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封看了姜婉许久。
如果她真的能证明她有这个能力,他确实没什么理由,再阻止姜婉给小熠看病。
“好,我答应你。”
“但是在你给小熠治病之前,我会先问过医院这边对你在手术室的评价,再决定要不要把小熠交到你的手上。”
姜婉松了一口气,“可以。”
第一步已经踏出去了,剩下的只管努力。
虽然她对西医不如对中医那样精通,但是在大学四年,她跟在老师身边也做了不少实践,还在海市那边军区医院实习过一段时间。
实践她是有的,虽然不多,但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裴封忽然想起了杜鹃夫妻俩的事,他再次看向眼前的人,语气停顿片刻,“姜医生,我听说你现在正在为赵主任的媳妇治病?”
“不知道情况如何?”
他倒是很好奇,姜婉究竟能不能治好杜鹃的病。
要知道,赵明自己就是有名的医生,而且还是姜婉的师兄,连他都治不好的病,姜婉真的能治好?
如果是这样,那么姜婉的这身医术还真不简单,说不定,她还真的可以治好小熠的病。
姜婉点头,“嗯,不出意外,半年内他们应该能怀上孩子。”
治病救人这么多年,这点把握她还是有的,更何况她这次使用的,还是他们姜家的金针治疗法,基本上不会出什么意外。
裴封看着姜婉若有所思起来,是吗,半年就能让他们怀上孩子?
之前赵明找的那些医学专家,也是这么说的,可最终好几年过去了,也不见他们俩有个一儿半女。
看来,姜婉或许也跟那些人一样,对杜鹃的病情还没了解清楚,便贸然下定论。
他没有把小熠轻易交给姜婉,是对的。
一切还是等姜婉的能力展现出来再说吧。
姜婉自然察觉到了裴封不信任地打量视线,她没有继续为自己辩解,而是转身离开。
“裴团长,我还有事要忙,先回去了。”
当一个人不相信另一个人时,哪怕说再多也是无用的,唯有用行动来证明,把证据甩在他面前,这才是最好的辩解方式。
尤其是针对裴封这样的男人。
然而当姜婉刚走到门口,正打算开门出去。
裴封突然开口叫住了她,“等等,姜医生。”
姜婉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平时清冷矜贵的男人,有了几分不自然,他清了清嗓子。
“姜医生,昨天我说的话,可能冒犯你了,当时你出去的时候脸色不太好,为了表示歉意,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
“只要在我的能力允许范围内,你都可以提。”
昨天晚上小熠回来的时候,一直闷着头生闷气,任由他怎么跟他说话,他都不搭理他。
后来他耐心哄了好久,终于得知了姜婉昨天从他这里跑出去之后,偷偷跑到一个地方哭了的事。
姜婉毕竟是刚毕业,刚工作大学生军医,还年轻,没有经过事。
或许,是因为他说话太过严肃不留情面,打击了她的自信心,这才让她受挫委屈偷偷哭了。
姜婉微微愣了愣,刚刚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
他这事又来哪一出?
不过送上门的便宜不要白不要,正好她也有事想问一问裴封。
姜婉掌心出汗,她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裴团长,请问……你之前……去过安普县吗?”
安普县,就是四年前她生下来那个孩子的地方。
虽然,种种迹象表明,裴封和陆平不可能是一个人,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两人长得太像了。
因为这张相似的脸,导致她每次见他,从内心深处到身体都会涌出一股抗拒感。
如果没有那个频繁出现的梦,或许她继续跟那个男人过下去,除非他不要她了。
可做了那个噩梦之后,她对陆平只剩下深深的抗拒和反感。
跟小熠渐渐熟悉了之后,姜婉有时候看着小熠的脸,总是会忍不住想。
裴封跟陆平长得那么相像,她生的那个孩子,是不是跟小熠……也会很像……
她的梦恍恍惚惚,看不清梦中人的脸,因此她不知道那孩子长啥样,只是知道他叫傅临,小名临临。
两人年纪相仿,除去名字不同,剩下唯一不同的是,就是她那个孩子只是先天体弱。
只是后来养着养就好了,他没有先天性自闭症,也不像小熠这么乖巧听话。
裴封心里警惕起来,面色如常,看不出一丝异样。
“没有,姜医生,你怎么会这么问?”
四年前的那个任务,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保密任务,为了成功完成任务,他还借用了其他人的身份,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甚至对自己做了伪装。
除了跟他一块出任务的战友,以及他们要抓的那帮人以外,没人知道他去过安普县。
姜婉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不是,他真的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陆平。
这下她心里的最后一丝怀疑也消散了。
彻底确定裴封的身份后,姜婉对他也没那么抗拒,她摇头。
“没事,裴团长,你长得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我怕你是他,所以这才想着问一问。”
裴封心里对姜婉警惕以及怀疑依旧没有消失,他微微皱眉,试探道,“姜医生,你说的那人是?”
他很确定,他四年前并没有见过姜婉,也不可能是她认识的那个人,那么……她又是咋知道,他四年前去过安普县?
仔细回想第一次见姜婉,她当时看见他之后,好像是有些不太对,而且平时给他换药,对他也是十分冷淡疏离,甚至可以说是刻意避开。
难不成,真的有人跟他长相相似?
姜婉抿了抿唇,眉眼间藏着一抹淡淡的哀愁,“那人……是我已经死掉的前夫。”
既然已经确定裴封不是陆平,她也没啥好怕的,反正陆平早就已经带着孩子在京市过好日子了,又不在她身边,他是死是活,还不是随便她说。
更何况,她本来对外的身份,就是死了男人的小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