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送着火,烧遍每一个樱花帝国的人。
穿和服的女人头发已经被全部烧完,她盯着在火中哀嚎的小樱花,怒不可遏,大声的咒骂:“バカ野郎。”
边月没心情再听她啰嗦,几个起落,手中的短剑就捅进了女人的身体。
女人没有流血,而是抓着短剑,向前一拉,妄想把边月反身压在地上。
边月顺势向前,脚搭上女人的脖子勾住,然后一扭腰,翻身。
短剑削过女人的脖子。
边月的短剑不是兵工铲,那女人的身体没能扛得住,当场就被边月把脑袋削下来了。
那颗秃了的女人头落地,尖叫了一声:“おまえをころす!”
那女人的身体轰然倒地,此时像是肉虫一样,弯曲、伸直,在地上乱扭,爬向那个女人头。
这一幕恐怖又滑稽,边月眉尾抽搐了一下,死死摁住那颗女人头,手中燃起紫色的火焰。
“啊!”女人头被大火吞噬,烧成灰。
而她的身体,还在地上乱扭。
像是被斩了头的蛇,死了之后,身躯还能折腾好一阵。
白绫此时已经从藏身的石头缝里爬了出来,脸色苍白的将一条毒蛇从身上拽下来,扔在地上。
那蛇也在地上乱扭,跟那具无头的身体倒是相映成趣。
“边医生,又得麻烦您救我了。”
说完,一头栽倒。
边月再次放了一把火,把这两个让人眼睛疼的玩意儿烧掉。
给白绫喂了一颗药,把人打横抱起,身形在古城的遗址中快速起落。
白绫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被安置在睡袋上,躺在半间屋子里。
之所以是半间,是因为这房子没有大门,两面没有墙,只有头顶上一块石板,能挡住不断落下的雨滴。
屋子里燃着篝火,火上烧着一锅热汤。边月有条不紊的向汤里加罐头、泡面、还有压缩饼干。
“糊了……边医生,糊了……”白绫半边身子麻痹,动弹不了,没办法去抢救那锅大杂烩。
这些物资,是边月去搜刮了那些小樱花还残留的背包得到了。
囫囵的煮了一锅,拿了一次性碗给白绫盛了一碗:“吃吧。”
白绫忍着糊味儿把食物吃完,委屈巴巴的再躺回去。
她进山的时候,就没打算再活着出去,因而食物都在路上吃完了。
现在活了下来,出去十来天的路程,路上吃什么就成了问题。
总不能万事不管,全让边医生帮她安排吧?
“我要在这里逗留几天,你……”边月盯着虚弱的白绫,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白绫赶紧道:“我跟着你。”
好不容易走大运活下来了,白绫还是挺珍惜她这条命的。
她要回去见姜队,见李局。
特异局混进了樱花国的五十万,李局一点儿察觉都没有。
局里只怕出了大事!
边月点头:“可以。”
白绫实力低微,几乎不可能一个人活着走出森林,除了跟着她,无路可走。
这座古城,除了那些怪鸟之外,还多蛇。
边月在她们晚上歇脚的周围撒上药粉,提着风灯,开始专心致志的查看起这半间石室中,墙壁上的一些符号来。
边月选落脚的位置,并不是乱选的。
这半间石室,位于整座城市的中心位置,以前应该是神庙,或者这座城市中的“王”的住所。
边月从背包里抽出一把新的兵工铲,刮掉石壁上厚厚的青苔,漆黑的石头上,露出浅浅的花纹。
这是一种非常古拙的花纹,不认识什么来历,边月拿起纸笔,把这些花纹描摹下来,打算拿回去问一问别人。
山桃村逃难来的,什么人都有,宋晗的爷爷宋教授,据说对历史有些研究,或许他能认出这些花纹具体属于哪个文明。
除了这些花纹之外,边月还找到了一些类似于这个文明日常生活的花纹。
穿着羽衣跳舞的男人,弯弓射箭的女人。
还有大象和马的形象,被刻在这些石头上作为装饰。
“边医生,要不我帮您画,您来找线索吧?”
白绫身上的麻痹散去一些,能动之后,就努力给自己找定位,总得让边医生看到自己的用处,才不至于完全被当成累赘。
“我在没加入特异局之前,其实是个美术生来着。”
边月把纸笔递给白绫,继续查找线索。
石室只有那么大,石头只有那么多块儿,除了一些花纹和图形,并没有太多值得研究的东西。
边月有些失望,想着等明天天亮之后再找一找线索。
终于,在石室最下面一块砖上,有纂体写的一行小字:太初元年四月庚辰,陈祖一制。
白绫赶紧把这行小字描出来。
“太初……到底是谁的太初?”边月喃喃道。
边月历史不好,依稀历史上有五个皇帝用过“太初”这个年号。
汉武帝刘彻。
前秦的符登。
西秦的乞伏乾归。
南凉的秃发乌孤。
还有就是刘宋的刘劭。
刘劭作为历史上第一个弑父登上皇位的大孝子,他刚上位三个月,就被自己弟弟砍了。
太初元年四月,这个日期可以可以排除他。
其余的无论哪一个,这座古城都有一千多年,甚至两千年的历史了。
这座古城规模宏大,为什么又突然被舍弃?
“边医生,房子里都看完了,剩下的明天再看么?”白绫把画好的图画交给边月:“边医生,您看看。”
边月接过来,看了几眼后收好:“也只有明天再看了。”
这样的森林中,晚上必定是不可能睡死过去的。
边月靠在湿漉漉的石壁上闭目养神,近处,蛇类爬过石缝、藤蔓的声音明显。
远处,豹子、野狼、山魈、大蛇等动物缓缓的向着边月的方向靠过来。
它们像觉醒了某种天赋异能,凭直觉感应出吃了边月,自身能得到天大的好处。
所以明知危险,还是靠过来。
边月皱了皱眉,翻了个身,山中开了“智”的动物,好像越来越多了。
不止山里的动物开了灵智,人也变得越来越奇怪。
北堂馨看着她爸爸手中放电,将一只怨鬼打得魂飞魄散之后,藏在衣服口袋里的药就更不敢拿出来了。
“爸……您醒了?要不要喝水?”北堂馨殷勤的服侍着北堂墨,小小的孩子,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
任是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里软软的。
北堂墨却厌烦的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皱眉道:“我不是告诉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从床上坐起来。
窗户因为他刚刚的雷电已经破碎了,风和雨哗啦啦的吹进来。
北堂馨打了个寒颤,那模样像极了被父亲嫌弃,默默受气的软包子。
秦悦端着粥上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默默的流着泪,不哭不闹的将粥送到北堂墨跟前:“老公,你刚发烧醒来,喝一些粥吧。”
北堂墨三天前,在回家的路上莫名其妙的昏倒,一睡就是三天。
三天后醒来,看到一只怨灵正站在他的床前,睁着鲜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他下意识的抬手一推,一道雷电正中怨灵。
那只怨灵当场就魂飞魄散了。
北堂墨觉得自己好像获得了一种了不起的力量,但令他讨厌的母子一直在他跟前晃悠,令他很心烦。
“别叫我老公!”北堂墨讽刺道:“怎么?忘了你秦家靠着你跟我离婚的事,分走了“龙鼎”四十亿做抚养费的事?”
秦悦回到秦家之后,秦家的人就打电话让北堂墨过来接人。
秦家败落,往日里他们当狗一样使唤的北堂墨让他们灰溜溜的滚出了帝都。
后来想见北堂墨一面,依靠秦悦这个秦家主母谈一下条件,北堂墨都不肯见他们那。
秦悦自动回到了秦家,这让秦家人又看到了希望,主动约谈北堂墨,并想着如何利用舆论的压力再敲北堂墨一笔。
结果北堂墨只给了两个字——“离婚”。
他跟秦悦只谈离婚,其余的,半点儿不愿意再多谈。
眼见在北堂墨身上榨不出半点儿油水了,秦家只能同意秦悦跟北堂墨离婚。
但是北堂馨的抚养权要归秦悦,北堂墨每月支付抚养费,还有给秦悦的离婚补偿。
北堂墨半点儿都没有要跟秦悦争北堂馨抚养权的意思,痛快签字。
卖房子、卖珠宝、卖古董,调动自己能动用的所有资金,把秦家要的离婚费全部凑齐,一次性付清。
为的,就是不想再见到这对母子。
秦悦忍气吞声,小声哭道:“不管你信不信,这笔钱我没有拿,离婚协议书也不是我自愿签的。”
北堂墨还真信,这个钱要是能落到秦悦手里,那就有鬼了。
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烦躁道:“滚!”
北堂墨动怒间,手掌上隐隐有电光在闪。
秦悦却仿佛看不见一样,继续哭哭啼啼,委屈巴巴:“你就算生我的气,多少也该吃一些东西。”
“这是我为你熬了三个小时的粥,你睡了那么多天,要吃些有营养的东西……”
“我说给我滚!带着你的粥给我滚!”北堂墨把热粥泼到秦悦的身上,让秦悦赶紧滚。
秦悦“啊”了一声,手上被烫红了一片,却死死的忍住眼泪,哽咽道:“如果打我、骂我,能让你好受一点儿,那也是我这个妻子该做的。”
北堂墨再强调一遍:“我他妈跟你离婚了!你不是我妻子,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可是妈让我搬过来照顾你……”秦悦还没说完,就被北堂墨打断:“那是我妈,不是你妈!”
“还有,我不是你,不会任由父母摆布自己的人生。”北堂墨一醒来就被秦悦气得脑袋疼:“滚!滚!!别逼我打女人!”
北堂馨拼命的扯秦悦,秦悦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了。
北堂馨摸着口袋里的“听话丸”,心里止不住的叹气。
原本是想趁着他爸病着的时候,给他吃了药,让他同意自己跟北堂墨招揽的那几个道士学些本事。
结果药还没喂下去,她爸就醒了~!
秦悦还在抱着北堂馨哭哭啼啼:“都是妈妈不好,如果你是蒋珍妮的孩子……”
“妈,有意思么?”北堂馨头疼道:“爸爸厌恶我,因为我是他被您,被秦家强迫、羞辱的证据。”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被强迫得来的孩子。”
“您一直强调都是因为我不是谁谁谁的孩子,所以爸爸不喜欢我。”
“但是你忘了说,因为我是您的孩子,爸爸才不喜欢我。”
“您当初做的事,才是我如今被嫌弃的因,跟任何其他的女人没有关系。”
“以前是白阿姨,现在是蒋阿姨、就算蒋阿姨像白阿姨一样失踪了,还有张阿姨、王阿姨、李阿姨。”
“总之就是不会轮上您。”
“您什么时候才能死心?学会自尊自爱一点?”北堂馨痛苦道:“我真的……从小到大看您犯贱看够了。”
秦悦愣住了,她没想到她的女儿也这么想她,怒极给了北堂馨一耳光:“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讨好你爸爸,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这个家啊!”
“我要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啊!”
“我都是为了你啊!”
秦悦这一耳光没留手,打得北堂馨耳朵嗡嗡的响。
北堂馨:够了,真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