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漆黑的夜晚,两人共乘一骑,彼此紧紧相依。
凤九汐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那是一种无忧无虑、肆意洒脱的笑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伴随着这欢快的笑声,偶尔还能听到冬日里传来的几声虫鸣,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却也让这一幕显得更加珍贵和难得。
凤九汐之所以当初愿意为了国公府而嫁给独孤殇,原因就在于此。
若是换成其他任何一个男人,哪怕是为了国公府的荣耀,她恐怕都不会轻易出嫁。
毕竟以她的能力,完全有把握保护国公府不受任何威胁。
然而,帝王之心深不可测,无论凤九汐是否嫁给独孤殇,最终的结局恐怕都难以改变。
就算她因为嫁给了九王爷而让国公府暂时获得平静和安全,
可皇后的母族势力过于强大,皇帝依旧会因此而对国公府心生忌惮。
那种放心只是暂时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帝的疑心和提防必然会再度升起,国公府终究还是难以逃脱厄运。
既然如此,凤九汐又何必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换取这短暂的安宁呢?
老国公爷那么疼爱凤九汐这个嫡长孙女。
又怎么会愿意,凤九汐以这样的形式出嫁呢?
灯笼是一张纸。
大家都没有去捅破。
这不关乎什么权利地位,不关乎什么帝王术的平衡。
那只是十几岁少年郎和豆蔻年华女子的一场最真心的情谊罢了。
可因为这个人是独孤殇,她莫名的放心。
莫名的当选择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的挣扎,就嫁了。
这潜意识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似乎并没有人去深入探究。
然而,实际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心里最清楚。
独孤殇对小狐狸所采取的“温水煮青蛙”策略,无疑是非常成功的。
不过,如果用这样的说法来形容,或许会显得有些刻薄。
毕竟,九王爷多年来的付出和努力,就这样被轻易地忽视掉了。
回想当初,当他们还都年幼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默默地守护着凤九汐了。
他们之间的许多个“第一次”,都有彼此的身影相伴。
这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
时光荏苒,多年来,独孤殇对小狐狸的态度始终如一,甚至还愈发地宠溺了起来。
他永远都是那个,会细心地算好凤九汐月事的日子,并提前备好红糖和汤婆子的少年郎。
那时候的他,不过才十几岁而已,却有着如此真挚的情谊,从未有过丝毫的辜负。
正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或许正是因为这份坚持和深情,才让他们的故事有了如此美好的延续。
独孤殇牵着凤九汐的手,漫步在辽西郡的街道上。
以前这条街道,在白天的时候,通常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影,显得有些冷清。
然而,现在当夜幕降临,这里却完全变了一个模样,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辽西郡新区那边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基建项目。
大多数的老百姓都在这个项目中工作,他们白天忙碌于工地,只有到了夜幕降临,才能结束一天的劳作。
下工后,人们匆匆洗漱一番,便结伴来到街道上,寻找一些食物来填饱肚子。
因此,这个时候的辽西郡街道最是热闹的。
尽管冬日的寒冷依旧,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人们的热情。
凤九汐发现,她想吃的各种食物,都能在这条街道上轻松买到。
在古代社会,老百姓对官员有着一种根深蒂固的敬畏心理,他们害怕与官员发生冲突,更不敢轻易与官员争斗。
所以,当最初看到九王妃和九王爷出现在街道上时,人们都会远远地躲开,甚至不敢直视他们,生怕惹上麻烦。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情况逐渐发生了变化。
人们开始慢慢适应九王妃和九王爷的存在,从最初的忐忑不安,到现在见到他们时,都会面带微笑地主动打招呼。
在来的路上,凤九汐小心翼翼地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这是独孤殇特别要求的,也是他带她出来觅食时提出的唯一条件。
他实在无法忍受明天一早,整个辽西郡都流传着他移情别恋的流言蜚语,那会让他不堪其扰。
毕竟,他已经被迫经历过太多次这样的事情了,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
所以,当那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街道上时,老百姓们都会面带微笑地注视着这一幕。
凤九汐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在前面一蹦一跳地走着,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她看到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忍不住停下来买一点。
然而,凤九汐对于这些食物似乎只是浅尝辄止,每样都只吃两口便不再继续。
然后,她会毫不犹豫地将剩下的食物塞进独孤殇的怀里。
就这样,独孤殇手中的物品越来越多,他的怀里也被塞得满满当当。
其实,若是放在以往,身边有丫鬟和侍卫伺候的时候,独孤殇对于这些事情通常都是亲力亲为,绝对不会假手于人。
但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更是如此,毫无怨言地承担起了这个“重任”。
一路上,道路两旁的老百姓和小摊小贩们都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
“九王爷,九王妃又出门溜达啦!”
“九王妃,您今儿个可真漂亮啊!”
“九王爷,您和九王妃真是般配呢!”
“......”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原本就热闹的街道更加喧闹了起来。
然而,人群中还有一些胆子大的人,竟然公然开起了凤九汐的玩笑。
“九王妃,王爷今天答应放您出街啦?”
“哈哈哈,是不是您又撒泼了,王爷才无奈让您出来的呀?”
“......”
面对这样的打趣,凤九汐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地回应道:“哎呀,你怎么啥都知道呢!”
她的笑容如春花绽放,让人不禁为之一亮。
接着,凤九汐又故作娇嗔地说道:“那可不是嘛,我为了能出来溜达,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呢!各种撒娇卖萌,连耍赖都用上啦,王爷这才勉强同意放我出来。不然啊,你们可就看不到我出来觅食咯!”
“......”
说罢,她还俏皮地眨了眨眼,惹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这时,凤九汐的目光被路边一个卖枣糕的小摊吸引住了。
“哇,好香啊!这个枣糕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
卖枣糕的小贩见状,连忙热情地招呼道:“九王妃,您喜欢吃枣糕啊?这可是我家祖传的手艺,保证您吃了还想吃!”
“......”
凤九汐听了,更是迫不及待地说道:“那还等什么,快点给我来一坨吧,我都馋好久啦!”
小贩赶紧笑眯眯地切了一大坨枣糕递给凤九汐,嘴里还念叨着:“九王妃,您慢慢吃,不够我再给您切。”
“......”
凤九汐满心欢喜地接过枣糕,一口咬下去,只觉得香甜可口,让人回味无穷。
凤九汐站在一旁,看着小贩熟练地切下一块又一块的枣糕,那浓郁的枣香和香甜的味道直往她鼻子里钻。
她不禁咽了咽口水,但当她看到小贩还要继续切时,她连忙挥手喊道:“够了,够了,真的吃不了那么多啦!”
\"......”
凤九汐开心地吃着枣糕,让她不禁露出满足的笑容。
然而,她并没有只顾着自己享受美食,而是不时地回身,将一小口枣糕送到独孤殇的嘴边。
独孤殇看着凤九汐那可爱的模样,心中充满了温暖。
他欣然张开嘴巴,品尝着凤九汐喂来的枣糕,那甜蜜的味道仿佛也渗透进了他的心里。
这样的场景时常在他们之间上演,凤九汐总是乐此不疲地给独孤殇投喂食物,而独孤殇也总是欣然接受。
他的眉眼间流露出的柔情,让周围的人都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甜蜜氛围。
然而,并不是每一次的投喂都能顺利进行。
有时候,独孤殇可能会遇到不喜欢吃的食物,或者他的肚子已经饱了。
这时,他会轻声喊停,凤九汐也不会勉强他,而是会理解地笑一笑,然后继续自己一个人开心地蹦蹦跳跳,去寻找其他美味的食物。
这就是所谓的三观同。
它并不是要求两个人在所有的想法、思想上都完全一致,而是允许彼此存在不同的习惯、思想、认知和行为。
当面对这些差异时,他们能够欣然接受对方的不同,尊重彼此的个性,不强求对方改变,也不委屈自己去迎合。
在这样的关系中,无论是凤九汐还是独孤殇,都能保持最真实的自我,展现出最好的状态。
他们的相处模式既轻松又愉快,没有压力和束缚,只有相互的理解和包容。
小贩听到凤九汐的呼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凤九汐连忙解释道:“少点啊,少一点,我还想留着肚子去尝尝其他的美食呢!”
“......”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示意小贩不要再切了。
小贩似乎明白了凤九汐的意思,笑着说:“好嘞,那就给你少切点。”
说着,他又从切好的枣糕上切下了一小角。
凤九汐见状,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开心地付了钱,接过枣糕,准备去寻找下一个美味。
她边走边自言自语道:“嗯,这枣糕虽然好吃,但也不能贪多嘛!”
“毕竟还有那么多其他的美食等着我去宠幸呢!得雨露均沾啊!”
“......”
一开始,这些老百姓们都显得有些犹豫,似乎不太愿意,也不敢收下凤九汐的银子。
毕竟,正是因为九王妃和九王爷的存在,他们才能够过上如今这般富足且充满希望的生活。
若是换作从前,他们恐怕连上街做生意的勇气都没有呢。
然而,每一次凤九汐购买东西时,所给出的银子总是比实际价格要多一些,生怕卖家会因此而吃亏。
这种慷慨大方的举动,让这些百姓们逐渐对她产生了信任和好感。
如果实在有卖家不肯收下凤九汐的银子,那么无论那食物有多么美味、多么诱人,哪怕是人间至味,凤九汐也绝对不会去购买。
久而久之,大家都明白了这位九王妃的性格特点。
所以,当凤九汐再次来买东西时,他们都会欣然收下她的银子,但同时也会尽量多给一些货物作为回报。
而凤九汐对于物品的价格可谓是了如指掌,毕竟她自己也是个生意人。
如果连物价都无法掌控,那她又如何能够带领凤凰商会赚取更多的利润呢?
因此,凤九汐在购买物品时,总是会根据实际情况给予合理的价格,绝不会让老百姓们吃亏。
如此一来,众人都对凤九汐这位眉清目秀、无论何时都是面带微笑的九王妃心生喜爱,都乐于与她交往。
然而,若是连续几日在街道上都未能见到九王妃的身影,大家便心知肚明,定是王妃又惹出什么事端来,以至于王爷不许她再出门逛街了。
如此一来,众人心中反倒对她多了几分挂念。
而每当凤九汐得以出来放风时,街道上便会多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她的出现仿佛给这原本平淡的街道注入了一股清新的活力,所到之处,欢声笑语不断,使得整个街道都因为她的到来而变得格外热闹和欢快。
凤九汐哪里知道,今晚,只是她最后的蹦跶。
不对,最后的晚餐。
因为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凤九汐喜欢的那只沙雕儿子,此在它宽阔的后背上,还拖着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
这一人一雕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军营之中。
早就在军营中等候多时的桑火等人,一见到这一幕,立刻迎了上去。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烈无双竟然对独孤殇连问都不问一句,就直接吩咐手下人带他去营帐里休息。
烈无双坐在雕背上,在天空中疾驰。
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小命啊!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烈无双恐怕做梦都想不到,竟然还能有这样的赶路方式。
现在,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冲动,想要自己也养一只小雕。
只可惜,这世界上只有这么一只如此高智商的小雕,它的智商完全不像是一只普通的雕,反而更像是被人同化了一般。
而且,独孤殇对这只雕宝贝得紧,烈无双想要将它占为己有,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罢了。
不过,这次的经历确实是太过刺激了,让烈无双久久难以忘怀。
他只需要卸掉一部分力量,然后像只轻盈的鸟儿一样,趴在小雕宽阔的背上,让它带着自己翱翔于高空之中。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大胆、太刺激了!
然而,他竟然真的这样去做了。
原本,这段路程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走完,但在小雕的助力下,仅仅几个时辰,烈无双就抵达了目的地——军营。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军营时,他自己都还有些恍惚,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稍作休整后,烈无双径直走向了为他准备好的营帐,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这位神秘的人物,正是黄骑军的总教头。在他的严格训练下,黄骑军已然成为了一支令人畏惧的奇兵。
可以想象,他的到来将会给这群新兵带来怎样的挑战和磨练。
毫无疑问,凤九汐和她的姐妹们也绝对不会例外。
毕竟,就连独孤殇这样的老狐狸,都曾在烈无双的手下吃过不少苦头。
凤九汐这只小狐狸怎么可能逃脱。
在烈无双这里,似乎没有什么意外可言。
无论是谁,都必须面对他的严厉和苛刻。
辽西郡的街道上,凤九汐吃饱喝足,独孤殇就带着她回军营了。
在路上,凤九汐又戴上了她的人皮面具。
夜深人静。
当凤九汐回到营帐,准备轻手轻脚,爬上火炕的时候。
她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把覆盖往旁边一掀,整个人充满了杀戮:‘谁!’
“谁淋湿了姑奶奶的床铺被子...”
\"站出来!”
“.....”
营帐里,一片死寂,没有丝毫的声响。那几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炕头上,仿佛已经进入了梦乡,对凤九汐的到来完全无动于衷。
凤九汐站在原地,眼神冷漠地扫视着这几个人,心中的怒火却在不断升腾。
她的炕头被人用水淋湿,这显然是一场恶作剧或者报复行为。
然而,此刻却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承认,甚至没有人理会她的存在。
凤九汐不禁觉得有些可笑,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一个人被惊醒,营帐里安静得如同无人之境。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心中暗自思忖:“好啊,都装睡是吧?既然没人敢站出来承认,那我就把这笔账算在所有人头上。”
“……”
凤九汐的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冰冷而带着一丝怒意,在这寂静的营帐里回荡着,显得格外清晰。
她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营帐内的沉默,让每个人都无法再继续装睡。
凤九汐:“没人站出来,都装睡?”
“怎么的,敢做不敢当啊?”
“还以为你们多勇猛,原来不过是一些孬种而已!”
“.....”
凤九汐的质问在空气中弥漫,没有人回应,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可以,姑奶奶不能睡,那么大家都别睡了。”
“你们都给我等着!”
“......”
凤九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决然和果断。
她无法容忍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既然有人让她无法入睡,那她也不会让其他人好过。
说完这句话,凤九汐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出了营帐,留下了一群装睡的人,心虚不已。
凤九汐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她的决心。
出了营帐,凤九汐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径直朝着水源的方向走去。
她心里清楚,有人把她的床铺打湿了,让她无法安睡。既然如此,那大家就一起承担这个后果吧。
毕竟,在新兵的精神里,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凤九汐坚信,只要她坚持自己的原则,那些人迟早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然而,就在凤九汐刚刚走出营帐的瞬间,那些刚刚还在装睡的人,却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纷纷翻身坐了起来。
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小声地嘀咕着:“走了吗?”
“凤九汐走了吗?”
“哼,她这样的人,不配和我们住一个营帐。”
“既然如此,咱们就把她踢出去!”
“.....”
就因为凤九汐今天和吴欢欢之间的那点摩擦,竟然让整个营帐的新兵都对凤九汐产生了意见!
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以吴欢欢为中心,对她言听计从的啊。
当吴欢欢回到寝室时,只见她满脸泪痕,
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样,一屁股坐在炕上,默默地流着眼泪,什么也不说。
同寝室的人看到这情形,纷纷围过来关切地询问:“欢欢,你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凤九汐欺负你啦?”
“是不是指导员和教头拉偏架了呀?”
“吴小姐,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啊?快跟我们说说吧!”
“......”
面对众人的追问,吴欢欢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泪水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愈发汹涌。
她紧紧咬着嘴唇,似乎想要把所有的痛苦都咽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们别问了……”
“别问了好不好?”
然而,室友们显然并不打算就此罢休,继续七嘴八舌地追问着。
“我们都是一个营帐的兵,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嘛,大家也好帮你出出主意呀。”
“就是啊,欢欢,你要是受了欺负,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
在众人的连番追问下,吴欢欢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而上嘴唇则狠狠地咬着下嘴唇,仿佛这样就能忍住内心的痛苦。
终于,过了半晌,她才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闷声闷气地说道:“你们别问了……”
“我也不好说她什么不好,以后大家还是好好相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