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牙心中略带期待，看着自家主子，谁知一双冷眸忽然刺来。
“龙牙，你是不是，都不曾认真寻过？！”
低沉略微沙哑的嗓音，虽轻柔，却充斥危险的意味。
字字如刀。
“你这般不喜她吗？”
龙牙心中一颤，连忙单膝跪下身子，颔首低头：“公子明鉴！”
“明鉴什么？”
“属下对公子忠心耿耿！”
“有时对少夫人，确有偏见......”
“但，那也是因为少夫人，她不真心待您。公子安排的事情，属下从不敢马虎！”
龙牙字字铿锵，严肃回答。
陆清衍盯着他看了片刻，最后别开眼神，望向远处，也不知他此刻在想些什么，只说：“起来吧。”
“多谢公子。”
回到尘雨阁，陆清衍让龙牙继续去查，便把自己关在书房。
龙牙今早回来，不仅带了屠夫之事，还有一封信。
是舅舅新作的火器图纸，以及辰王府内安插的门客，传来的一些朝中消息。
陆清衍冷静下来，告诫自己不要再想叶寒霜之事。
信中说，皇帝最近贪恋美色，原先只是让下面的人搜罗些美人，如今已经秘密安排人，在各府州搜寻妙女。
辰王因为工部和粮道火器之事，被软禁，眼下解了禁，为了讨自己父皇欢心。
也派了一批人南下，想要寻些不同寻常的女子，献给皇帝。
覃子嵩估摸很快也会到京，柳尚书之死，大抵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柳尚书家中出事，皇帝为了安抚，近来对皇后和靖王的宠爱，又多了些。
粮道如今已恢复，奏报送入皇宫，皇帝看后，还算满意，对于陆家，大抵怒气也消了。
唯一没有眉目，只有炸毁粮道的火器一事，工部压力极大，好在皇帝又给了日子宽限。
这对他们是好事，毕竟那火器，是出自他们神机门之手。
什么都没有查出，自然最好。
不过信上还说，辰王心思缜密，此次派人南下，搜寻美人是真，但或许，除了搜寻美人，也会暗中查粮道火器一事。
让他们要小心为上，注意行动隐秘，继续蛰伏。
陆清衍看完，将信烧毁。
打开另外一封，是火器图纸，上次传去的，他们铸造出来后，晟王在军营中试验使用时，效果很好。
但上了战场，运输过程中，便发现引线容易潮湿，哑炮数量大，需要改进，让他就此再琢磨琢磨。
陆清衍全部看完，便沉下心来，准备琢磨新的图纸......
可，静坐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原本清晰理智的脑子，总不受控制地想起叶寒霜。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拿出那枚玉佩，越看越烦躁，越看......越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一个叶寒霜而已。
何至于此。
......
听风阁，陆清衍离开后，叶秋漓起身，想着适才，“二弟这人，未免太精明，这般冲进来，不管不顾，我还以为，他真查到什么了？”
“他很多时候，三句真，四句假，不了解的人，很容易中他的圈套。”
叶秋漓沉思了一会，下意识看向陆清旭。
陆清旭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注视弄得一怔，低眸凑近她眼睛，“娘子这般看我，是何意？”
低沉好听的声音，带着莫名的邪魅蛊惑，清晰传入叶秋漓耳朵。
叶秋漓想起很多，看着男人的眼睛，思考了一会，伸手拉住他手：“夫君，我能，同你商量个事吗？”
陆清旭看她忽然严肃认真的眼睛，站直身子，望着她眼睛：“怎么了？”
叶秋漓拉着他坐到几案边的软塌上，想起昨夜那般折腾，她微垂睫毛。
深深吸了一口气，思考须臾，才看着男人，鼓起勇气开口：“夫君，你我年岁倒也不算大，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嗯，你想说什么？”
“我们可以，晚些再要孩子吗？”
叶秋漓之前原本打算，自己悄悄就把这事给做了。
但想着陆清旭待自己这般好，她若什么都不商量，有点不好。
想起寒霜原刚入侯府没多久，便有了身孕，自己若不早做打算。
陆清旭这种次数，这种时间。
搞不好她也会很快有孕。
所以，她想同他商量商量。
可话音一落，屋内的温度似乎就下降了很多，陆清旭看着她的眼睛，深邃眉眼，自带冷意，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叶秋漓忽而心里没底，刚要继续解释，男人先开了口：“秋漓，你在，同我商量吗？”
男人声音冷冰冰的，略带沙哑，叶秋漓莫名背脊发凉。
“妾身是这般想的，谷老已经愿意收我为徒，若要真心学医，许多药材都要经手，是药三分毒，若是有孕，便诸多不便，到时许多药材可能还不能碰，更何况还要琢磨炮制。”
她尽量柔和地说，希望陆清旭能理解她。
学医是她的理想。
眼下刚有希冀，她不想因为其他任何的事情，将她快要萌芽的理想折断。
而且......她不想一辈子都在宅院之内，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即使她并不讨厌孩子。
相反，她挺喜欢孩子的。
只是，现如今，她还不想要孩子而已。
男人没回答，只看着她。
那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叶秋漓心里直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