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一下,可以吗?”
苏婉婉坚定摇头,“不行,胡前辈说了,什么耗费精力的事情都不能做,你还是安心养病吧。”
闻言,裴长风有些失落,不过还是乖乖躺好,没再动。
脸上忽然被很柔软的唇瓣碰了一下,裴长风所有的失落一扫而空,伸手握住苏婉婉的,“睡吧。”
一觉天明,次日苏婉婉起床做早饭,做好饭后才发现胡齐肿着一双眼出来。
“前辈,您的眼睛……”
“过敏了,”胡齐伸了伸懒腰,“哎呀天气可真好呀,不过秋老虎马上要来了,热啊。”
见她还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苏婉婉稍微放了一点心,把面端上桌,“前辈吃早饭吧,今天做的肉末土豆打卤面,您尝尝味道怎么样。”
“你做什么都好吃,这叫天赋,”胡齐吃了两口面,笑嘻嘻的,“中午做什么好吃的呀?”
“红枣人参鸡汤,前辈爱吃的辣椒炒肉,还有炸豆腐。”
“人参?”胡齐打趣道,“真舍得啊。”
“就是一颗小人参,”苏婉婉脸颊微微红,知道屋里的裴长风也听着,她特意提高了音量,“只要对我夫君的身体好,就算是一百两银子我都愿意买。”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胡齐打了个寒颤,“天天我夫君我夫君,咦,让人牙酸。”
苏婉婉笑笑,刷锅去了。
今日上完课后,柳寡妇来看苏朝朝了,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全,自己平日里洗个衣服干个活都疼得慌,没余力去照顾苏朝朝,不过隔一段时间还是会来看一次。
“你这后娘长得不错,”胡齐道,“你爹这人,就喜欢美人,还真是这么多年都没变。”
苏婉婉好奇,“前辈怎么知道?”
“我猜的,你像你娘,那你娘一定是一个大美人,你后娘也长得美,那你爹不就是喜欢美人?”胡齐又来揉苏婉婉的脸,“小丫头,真招人疼。”
苏婉婉总觉得胡齐今天有点怪怪的,她试探着问,“前辈,您成亲了吗?”
“你觉得呢?”胡齐揉了揉眼睛,“我这种女人成亲?谁敢要?”
难怪了,苏婉婉觉得胡前辈一定是把她当小孩儿了,她握住胡齐的手,很真诚地道:“您治好我夫君的腿,我和夫君给您养老。”
胡齐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不起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前辈您真是个怪人。”苏婉婉嘀咕了两句,去找柳寡妇了。
听说罗老太婆在牢里死了,柳寡妇哭了一遭,也算是全了母女最后的一段情意。
“你说说,我娘唉,真是个糊涂人,”柳寡妇吃着麻花和苏婉婉唠嗑,“儿子女儿什么区别?我和你讲,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做偏心的娘,太伤人心了。”
苏婉婉撇撇嘴,没将自己不能生了的事告诉她,免得她又开始哭天喊地的。
“我才不会偏心眼呢,”苏婉婉揉了揉小小的狗头,“对吧小小。”
小小叫了一声,算是回答。
柳寡妇下午回去后,苏朝朝在门口坐了半天,最后得出来一个结论,他姐姐家的屋太小了,总不能他娘、他还有姐姐姐夫全部睡一个屋吧。
得出此结论的苏朝朝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向那个屋顶破了个大洞还没补的侧屋,叹了口气,算了,她姐连屋顶都修不起。
裴长风一直在看自己绑起来的右腿,他没有感觉到疼,从那天晚上撒完药后一个时辰起,就不疼了,更像是没有感觉,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试探地掐摸了摸自己的膝盖,能感觉到手的触摸,他又掐了一下,感觉不到疼。
苏婉婉做好夜宵进来,就看见他一会儿对左腿掐一下一会儿对右腿掐一下,“夫君,你在干什么?”
裴长风有些尴尬地抬起头,“手有点酸,活动一下。”
“哦~”苏婉婉也不拆穿他,“我煮了粉丝,你吃不吃?”
原本他们两人是一日三餐,自从胡齐来了之后,就变成了一日四餐。
“不吃了,”见她脸上都热红了,裴长风杵拐杖走过去,用湿润的布巾给她擦脸,“擦擦。”
苏婉婉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还是夫君疼我。”
裴长风轻咳了一声,“这是自然。”
路过的苏朝朝看见他俩一起说话,喊道:“姐姐姐夫,你们不吃粉丝吗?”
苏婉婉深吸了一口气,“来了。”
家里有小孩儿就是不方便!
胡齐在厨房里喝粉丝汤,她咂一口汤就抬头望一眼月亮,突然问苏婉婉,“小丫头,你娘是怎么去世的?”
苏婉婉愣了愣,摇了摇头,“不太记得了,好像是她要去做大夫行医救人,结果在路上从山崖上摔了下去,我爹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断气了。”
一声脆响,胡齐的碗摔在了地上,“这碗怎么这么滑啊,可惜了这么一碗鱼汤,你这鱼汤煲得不错,明天再煮一碗鱼汤挂面我吃,多放点葱别忘了,现在感觉还早,我出去转两圈回来。”
“前辈您去哪儿转?”苏婉婉把苏朝朝要去捡碎碗的手打了一下,“我陪着您去吧。”
“不用,”胡齐摆摆手,“我自己去散散心。”
“前辈真是奇怪,”苏婉婉嘀咕,“这么晚出去喂蚊子吗?”
苏婉婉把地上的碗碎片扫了起来,让苏朝朝吃了一碗面,还多一碗面她端去给了裴长风吃,因为胡齐一般的饭量是两碗。
胡齐这一遛弯就遛到了第二天清晨,苏婉婉一夜没睡,担心她是跑了,看见人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胡齐什么也没说,回到屋里倒头就睡,睡到了晚上才醒。
苏婉婉和裴长风对视一眼,一个觉得胡齐有心事,一个觉得胡齐晚上可能迷路了。
苏婉婉把下午留的肘子端给胡齐,“前辈,您是现在吃面还是待会歇歇再吃?”
“吃肘子就够了,”胡齐在饭里拌了些汤汁,“来,坐我旁边。”
苏婉婉依言照做,等胡齐吃得差不多了,她才贴心地问,“您昨天晚上是不是迷路了?”
“迷路?”胡齐哈哈大笑,“你这小丫头还真是可爱,没迷路,就是在外面吹风,一下子忘了时间,你别替我操心,我不会出事的。”
胡齐道:“你夫君的腿明日要塑第二次,你早上去买点棉花回来,今年的棉花还没开始收,你买去年收的棉,另外热一锅水放凉,里面添一点草木灰,我晚上要用。”
她说的话苏婉婉都认认真真记好。
等到了次日,裴长风吃完晚饭后就跟着胡齐进屋了,他们在做什么苏婉婉也不知道,只大概能猜着应该是很疼的。
不过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嘛,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夫君吃的苦都快要赶上旁人的十辈子了,只要苦尽甘来,以后的日子一定是甜的。
屋内,胡齐今日没有用刀,改用了针,她让裴长风的嘴里含满了棉花,这样可以尽量防止他再撕裂嘴唇。
等到结束的时候,裴长风仍旧感到了剧烈的疼痛,比之前似乎好一些,但疼痛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在乎是多一点还是少一点。
弄完后,胡齐用放凉的热水给他清洗伤口外的血迹,沉声道:“再塑七次,就可以缝合了,有件事我没有当着那丫头的面说,考试考九天,三天一场,你每考完一场都要用一次我给你的药,药性猛烈,能止疼,也会让人亢奋,对身体也有伤害,会留下后遗症,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裴长风疼得就连声音都在抖,“我一定要去考,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