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沅与玉珩舟已经跟着仙门弟子来到城主府的议事厅。
她一眼看到主位上穿着鲜艳红衣的萧隐年。
萧隐年的相貌维持在青年时期,五官俊美,此时正在主位上拿出书册翻看。
叶沅走近,才发现萧隐年手里拿着的是一册美人图。
这人好不着调?
竟然在这种场合里翻看美人图!
心里无言片刻。
叶沅的视线落到他的红衣上,猜想着这人穿着跟魏长离如出一辙的红色道袍,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叶沅不知道魏长离曾经吐槽过萧隐年,也不知道他们俩的赌约。
萧隐年也是好笑,知道魏长离吐槽过自己,到了这种地位竟然还来找魏长离的麻烦。
那时萧隐年是合体后期的修为,他跟魏长离打赌。
如果自己整日无所事事还能在半年内突破大乘期。
魏长离以后便要每日穿红衣,不然就要折损五百年修为。
萧隐年找上门,魏长离有些心虚,但是知道不能跟闲云仙尊胡来,刚开始并没有应下赌约。
可是魏长离终究心高气傲,初生牛犊不怕虎,而萧隐年是什么道行的人精,随便激了他几句,魏长离便答应了。
更何况如果闲云仙尊输了,便要把多年前得到的逢春剑送给魏长离,并且折损一千年修为。
逢春剑是天阶灵剑,魏长离自然想要。
结果可想而知,萧隐年在半年内突破到大乘期,魏长离输了,以后要日日穿着红色道袍。
传闻里什么他为弱者打抱不平,为青英榜正名,才单挑榜上修士更是无稽之谈。
只是恰逢赌约输了,又遇到别的修士仗着青英榜的名望恃强凌弱,心里不爽,才连夜把青英榜上的修士单挑了个遍。
不然魏长离在宗门内只穿定制青衣宗服,离开山头只穿黑衣。
恐怕就要被叫做青衣剑或者是黑衣剑,而不是红衣剑了。
至于什么玉霖仙宗为了嘉奖他锄强扶弱的英勇事迹,
特例给他定制红色宗服,这谣言更是传得离谱。
分明是闲云仙尊赢了赌约,得意忘形特意定制红色道袍,让魏长离履行赌约的。
这件事情闹到宗主魏辰霖那里,宗主自然是痛斥他们俩胡闹。
可是魏长离已经发了心魔誓,赌约输了不穿红衣便要折损五百年修为。
魏长离才十几岁,折损五百年修为回娘胎回炉重造吗?
魏辰霖也只能为他破例。
后来魏长离才知道,萧隐年修的是逍遥道,求的就是随心所欲,自然不畏世人目光放浪形骸。
而萧隐年赢了赌约,依旧将逢春剑送给了魏长离。
…
议事厅里。
除了主位上坐着的萧隐年,案下两侧还坐着一名美貌柔弱的妇人与锦衣绸缎的青年。
这两人表情惴惴不安,不时瞟几眼主位上的闲云仙尊,正是红莲城主的妻子禇氏与嫡子褚康。
褚康看到玉珩舟神情有些不自然,正如这个病秧子说的,他的母亲会在三日内醒来,禇氏果不其然很快就苏醒过来。
再加上那日在破旧小院里发生的事情,褚康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玉珩舟,瞟了几眼见玉珩舟没有望向自己,只能装作没有看到他。
城主府已经被三大仙宗管控,此时在议事厅角落里侍奉的不是城主府的小厮,而是仙门弟子。
温藏意几人与另外两大仙宗的人向萧隐年行礼后。
萧隐年放下手里美人图,先向另外两大仙宗的弟子问好。
“没想到寂容贤侄,寒诉贤侄,十灵贤侄都在啊,代我向你们的师尊问好。”
说完,萧隐年又望向傅十灵,“不知你兄长近来身体可好?”
傅十灵的兄长傅十安是策海楼楼主,家喻户晓的病秧子。
萧隐年遇到了他的妹妹自然免不了要多关心几句。
傅十灵恭敬道:“多谢闲云仙尊关心,家兄一切安好。”
几人又客套了几句,萧隐年这才支着脑袋,笑意吟吟询问,“怎么没有见到长离那小家伙?”
温藏意很是恭敬,“三师叔,长离守着那些中邪的修士。”
温藏意与魏长离是宗主魏辰霖的亲传弟子,而萧隐年与魏辰霖是同脉的师兄弟,也就是他们的嫡亲师叔,向来跟他们亲近。
温藏意向萧隐年解释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萧隐年已经对这件事情有所了解,点点头并未多问。
他又望向玉珩舟与叶沅两人,目光疑惑,“那这两位是?”
“这位是玉先生。”
玉清界能够称为玉先生的也只有褒贬不一的不死神医了。
温藏意介绍完玉珩舟,望向叶沅忽然有些迟疑,不知道怎么说叶沅的事情,毕竟三言两语说不完。
施青衣补充道:“这位是叶沅姑娘,目前是玉先生的药童。”
“原来如此。”
萧隐年点点头,他听说过玉珩舟的名头,客套几句后,温藏意便吩咐将红莲城主带上来。
叶沅来到城主府这两天,还是第一次看到红莲城主褚鸣谦。
面目刚毅浑身正气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把散修吊死在祭台上方的人。
褚鸣谦死气沉沉的眼神在看到夫人禇氏后有了几丝波动。
他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满脸担忧的禇氏才按耐下来。
褚鸣谦双手被绑在身后,吞服了散灵丹此时没有丝毫的修为。
两名弟子让褚鸣谦跪在萧隐年身前,温藏意便开始审问他。
“你抓那么多修士要做什么?”
“那个石洞里为什么有个祭台,祭台有什么作用吗?”
“石洞里面是不是邪祟?”
“你是不是受制于邪祟,才抓这么多修士蕴养它?”
温藏意陆续问了几个问题,但是褚鸣谦垂着脑袋不言不语。
温藏意蹙起眉头,红莲城主这副不配合的模样倒是有些难搞。
叶沅打量了几眼红莲城主,微微蹙眉,石洞里肯定有邪祟,毕竟她遇到了。
而且温藏意与赫连寂容两个金丹期修士都没有在石洞里发现那个邪祟,说明它道行不浅。
红莲城主抓那些修士做什么现在还不知道,叶沅估摸着跟邪祟脱不了关系。
叶沅仔细打量着红莲城主,觉得他并非奸恶之人,再加上那日石洞里蒙面修士说的什么城主府罪人,拯救全城人,叶沅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温藏意淡淡道:“这位是我们玉霖仙宗的闲云仙尊,
目前是大乘初期的的修士,
你有什么难处都可以说出来,我们会酌情处理。”
听到这里,褚鸣谦的眸光动了动,最终却依然沉默不语。
赫连寂容蹙起眉头,“如果你不配合,那我们只能从严处理了,
这个事情已经记录到各大仙宗的案卷,总要有个交代,
你再不说出实情,我们只能当你抓住那些修士是为了做什么害人害命邪恶之事。”
施青衣目光忧愁,“城主可要考虑清楚,令夫人身体不好,令子修为资质也不好,这件事情若是当成是你作恶来处理,
到时候将你废去修为,雷鞭刑罚一百,你怕是不死即伤,令夫人与令郎可就无依无靠了。”
听到这里,禇氏终于按耐不住,动身想要护住褚鸣谦。
“不行不行,不能废了他的修为,修为可是他的命根子啊。”
傅十灵把禇氏按回座位上,面色不虞望着褚鸣谦。
“还不快说清楚,到了这种时候磨蹭什么!”
议事厅里氛围严峻,剑拔弩张,只有褚康满脸茫然:“这是怎么了,到底要说什么啊,为什么要抓我父亲,我父亲不可能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