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铭轩和刘逸凡坐在院子里没有进喜堂观礼,他俩都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
“刘兄的喜事也近了,有何需要,请尽管吩咐,小弟乐意效劳!”冯铭轩给两人续了一盏茶后笑道。
“轩弟陪我去亲迎即可,我们家的客人少,都是医药世家。再说婷妹家在城东,迎亲便利。”刘逸凡微笑道。
“刘兄成亲了好,到时你弟妹和嫂子就多了一个闺中密友!”冯铭轩眉梢轻扬。
“呵呵,婷妹可是个跳脱的性子!”说到未婚妻,刘逸凡也笑了。
“我家的禾儿也一样,平时守着规矩,回到家里才是小女儿家的性子!”冯铭轩的脸上一脸傲娇,这样鲜活的娘子才有趣!
顺子和小武、刘备已经吃过流水席了,他们坐在偏厅门口,等二少奶奶出来了,立即带进马车里。
很快美酒佳肴上桌了,禾娘坐在喜棚里同几个年长的夫人一起用膳,菊韵嬷嬷替二少奶奶布菜,小桃先去丫鬟的餐桌吃饭,吃了半饱后替了菊韵嬷嬷去吃饭。
禾娘思忖着,菊韵嬷嬷四十多岁了,陪她来参加喜宴,身子恐怕受不住,以后是不是不带她出来了?只是嬷嬷经历的事儿多,带出来对她才好指点一二。在家里教,与在喜宴上还是有些差别。
很快听到外面院子里传来新郎官敬酒的笑闹声,新人三天无大小,宾客们说起了荤话调侃。
禾娘不经意间抬眼,几位夫人就坐的身后,又看到了那个粉衣小娘子。
只见她坐在角落里,安静的看着热闹的场景,眼神里却透出一丝幽怨和落寞,尤其是看到张家大少奶奶时,她的眼里透出浓浓的恨意。
小桃顺着二少奶奶的视线看过去,她俯下身,掩嘴在二少奶奶耳边低语几句,禾娘微微点头,原来如此啊!
小娘子是新郎官的远房表妹,家中开了一间医馆。表兄妹从小在一起玩闹过,慢慢的,两人隐隐都有些情意,家中的长辈也都有意,只差提亲定下婚约。
今天的新娘子家中经营着两家绣坊、一间成衣铺子,是张家大少奶奶的亲表妹,大少奶奶亲自保媒,说动了张夫人,促成了今日的姻缘。
看粉衣小娘子不甘的神情,又会点医术,结合开始那句话,禾娘估计着这事不简单。恐怕新房里被粉衣小娘子动过手脚了,唉,好好的喜事…
相公提醒她了,看到龌龊事都要装作没看见。她本是来参加喜宴的,这些纠葛本就与她无关。
禾娘寻思着喜宴差不多了,该回家了。
小桃去了院门口,见顺子和冯武等在那里了,她快步走过去问道:“顺哥,二少爷可吃完酒宴了?”
顺子点头道:“可以回家了,刘公子已经家去了!”
小桃赶紧回到二少奶奶跟前低声禀报,菊韵嬷嬷同张家的二少奶奶行礼告辞,两人护着二少奶奶出了喜棚,顺着红毯出了偏院。
冯铭轩和顺子早等在门口了,见到禾娘出来后,冯铭轩拉着妻子的手,出了张家大门,同张老爷父子抱拳寒暄告辞。
等上了马车后,冯铭轩搂着妻子温声笑问:“娘子,可饮了喜酒?参加喜宴感觉如何?可疲累?”
大街上各家门口的灯笼都燃起了,禾娘看着相公笑道:“相公,人多热闹是热闹,但也累得慌。城里与我们村里办喜事完全不一样。”
“以后若不想参加,不去便是!大嫂今天也没来,只派了管家送来了贺礼。”冯铭轩把妻子搂紧了些,“我想着带娘子来热闹热闹,省得在家里闷得慌。”
禾娘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喜宴上见到的粉衣小娘子的事说了出来,“相公,我瞧着那个小娘子神色不对,她的两个小丫鬟行事鲁莽,恐怕在新房里动过什么手脚。
拜堂时,新娘子失礼,那声‘活该’,相公可听到了?就是粉衣小娘子的丫鬟说出来的。”
冯铭轩皱了皱眉,思索片刻道:“既是如此,我们也不好插手。我们家与张家的交情不深,我与张三郎只算得上点头之交。
再说,她们就是在新房里动了手脚,无凭无据的,没有人会相信是那个小娘子做的。
相反的,还会对我们不利。张三郎既然招惹了小娘子,就应当妥善处理好以前的事。让小娘子心生怨恨,他就是遭些罪,也该受着!”早知两人没有缘分,那些相处就是害了小娘子的闺誉。
冯铭轩秉持着,宁坐小窗观浮云,不与他人论是非。
禾娘往相公的怀里偎了偎,“相公,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在喜棚里发现小娘子的不对劲,赶紧起身去了花厅里。这事本来就与我们无关。
唉,新娘子好可怜,拜堂时踩到了裙摆差点摔倒了,要是晚上再有什么不好的事,她就太可怜了些!”
“娘子,我们没有亲身经历,不好评判究竟谁对谁错。”冯铭轩安慰道:“世间之事本就难料,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好。”
“相公!”禾娘笑着说,“可是我很好奇诶,那个粉衣小娘子会动什么手脚?”
“哈哈!看不出来,我家的二少奶奶好奇心这么重!”冯铭轩笑着捏捏妻子的鼻子,“好吧,小乖乖,明天早上我让顺子去打听打听!”
禾娘听到相公让顺子去打听,一下就笑了,听到小乖乖时,她的心颤了颤…
马车缓缓前行,夫妻俩在车内相偎相依,夜晚的云城别有一番风味。
这一晚,张府三少爷的婚房内,新婚夫妻上床后,张三郎本想着今日小登科,正是他的人生得意之时,却不料……
小夫妻刚在被窝里脱掉里衣,身上就奇痒无比,浑身刺痒,喜床上就像有无数只虱子在蹦哒咬人。
新婚夫妻又惊又慌,连忙在床边小几上多燃了几支蜡烛查看。
只见两人身上起了一片片的红疹,痒得钻心。
张三郎强忍着痒意,赶紧穿好衣服,将新婚妻子抱进洗浴房里后,她让守夜的丫鬟和嬷嬷去叫人。
睡梦中的张老爷和夫人被下人唤醒,匆匆忙忙赶到三院的新房,看到儿子儿媳这般惨样,也是又惊又怒。
掌事嬷嬷将三少爷房中的两个丫头带到偏房,一番板子下去,两个丫头哭着道出实情。
原来迎亲花轿出府后,远房的表小姐给了她们两人一人一个五两的银锭,支开她们去给表小姐倒了一盏茶,又去膳房拿了点心。
才离开这么一会儿,两个丫头思忖,表小姐坐在婚房里也只是看看嫁妆而已。
两个丫头在表小姐离开后,在婚房里检查一番一切如常,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为白得了五两赏银而暗自窃喜。
万万没有想到,表小姐在婚床上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