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如同一道惊雷,在宁烈耳边炸响。
宁钩的存在才刚刚建立,连雏形都算不上,司空玉居然已经得知了?
宁烈的瞳孔微微收缩,但表面上仍保持冷静:“陛下是从何处得知这个名字的?”
“你先回答朕的问题。”
司空玉不为所动。
宁烈知道隐瞒已无益处,只好如实相告:“回陛下,宁钩是臣筹建的一个情报组织,目的是为了更好地了解北玄各方势力的动向,以辅助臣的工作。”
“只是为了辅助工作吗?”
司空玉挑眉。
宁烈深吸一口气:“实不相瞒,臣筹建宁钩的另一个目的,是为了保护陛下的统治。近日臣发现,朝中有人可能图谋不轨,尤其是两位藩王,似乎与南梁有所勾结。”
司空玉的目光微微一凝:“你有何证据?”
宁烈从怀中取出一份密函:“臣近日得到消息,北王与西王秘密会面,且各自派使者前往南梁。虽然尚未掌握确切内容,但两位藩王此举实属蹊跷。”
司空玉接过密函,仔细阅读,神情越发严肃:“果然如此。朕一直怀疑他们有异心,却苦于没有证据。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端泥。”
“陛下何以得知宁钩的存在?”
宁烈再次问道。
司空玉微微一笑:“你以为只有你会布局吗?朕登基以来,早已在宫中和各部衙门安插了自己的眼线。你府上有人,是朕的人。”
宁烈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直在女帝的监视之下。
“陛下是要责罚臣擅自建立秘密组织吗?”
宁烈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忐忑。
令他意外的是,司空玉非但没有责怪,“责罚?朕为何要责罚一个忠心为朕效力的大臣?”
她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宁烈,朕之所以召你为兵部尚书,正是看中了你的过人之处。建立情报网络这一点,更是印证了朕的判断。”
宁烈松了口气,但仍保持警惕:“陛下的意思是……”
“朕希望你的宁钩能为朕所用。”
司空玉转过身,直视宁烈的眼睛,“两位藩王的野心勃勃,朝中党争不断,朕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帮朕稳固朝局。”
宁烈站起身,郑重行礼:“臣誓死效忠陛下!宁钩一切情报,定当第一时间呈报陛下。”
“很好。”
司空玉满意地点点头,“不过,宁钩的存在还需保密。除了你我二人,不要让第三人知道朕已经知晓此事。”
“臣明白。”
“还有,朕会给你提供一些资源,扩大宁钩的规模和影响力。”
司空玉继续说道,“但记住,官方上,你只是兵部尚书;私下里,你是朕的密探统领。”
宁烈心中一动:“陛下如此信任臣,臣实在感激不尽。”
“不必感激。”
司空玉淡淡道,“这只是君臣之间的合作。朕看重你的才能,而你需要朕的支持。各取所需罢了。”
她走回案几前,取出一份竹简:“这是朕的情报网搜集到的信息。两位藩王的确有异动,但还远未到兵变的地步。朕需要更多确凿的证据,才能对他们采取行动。”
宁烈接过竹简,仔细查看,发现上面记载的情报比宁钩搜集到的还要详细许多。
看来女帝的情报网络确实比自己的宁钩更为成熟。
“臣会密切关注两位藩王的动向,一旦有新的发现,立即报告陛下。”
宁烈郑重承诺。
司空玉点点头,但似乎还有什么心事:“宁烈,朕还有一事相询。”
“陛下请讲。”
“昭阳公主,你对她了解多少?”
司空玉突然问道。
宁烈一愣,没想到女帝会突然提到昭阳公主:“公主聪明睿智,才华出众,对北玄也颇为认同。如今在礼部任职,表现很是出色。”
“仅此而已?”
司空玉追问,“她与南梁的联系如何?”
宁烈思索片刻:“公主出身皇室,与南梁皇帝有血缘关系。不过自从来到北玄,她似乎已经将自己视为北玄人,很少提及南梁的事。”
“你确定她没有与南梁暗中联系?”
司空玉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宁烈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女帝的顾虑。
昭阳公主位高权重,若有异心,确实是个潜在的威胁。
“臣不敢妄言。”
宁烈谨慎地回答,“不过,公主曾多次表示对陛下的仰慕,言语间似无虚假。至于是否暗中与南梁联系,臣会密切关注。”
“很好。”
司空玉微微点头,“朕对她颇有好感,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希望你的宁钩能对此多加留意。”
“臣遵旨。”
谈话告一段落,司空玉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记住,今晚的谈话,不得对外人提起。”
“臣明白。”
宁烈恭敬行礼,准备告退。
“等等。”
司空玉突然叫住他,“宁烈,你来北玄已有一段时间,可还习惯?”
这个问题让宁烈有些意外——堂堂女帝,居然会关心臣子的生活锁事?
“多谢陛下关心,臣已经适应了北玄的气候和生活。”
宁烈如实回答。
司空玉微微颔首:“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告诉朕。”
“臣感激不尽。”
离开清华殿,宁烈坐上马车返回府邸。
这次深夜召见,不仅没有带来想象中的危机,反而使他与女帝的关系更进一步。
宁钩的地位也从秘密组织变成了半官方的情报机构,有了女帝的支持,今后的发展必将更加顺利。
只是,女帝对昭阳公主的顾虑,让宁烈有些担忧。
作为和亲使团的核心人物,昭阳公主在宁烈心中已经是可靠的盟友。
若女帝对她心存疑虑,难免会影响到整个和亲使团的处境。
回到府邸,刘谨已在门口焦急等候。
“大人,陛下有何吩咐?”
刘谨忙问道。
宁烈摆摆手:“无事,只是商议一些军务。你先去休息吧,明日再详谈。”
刘谨虽有疑惑,但也不敢多问,躬身退下。
宁烈独自回到书房,将今晚的谈话内容仔细梳理了一遍,随后燃起一支蜡烛,将竹简上的内容默默记在心中,然后将其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