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给秦良玉夹了两筷子菜,示意她压压酒意。
连王宁远都分不清秦良玉脸上是酒意还是真的担心陛下误会。
‘将军莫急,虽然王某知道的不多,可兵部、五军都督府、陛下的行事风格还是了解的。
藩王之害想来将军也知晓,将军有帅才埋没西南岂不是委屈。
敢战之兵还在西南磋磨更是朝廷的损失。
将军的去处王某不敢随意揣摩,可民屏将军的去处却已经有了眉目。’
秦良玉拱拱手,还真想知道。
‘虽然阻力重重,陛下依然点了民屏将军和一营将士调防至古北口。’
哪个将军胸中没有国朝的舆图,古北口什么位置都不需要多述。
京城的北大门,位置自然是至关重要。
如此信任,如此大任,秦良玉就是有再多怨言也得咽下去。
这么能打的一支军队不拆分,简直是小儿思想。
一分为三都是好的,没有卸磨杀驴已经算是合格的领袖所为。
送走秦良玉,张穗好奇的打量着王宁远。
‘到底是陛下的意思,还是朝堂的意见?
可别让这位国朝女将在京城失蹄!’
王宁远伸手捏捏衣服丰润的脸庞。
‘有区别嘛,陛下就是在喜欢这位爱将,中枢依然会有所限制。
战争的形式变了,一个优秀的将领更难得,同样造成的危害也更大。
放心陛下有心在武将中立招牌,秦良玉的未来会更灿烂。
更妙的是这是一位女将!’
王宁远溜溜达达的进了户部,直奔夏吉的职房。
看到坐在德哥儿面前的薛蟠,王宁远微微一笑。
病急乱投医的人还制不住,德哥儿以后就别想出人头地。
‘身为朝廷命官一身酒气,四处乱逛成何体统。
简直有辱斯文!’
王宁远拱拱手,‘有急事寻您!
德哥儿您也调教这么久了,不如还给他老子如何!’
夏吉将手中的毛笔往笔架上一放,抬头看着王宁远。
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有事说事,没事给本官滚。
刚用顺手就来摘桃子,也不知跟哪个老匹夫学的。’
薛蟠本来认真的看着德哥儿在批字,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由的扭头看去。
这位是德哥儿的父亲,怎德哥儿一点表示都没有。
这可不像知书达理德哥儿的作风!
‘说正事,别一天用德哥儿的事说事。’
‘不是夏尚书,我儿才多大整日里当苦力。
当老子的心疼儿子要回家还有错了?
真当王某不会调教儿子呢!’
夏吉脸一拉,‘说不说事,不说别怪本官喊人将你叉出去。’
王宁远看看忍笑的夏吉长随。
‘夏叔,口渴,您也不赏杯茶喝!’
夏吉咬咬牙,‘怎么如此惫赖,堂树公地下有知也得火冒三丈吧!
说吧,本官没空和你磨嘴皮子!’
王宁远故意在挑战这位户部尚书的底线。
直到一杯茶喝完,夏吉也没再开口。
真有耐心,嘴毒不说还故意溜鱼。
‘秦将军部下的家人生活困苦,她怕没法交代,今日求上府门。’
耳朵一直竖着的德哥儿听到父亲这么说,不由看了一眼薛蟠。
德哥儿食指轻轻一勾,‘下次休沐请我和我的同窗吃顿好的。
今儿你薛家运气好!’
薛蟠脑子是反应慢,到现在还不知道德哥在说什么。
德哥儿抬起左手对着薛蟠的脑袋就敲了一下。
‘榆木疙瘩。
有户部背书,插手西南山民的买卖还不够好!’
薛蟠差点叫出声,想起在哪一下又忍住。
‘那宫中宫花和香料扑买之事!’
德哥儿咬牙小声说道,‘笨死你算了!
你们薛家就没一个能拿的出手的掌柜。
你也不像事事亲力亲为的人呀!’
薛蟠看到德哥儿眼里的鄙夷简直无地自容。
‘那些山民穷的叮当响,能有什么油水!’
德哥儿揉着自己的脑袋,这位怎么一会糊涂一会精明的。
教他办事真是让人减寿。
好在这个问题王宁远替儿子解释了。
‘怎么会没有好物,缅甸之地新调入的边军总不能穿铁甲吧!
狼兵身上的藤甲才更适合那里的湿热。
加上便宜还能扩大装备人数,提升战力两全其美!’
夏吉点点头算是认可,‘还有嘛?’
‘军中禁酒是禁不住的,与其让他们偷摸的买酒,还不如控制在自己手里。
山民酿造的糯米酒就不错,宜粮宜酒两全其美。’
夏吉脸一黑,‘狮子大开口,你知道只此一项户部要支出多少嘛!’
王宁远一脸的鄙夷,‘那些随军商人都肥成猪了,能不对他们课以重税。
光占便宜不出血哪有这好事。
黄岩黄大人之所以这么快回京,就是等着您砍这一刀呢!’
刚说完,王宁远咦一声看向夏吉。
你们这些老狐狸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新取之地总要投资的,竭泽而渔可不是长久之道。’
夏吉点点头,‘酒水之事不是小事,本官需要和陛下兵部商议。
还有吗?’
‘当然有,那些波斯人和阿拉伯人还露着屁股呢!
山民的蜡染布在适合不过。
至于那些贵族嘛,山民的银饰如何?
银刀、银饰,带有特殊的民族风格,还不把那群土鳖给迷晕。’
夏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又是海船,又是布匹,还得有足够的杂银,非皇商不可!
本官会好好思量一番!’
刚说完,德哥儿就拿起手里的回执,对着薛蟠说了一句跟上。
‘夏爷爷,薛家的账对清楚了,薛家也自愿捐一半!’
说着将回执放到桌案上。
王宁远起身离开椅子,围着恭敬的薛蟠转了一圈。
‘你就是薛蟠?’
薛蟠赶紧躬身施礼,‘草民薛蟠见过王大人。’
王宁远嗯了一声,‘薛家二房手里可还有海船?
起身回话!’
薛蟠道了谢,这才直起身子。
‘王大人慧眼,小的堂弟薛蝌手里是还有十五艘海船。
二叔去世前本有二十三艘。
迫于无奈出手了八艘!’
护不住那是你们薛家没本事,用不着喊冤。
‘用不了那么多,如果户部让薛家从缅甸海港走两趟波斯海湾,薛家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