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远回到楚王府,若筠虽高热已退,却始终昏睡不醒。已经第五天了,除了芷茹和芷舒勉强喂进去的汤药,若筠五天粒米未进。
若筠时而身处迷雾,时而置身山谷,想着被梁靖安逼迫时内心的绝望与不堪,在这里徘徊反不觉得无奈和焦躁了。无论如何,也比睁开眼睛面对现实更容易!
“你该回去了!你又没死,总这样你的身子会出问题的!”那个声音已经劝了若筠好几回了,可若筠似乎体会到了这里的好处,对那声音的劝告充耳不闻。
“唉,你知道这样是没用的!”
“你不是说你是我的一部分吗?那你能呆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呆?”若筠发现不跟着那声音的节奏走,自己就能清醒的跟她应对。既然如此,她就不怕会中他人的诡计了。
“昙花谷的昙花,是几十年前华神医移植而来。”那声音似在自言自语,
“你可知那昙花从何而来?”
“峨眉山,灵鹫峰!”虽不是什么隐秘的信息,但总算听到了新鲜的内容,若筠应了那声音一句。
“是的!你可去过灵鹫峰?”
“没有!只在出山寻药时远远的看过!那灵鹫峰孤峰突兀、拔地而起,一般人怎能轻易上的去。”
“你可知,千年之前的灵鹫峰并没有今日这样陡峭,而是一座秀丽挺拔的山谷,名曰灵鹫山。”那声音继续轻声细语,
“你看到的小和尚,是灵鹫山山顶妙禅寺的寺僧,法号韦陀,每月都会经过这里。”
“什么?妙禅寺?韦陀?”一种奇妙的感觉直贯若筠心底,
“灵鹫山?你说,这里是千年之前的灵鹫峰?”若筠不可置信的思忖着,头脑一片混乱、迷蒙。
“没错!”
“那我是谁?你的意思是说,千年之前我……在这里?”
“你应该有感觉,在这里你不能移动!你可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若筠的思维暂时不够寻找答案。
“这株昙花就是你我!其实你早该意识到,只是因为你一直不信我的话……唉……”
“你别说了,我不信,我还是不信,这太不可思议,太离谱了……”若筠摇着头,浑身发冷,她现在想回去了,可发现自己一步都移动不了。
她回头看去,身后这一株绝美的昙花距离自己是如此之近,她意识到自己与这花株若不是一体,不可能离得这么近……
“不对,不可能,我……这是梦。对,这不过是个梦,梦醒了就没事了!
原来这就是你的意图,你想做什么?把我困在这里吗?
我不会上当的,你的阴谋不可能得逞!”若筠此时已经不再觉得这是个好地方了,此地不可久留,她只想快点离开。
“唉……我还是不够强,你的情志远胜我,也难怪!”那声音无奈的叹息一声,
“你是该回去了,只希望你好好保重自己,以后对自己好点儿!我送你回去!”那声音话音刚落,头痛欲裂的感觉顿时席卷了若筠的神志。
与此同时,落月居的若筠突然眉心紧皱,头在枕上焦躁的左右摇动着,
“别……,不……不可能……”她感觉自己在呼喊,却又发不出声音。
“小姐,你醒了!芷舒,快来,小姐醒了!”
若筠听到耳边唤自己的声音,很快反应出来这是芷茹。
“不……”随着自己口中如呢喃的唇语,若筠猛地睁开了眼睛。面前是芷茹和芷舒的脸,紧接着芷茹转头对旁边的人道:
“秦大夫,王妃醒了,您快看看王妃如何了?”
秦大夫上前,先对着若筠行了礼,便来到床边给若筠诊脉。
脉还没诊完,元远已从外面快步走进来。
一进门元远的眼睛就锁定在若筠身上,当二人的目光相遇时,元远已经坐到了床边。
“若筠,你醒了!秦大夫,王妃的身体现在如何?”
“回殿下,王妃脉象虽有些虚浮,应该是之前失血过多的缘故,需慢慢调养,当下并无不妥。
老夫这就为王妃调配补气养血的方子,待能正常进食再适当食补。”
“好,秦大夫,就按你说的快去准备吧!”元远说话都有点儿争分夺秒,
“快点调理好王妃的身子,本王必有重赏!”
“是!谢殿下!”
秦大夫出了落月居忙着去准备汤药,芷茹已端着水杯走过来,
“殿下,先给小姐喝口水润润喉吧!”
“好,给我吧!”元远接过水杯。
待若筠喝了水,看着她被殿下轻轻扶着靠在他怀里,芷舒才小心翼翼的看着若筠道:
“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若筠此时才感觉到自己的脖子有点丝丝啦啦的疼,她摇摇头,
“你们没事就好!”若筠想起当日梁靖安说芷茹和芷舒被他打昏了,现在看来还好!
“小姐,您说什么?”芷舒忽然眼睛瞪大了对她道。
若筠也忽然发现,自己刚才嘴上在说话,可耳边却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我说,你跟芷茹没事就好!”若筠喉咙轻动,感觉没有什么异样,又认真说了一遍,可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若筠,你……你怎么了?”元远轻扶着她肩的手忽然有些发颤,发力在她肩头紧捏了一下,见若筠神色间也显出惊惶扭头看自己,忙安慰她道:
“若筠,你别着急,应该是你睡的时间有点儿长,没吃什么东西,所以没力气!不急,等吃些东西再说!”
“对,对!小姐,我这就去给小姐炖参鸡汤,先吃东西。”芷舒说着就往外跑,芷茹也忙着安慰若筠,
“小姐不如先吃一盏昙香丸,这几天昙香丸都没吃。奴婢这就去弄!”
元远抱着若筠,在她耳边轻声征询意见,
“若筠,你是愿意坐一会儿,还是躺下休息?”
“我……”若筠发现自己的确说不出话,心里有点儿发慌,不知是哪儿出了问题,可扭头看一眼元远,见他眼神里已满满都是担心,于是只轻轻摇摇头,便强撑着做了个要躺的动作。
元远领会了,把若筠轻轻放回枕上,帮她整理好锦被,转身坐到床边与若筠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