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声厉喝如惊雷炸响,两道身影御剑而至,稳稳落在场中。
其中一人袖袍一挥,炼气大圆满的修为威压瞬间席卷全场,压得在场众弟子纷纷低头,连呼吸都为之一滞。
沈清禾只觉一股如山般的威压轰然落下,双膝不受控制地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她咬紧牙关,硬是挺直脊背,强撑着抬起头来。
透过被发丝遮挡的视线,她看清了来人,正是梁言与云栖月这两位执法弟子。
梁言面色冷峻,周身灵力涌动。
云栖月则手持一枚流光溢彩的留影灵珠,目光如刀般锐利地扫视着场中每一个细节。
梁言目光如电,冷冷扫过场中狼藉,当他看到被碧血藤缠绕、满身血污的弟子时,眉头骤然紧锁。
“沈清禾,你好大的胆子!”他厉声喝道,右手中已有灵光乍现,“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对同门行凶!”
云栖月则快步上前,留影灵珠上灵光急速闪烁,正在全方位记录现场情况。
她目光复杂地看了沈清禾一眼:“沈师妹,还不速速放人。”
沈清禾嘴角渗出一丝血迹,那是她强撑对抗威压时咬破的。
她不仅没有松开碧血藤,反而脚下又加了几分力道:“梁师兄、云师姐明鉴,此人勾结李木眉,企图栽赃陷害于我...”
“不!我是被逼的!”脚下那名弟子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尖叫起来,声音因激动而扭曲变调:“师兄师姐快救我!是她以性命相胁,逼我诬陷李师姐啊!”
“找死!”
沈清禾眼中寒芒暴涨,意念催动之下,碧血藤骤然紧缩三分。
藤蔓上的尖刺再次深深扎入那名弟子的皮肉,鲜血顿时汩汩涌出。
“啊——!”
脚下踩着的弟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整张脸都因剧痛彻底扭曲变形。
梁言见状,瞳孔猛地一缩,右手灵光瞬间暴涨,就要出手相救。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突然从碧血藤上爆发开来!
梁言和云栖月同时瞳孔剧震,身形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这股气息之强,竟让他们体内的灵力都为之一滞。
“这是...”
梁言脸色骤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作为炼气大圆满的修士,他清晰地感受到这股气息,竟比他还要强大数倍!
“筑基...?”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现的瞬间,梁言的动作顿时僵住了。
他死死盯着那条泛着诡异血光的藤蔓,手中的灵光都不受控制地剧烈波动起来。
这碧血藤释放的气息,自是沈清禾有意为之。
这些天来,她早已摸清了碧血藤藤的底细。
以这碧血藤现在的状况,差不多可以与炼气五层左右的修士抗衡,但其内中却还残留着一缕源自母藤的气息。
她现在就是故意放出这股气息,不过是为了先镇住场子罢了。
“师兄师姐!快出手击杀沈清禾啊!丁原师弟就要被她活活折磨死了!”
李木眉突然从人群中冲出,声嘶力竭地喊道,她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呵...”
沈清禾冷笑一声,脚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她俯身盯着脚下叫丁原的弟子,声音轻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丁原是吧,你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她指尖轻抚碧血藤上的尖刺,“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
藤蔓上的尖刺突然暴涨三寸,在阳光下泛着森冷寒光。
“我不介意现在就送你上路!”
丁原此刻如同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浑身被鲜血浸透的衣袍紧贴在身上,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颤抖,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喉咙里挤出来:“我招...我全都招...求求你别杀我...”
随着他断断续续的供述,整个事件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李木眉站在一旁,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袖,指甲都掐进了掌心。
梁言和云栖月的脸色随着丁原的讲述越来越阴沉。
周围的弟子们先是震惊地瞪大眼睛,继而纷纷将愤怒的目光从沈清禾转向李木眉。
窃窃私语渐渐变成愤怒的声讨。
“绝灵草!竟然是绝灵草这种阴毒之物!难怪我们的灵植会无缘无故枯萎!”
“李木眉!沈师妹到底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要用如此歹毒的手段陷害她?”
“等等...这么说来,上次沈师妹的紫云参突然枯死,莫非也是...”
“李师妹”梁言冷声质问,“对此,你作何解释?”
李木眉突然厉声尖叫起来:“这都是栽赃!沈清禾用性命要挟丁原,他当然什么谎话都说得出来!”
她眼里翻涌这怨毒之色,心里同时在咒骂丁原。
这个没用的废物,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了,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但更让她心惊的是沈清禾的手段。
她原以为沈清禾还会像上次一样百般辩解,却没想到对方直接掀了桌子。
这种玉石俱焚的狠劲,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失算了...”李木眉暗自咬牙。
沈清禾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目光如刀锋般扫过面色难看的李木眉,最后落在梁言和云栖月这两位执法弟子身上。
“是与不是,一验便知。”她声音清冷,字字如冰,“绝灵草毒性隐蔽,寻常手段难以察觉,烦请梁师兄、云师姐禀明执事师叔,亲自查验灵田,届时真相自会大白。”
李木眉闻言,瞳孔骤然收缩,指尖不自觉地颤抖了一瞬。
但很快,她又强自镇定下来,嘴角甚至扯出一丝冷笑。
“上次赵师兄用绝灵草毁了她的紫云参,执事师叔不也没查出来么?”她在心里这样想着。
沈清禾将李木眉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她自然清楚对方打的什么算盘。
绝灵草确实隐蔽,即便是筑基修士,凭借神识探查也很难发现,但那要在没有任何提醒的情况下。
但现在不同了,绝灵草已经暴露出来,只待神识细察,便能很快发现端倪。
梁言与云栖月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微微颔首,云栖月当即取出一枚传讯玉符,指尖灵光闪动间,已将消息传出。
而李木眉,也暗暗传出一道讯息。
场中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唯有丁原痛苦的呻吟声时断时续。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天边骤然传来尖锐的破空之声。
沈清禾见状,手腕轻转,碧血藤如灵蛇般收回袖中,她整了整衣袖,神色从容地望向天际。
“轰——”
一道墨色身影携着令人窒息的灵压从天而降,衣袍猎猎作响间稳稳落在场中。筑
基期的威压如潮水般席卷开来,在场弟子顿时如陷泥沼,连呼吸都为之一滞。
“拜见陈师叔。”
众弟子齐齐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敬畏。
来人正是执事堂的陈执事。
他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全场,在浑身是血的丁原身上只停留了一瞬,便转向梁言和云栖月。
“枯萎的灵植在何处?”陈执事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梁言立即拱手回禀:“回师叔,在场诸位同门的灵田都出现了灵植枯萎的情况。”
“哦?”陈执事眉头一皱,目光落在最近的一名弟子身上,“你,带路。”
那弟子浑身一颤,连忙躬身应道:“是!弟子这就带师叔前去查看。”
说完便战战兢兢地在前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