,抱歉一笑。
“舟宝,谢谢你。我好多了,先下去。你……你不负责这一块儿,要不在上面待着吧?”
舟宝并不在意:“没事儿,你工作时间还短,有些场面不习惯很正常。我可是在特异局工作了快四年了,什么事情没见过?”
虽这样说,白绫还是让舟宝走在自己的后面,专业的人走在非专业人前面,是基本的职业道德。
道房下面的地下室,其实认真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恐怖。
地下室不大,比上面的房间小三分之一。
最里面是一排玻璃柜,玻璃柜上摆玻璃瓶,玻璃瓶中摆着一个一个被泡得发白的婴儿。
这些婴儿每一个都连着脐带,发育得并不完整。
它们很可能是在母亲的肚子里被人活活剖出来的,白绫看到这一排玻璃柜时又想吐。
舟宝倒是面不改色:“能对还在母腹中的胎儿动手,凶手不是变态,就是这些胎儿对他\/她有大用处。”
还未出生的小孩儿,几乎是这个世上最干净的东西。
不沾善恶,甚至它们父母带着的原罪都还暂时怪不到它们头上。
邋遢青年看着这一排胎儿,也有些怔愣。
“将生未生之时被人拿出来给泡酒了……这怨气会很大啊~”
邋遢青年问白绫:“你能看到它们吗?”
这个“它们”,是指什么,在场的人都明白。
白绫摇头:“看不见,这里很干净……太干净了。”
除了这一排胎儿墙,在地下室的正中央还摆着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材。
棺材上用大量的朱砂画满了符篆,几乎每一个边边角角都被照顾到了。
这口巨大的棺材旁边还放着九个陶土制成的罐子,灌口同样用掺杂着朱砂的泥土封口。
陶土罐的罐身上描绘着百子千孙,孩童嬉闹的场景。
舟宝用手里的电筒照了一下,对邋遢青年说:“是朱砂和着人血画的。”
“如果里面也是婴儿的尸骨,甚至是婴灵,那这些人血很可能是它们母亲的。”
“画画的人掺了朱砂在人血里面,起的是镇压和安抚的作用。”
“就是让它们听话,是吧?”邋遢青年目光看向正中央那口被画满了符篆的黑色棺材。
问白绫:“里面的这位呢?什么动静?”
“我说了,这里很干净。”白绫皱着眉,解释。
“你可能不太理解我说的干净是什么意思,就是说这里没有鬼魂,没有怨灵,甚至没有怨气。就像……被洗过了一样。”
“我都怀疑这里是不是被哪个得道高僧超度过,但是又没有和尚留下的那种特殊能量,反倒有种……”
白绫想了一下该怎么形容,最后道:“有种被烈火焚烧后,一片白地的干净。”
“但是这里没有任何火烧的痕迹。”邋遢青年目光扫过地下室全部的地方,叹气。
“看来这就是凶手留下的唯一线索了。”
“老陈、老金,千灵,你们那边完事儿了吗?完事儿了赶紧来黄妖道的地下室,我们要开棺了!”
邋遢青年拿出电话打了出去,声音带着点儿调侃。
“我怀疑我们找到了黄妖道制作的子母鬼煞,打算开棺,需要三位的暴力输出保证安全。”
不一会儿,三个穿着同样黑色冲锋衣的人依次跳下了地下室。
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个背着一柄木剑的女人,看着二十多岁。
女人欺霜赛雪的肌肤,艳丽俊美的五官,鼻梁上一颗烟青色的小痣令她的气质更多了几分冷清。
“我看了一下附近的风水,简单的藏风聚水格局,没什么特别。”
老陈向邋遢青年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收获。
老金道:“我走访了一下道观中其他的道士,他们对黄妖道的印象都不深,只说这个人很神秘,平时也没人来找他,没有特别怀疑对象。”
他也一无所获。
最后是这个叫千灵的冷艳女人,她缓缓从冲锋衣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证物袋。
袋子里装着一根纤维,清灰色的,像是从什么布料上被勾丝出来的。
“这是我在离此四里外一个山沟中找到的,那里草木被折断的痕迹很明显。”
“我猜测那里曾经发生过很激烈的打斗,我觉得,或许跟这次的案子有关,所以带回来了。”
邋遢青年笑了出来:“千灵,你表现得让我刮目相看啊~我们几个除了白绫摸到了一点儿不是线索的线索,就只有你有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