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欣仪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整个人吓得惊跳起来,身子收缩,两条胳膊紧紧地环抱住自己,形成一个十分弱小的保护自己的姿态,显得尤为无助可怜。
云枫后退一步,本能地面向那扇黝黑的包厢门,神色间充满了警惕的意味。
二人沉默着在房间里一声不响,然而事实也不允许他们有过多的其他的动作,只有两三秒的时间,他们几乎还来不及筹划讨论下一步,房门就被人粗暴地撞开了,一条漆黑如墨的黑影徐徐走去,绕过云枫,三两步迈到陈欣仪的身边,伸出一只青筋暴露的手,毫不迟疑地一把揪住陈欣仪胸前的衣领子,略一用力,就把她从电脑桌边拽了起来。
那人一抬眼,目光正对上屏幕里正在循环播放的香艳视频,冷冷地笑了起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欣赏人体艺术吗?口味还挺普遍?各种各样的都有?”
这人连问几个问句,云枫却来不及感觉难堪,他径直走上前去,挡在那人面前,把他死盯着陈欣仪的视线阻挡住,云枫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光没有一丝逃避,不带一丝犹豫地说:“黄明远,你放开她,这U盘是我找到的。”
“哦,对。”黄明远恍然大悟似的,轻轻揽住了云枫的肩,语气堪称轻柔,“我还奇怪呢,这东西到底掉哪儿去了?莫非是我今天白天为你们布置这个房间的时候,一不留神从口袋里掉了出来?你给我找回来了,这可真不错。”
说着,黄明远恶狠狠地瞪着不知所措的陈欣仪,陈欣仪浑身已经开始颤抖,颤颤巍巍地说:“你、你干什么?我……我……”
黄明远不耐烦地上下扫视了陈欣仪一眼,顺手从电脑桌上拿起一杯自己刚刚带过来的香蕉冻唇蜜,伸到陈欣仪嘴边,几乎是以命令的语气道:“你刚才喝得太少,这就是我招待不周的过错了。来,你再来一杯,今晚你偷看这个U盘的事情,我就可以既往不咎。”
陈欣仪愣愣地点头,连忙接过那杯尚且冒着冷气的鸡尾酒,指尖依然在颤抖的情况下,小心地把那杯酒送到了嘴边。
“别……”云枫刚要阻止,却被黄明远伸过的一只手捂住了嘴,他瞬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只能呜呜呜地从喉咙间溢出一些含糊不清的音节。
很快,一杯酒就见了底,陈欣仪几乎是一口气地把那杯酒灌入了腹中,捂着嘴打了个小小的酒嗝,眼神迷离地看向黄明远,语声也有些缥缈:“黄哥,你看,一滴都不剩了。太……嗝……太好喝了,谢谢黄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看这个的。我……我知道,这不是你的东西,对吧?”
黄明远阴沉着脸,揪着她衣领子的手始终没松开,另一只手凶狠地按了下电脑的主机关机键,恶狠狠地把U盘从主机板上拔下来,胡乱塞进怀里,然后把陈欣仪连拖带拽地往门口拖去。
陈欣仪发出呜呜的含糊不清的叫喊,黄明远极不耐烦,伸手甩了她一巴掌,陈欣仪白皙娇嫩的脸蛋上瞬间出现五条发红的指印,隐隐见了血。
云枫一把抓住黄明远的手腕,用坚定不移的语气道:“你不能带她走,她姐姐还在等她回去。”
黄明远深深叹了口气,用一种十分玩味的眼神打量着云枫,似乎在苦恼斟酌究竟该怎么对待他,随后,黄明远反手扭住了云枫的手腕,拽着他同样往门外走去。
“你……你干什么?放开我!”云枫手上用力,试图挣脱黄明远的掌控,黄明远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你还想出去的话,就乖乖听话,跟我走,不然,我不介意让你永远留在这里。”
云枫的第一反应是——他莫不是要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云枫果然不说话了,黄明远飞快地把二人拖拽到三楼的一个靠里的包厢里。
这包厢外面到处都贴着金闪闪的装饰,地上还铺着鎏金地毯,装修格局与其他包厢门前大相径庭。
黄明远伸手就推开了门。
包厢门里,更是一片富贵繁华的装饰。
然而,与豪华装修完全相反的,是这里的糜烂颓废的气息。
一群男人在这间硕大的包厢里或坐或躺,几张宽大的皮革沙发上,坐着不同的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们腿边几乎都趴着一个或者多个衣着暴露的少年或少女,房间里烟雾缭绕,混合着刺鼻腥膻的气味,以及男人的低声咒骂和年轻男女的粗喘声。
这副颓败淫靡的场景彻底让云枫呆在当场,他心中甚至完全失去了想法,头脑中一片空白。
这类似的场景,他只在一些软件上偶尔惊鸿一瞥地见到过,但却没有亲身经历。
然而此时与这副场景面对面时,那种视觉混合听觉嗅觉的冲击,完全不是软件上能相提并论的。
现实中的场景,比软件上的要冲击一万倍。
云枫内心油然而生一种恐惧的情绪,就仿佛一条藤蔓,在自己心头蔓延攀升,越长越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云枫虽然不知道地狱是什么模样,然而这副场景绝对不逊色于人间地狱了。
包厢里的男人们正在喝酒猜拳,高谈阔论,而他们腿边匍匐的少男少女则一脸卖力地逢迎讨好,生怕惹得那些西装革履的上流人士不高兴,所以极尽自身潜力,种种表现几乎像一条条奴颜卑膝的狗。
不,狗还没有如此乖顺,如此贴合主人的心意。
看着此景,云枫几乎呆了,陈欣仪眼神却是痴痴的,似乎完全看不懂这是什么场面,自己又面临什么处境。
随即,黄明远“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房门,拽住陈欣仪前额的头发,把她用力向前一掼,连站立都晃晃悠悠的陈欣仪立马向前栽倒,“砰”的一声摔在柔软的地毯上。
尽管地毯很厚很软,摔落声也如此响亮,足以见得她这一下摔得有多重。
黄明远毫不怜香惜玉,居高临下地用眼角俯视着陈欣仪,怒喝道:“你个贱人,还不过去好好招呼几位老板?愣着干什么?作死啊?!”
说着,黄明远不解气似的,狠狠往陈欣仪臀部踹了一脚。
陈欣仪弱小的身子被巨力带来的惯性踹得往前踉跄了几步,彻底落在了两张沙发的中间空地上。
沙发上的四个男人望着陈欣仪狼狈凌乱的头发与超短裙下露出的大腿,目光纷纷变得贪婪而饥渴。
云枫刚上前一步想要阻止,就被黄明远掏出一把手枪,精准地指住了他的太阳穴。
“嘘——”黄明远在云枫耳边悄然低语,就仿佛一个恶魔般低吟,“不想脑袋开花的话,就别乱动,也别说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行。”
云枫僵硬地停止了动作,呆呆地看着陈欣仪被第一个男人拽起头发,头皮被扯得发白,满头秀发瞬间零落了几根,陈欣仪痛得满眼含泪,但发出的声音却如此轻微,以至于只能激起人的怜爱,以及更多残忍暴虐的欲望。
第一个男人狠狠将陈欣仪掼在他腿间,用力抓着陈欣仪的头发,逼迫她仰起脸来,面对着她最不愿意面对的场面。
伴随着陈欣仪沙哑的呛咳与男人愉悦的低吼,陈欣仪精疲力竭地软倒在地毯上,可她似乎完全丧失了反抗能力,眼神虽然绝望,但更多的迷离让她分不清此时身处何地,意识不到面前的人在做什么。
就算偶尔有一丝神智清醒,却也能迅速堕入男人为她编织的罗网,让她不由自主地陷进去,越陷越深,沉溺其中,最终再次忘掉自己是谁,现在又在干什么。
第二个男人早已看得跃跃欲试,在陈欣仪瘫倒在地的一瞬间,他并没给她任何一点点喘息休整的时间,而是迅速抓起她的衣领,在她脸上一个又一个地制造了红肿的巴掌印。
男人口中污言秽语倾泻而出,陈欣仪却仿佛意识不到似的,只是眼神呆滞地看着男人,丝毫没有恐惧的神色。
第三个男人在第二个男人打累时,拽起了陈欣仪肩膀上的衣服,却听“刺啦”一声,陈欣仪本就单薄的穿着被他撕扯得粉碎,陈欣仪洁白的身躯瞬间暴露在昏暗的灯光下,引起了周围男人的注目与玩味的目光。
随即,陈欣仪倒在地上,几个男人纷纷动手撕扯她的衣服,一件鲜红的连衣裙被撕得凌乱不堪,七零八落,连同内衣裤一起,扔得满地都是。
陈欣仪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声被几个男人粗重的呼吸声掩盖,房间里突然变得灼热无比。
不是温度,是气氛。
然而云枫确实感到浑身都滚烫得难受,他想去救下陈欣仪,但却被一把冰冷的“五四式”手枪指着头颅的要害部分,他只要稍微挪动一寸,就能感觉到那把枪口向着自己太阳穴深入几分。
云枫一动不动地站了半晌,直到陈欣仪的呢喃声渐渐微弱下去,他缓缓靠在门边上,微喘了口气:“够了吧?我能回去了么?”
黄明远饶有兴味地盯着云枫渐渐发白的脸色,一手揽过云枫的肩,让他身体重心略微向自己这边偏移,缓缓把枪支放下,勾唇道:“这才多久就坚持不住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云枫疲惫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道:“人是会变的。”
“哦?”黄明远不解地眨眨眼,旋即兴奋地道,“你不来玩一下吗?很有意思的,是男人都会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是男人的天堂。”
云枫冰冷的手指缓缓拨开了黄明远的手,握住了身后的门把手:“不了,我还是……”
黄明远一挥手,说了句:“出来吧。”
角落里的阴暗处立马走出来一个獐头鼠目的小弟,嬉皮笑脸道:“大哥,怎么?”
黄明远点点头:“把东西拿出来。”
小弟立马心领神会地应了一声,双手捧着一个小型摄像机,拨弄了几下按钮,恭恭敬敬地呈到黄明远面前。
黄明远看也不看,转手往云枫面前一递:“你看看,这些都录下来了,这丫头明天清醒了,再让她看看自己有多浪!你别看她平时一本正经啊,私下里其实很奔放的。其实平时也就我跟她一起,结果谁让她今天动了她不该碰的东西呢?我这算是小惩大诫吧。”
云枫无意间瞥了那摄像机一眼,视线立马定住了。
摄像机不大的显示屏上,分明播放着一段陈欣仪被折磨的视频,甚至还有录音功能,方才发生的一幕幕再次清晰地在自己眼前生动地上演。
云枫实在难以忍受这种羞辱,挥手挡开了摄像机,奋力拧开门把手,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包厢。
黄明远在昏暗的光线下笑得邪肆。
他一低头,转头也加入了这场“男人的盛宴与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