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云枫就蜷缩在床上睡着了,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当云枫再醒来的时候,屋里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天色也黑了下来。
屋里没点灯,浓重的夜色包裹住自己。
云枫忽然感到一股没来由的压抑,他迫切地想打破这片黑暗。
可是,光开灯是不够的。
惨白的灯光只会令他感觉自己被囚禁在这方寸之地。
心里一阵空虚感不断地升起,就如这浓重虚无的夜空。
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除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云枫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迫使自己从昏眩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周围也没有表,不知道几点了。
云枫忽然感觉一股没来由的烦躁宛如藤蔓一般,不断萦绕盘旋,蔓延在自己心底,身上也软绵绵的,仿佛虚脱一般。
他用力深呼吸了几口气,撑着床沿垂下双腿,踩到自己的拖鞋上,心里才略微安定些。
云枫一点点摸索着床沿站起来,顺着那副黑窗帘后透出的光亮慢慢走去——是月色微弱的黄光,十分惨淡,但好歹是他现在能看到的唯一的光源。
他扶着墙一点点挪移着,费力地走到窗帘边缘,揪住窗帘,把它拉开。
昏黄的月色透了进来,洒落在落地窗前的大理石地板上,映出清澈洁净的光。
云枫又侧耳细听了几秒钟,确定周围并没有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二个人的动静。
这么晚了,慕凌不回房间睡觉,他去哪里了?
云枫用力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把这个念头驱逐出去。
自己不该考虑他的,他怎样,都和自己没关系。
云枫看了眼那扇紧闭的落地窗,扳开插销,双手抓住窗缝,用力地把窗子拉开。
一股冷风吹了进来,云枫没有再出去站在阳台上,只是在窗户边沿的位置,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这点自由的空气在他看来是如此奢侈,以致于他每呼吸一口都抱着近乎虔诚的心理。
夜空如此宁静,一弯明月挂在当空,皎洁似水。
忽然,一道刺耳的尖叫声划破天际,仿佛穿云贯月,将宁静的夜幕大帘生生撕裂。
这尖叫声被恐惧绝望灌满,分贝之大,仿佛就在耳边响起。是个女人的声音,声音里透着不甘与哀伤,绝望与难过,挣扎与怨恨。
尖叫声响彻长空,不仅大,而且长,惨叫声持续了很久,久到云枫一颗心都被这股绝望包裹,耳膜几乎被那声音冲破,深深扎进自己脑海里去,打上烙印,留下永久的印记。
这令人震耳欲聋、令人战栗的啸叫声伴随着绝望骤然停止,云枫这才注意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几乎凉透了,身子也久久动弹不得,僵在原地。
他战栗地站着,而后,却再没一丝声息,夜空重归寂静,再无一声。
一切的一切,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可是云枫十分确定,这就是女人的惨叫声,绝对错不了。
可是……怎么没声音了呢?她在哪?明明不在自己身边,这声音却如此近在咫尺……是因为声音大吗?那……她是在自己附近吗?
云枫忽然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也顾不上身体的异样感,一脚迈入窗外的阳台,趴在阳台边沿,朝下方和两边了望。
可是,没有人,看遍四周,都没有人,就连一个鬼影都没有。
云枫只觉一颗心沉了下去。
这意味着,那女人很有可能被关在室内,和自己一样……那,她是在哪个房间呢?
夜晚的寒冷冻得他思维近乎停滞,了望半晌,都没发现任何人影,女人方才的叫声,因为太过惨烈,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它是从哪边传来的,当时自己满耳都被那声凄厉的啸叫灌满,无暇顾及其他……
云枫只得缓缓地退了回来,把窗户依原样关好,插好插销,摸索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却怎么也睡不着。
那女人的尖叫声就好像一道魔咒,不断地在自己脑海里回环往复,冲击着自己的每一道神经。
这时,门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