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同仁,这些都是陛下的规划,我大明久受后金祸乱,这次要一战定乾坤。事关大明国祚,容不得丝毫懈怠······”
观战高桥战役后,洪承畴对皇帝佩服的五体投地。
陛下麾下有朱全这样的帅才,还让他做副手,洪承畴有些受宠若惊。
当然,皇帝说的这番话,早已与他通气。
洪承畴心领神会,觉得陛下此举意在为自己立威。
毕竟陛下不可能长居此处,讨伐后金的重担,仍要自己肩扛。
不过他心中全无忧虑,只要陛下给队伍配发神兵利器,以他多年征战的指挥能力,歼灭后金似乎不难。
洪承畴接着道:“诸位不用担心粮饷,陛下处置了一批贪官污吏,查抄了不少金银财帛、粮米辎重,足以支撑辽东战局数年之需。且陛下金口玉言,此番战事,论功行赏,绝不吝啬。有功者必得厚赏,封爵赐禄,荣宠加身,子孙亦蒙其荫······”
这也是陛下授意之言。
有些话皇帝真不好说,借他的嘴说出来,效果更好。
堂下众将心情复杂。
见洪承畴倒在了皇帝的怀抱中,他们甚至有些气愤,暗忖:有这样的神兵利器,就是条狗指挥,也能打胜仗,洪承畴太狗了。
可没有人敢有异议。
“臣等谨遵督师号令,愿随督师出生入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众将领齐声高呼。
随后,洪承畴神色一正,肃然道:“传本督军令,从即刻起,锦州城内外防务,皆交由京营接管。朱将军,你拿本督令牌,速去接管防务,务必谨慎行事,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朱全接过令牌,转身离开。
这自然也是陛下安排的,旨在悄然掌控局势,为后续行事扫除障碍。
诸事议定,洪承畴当即宣布议事结束。
他手持一份名单,缓缓道:“传以下官员议事,一个时辰后,齐聚总兵府议事厅。”
这份名单也是皇帝给洪承畴的。
洪承畴也有些纳闷。
其中不乏官职卑微之人,似无资格参与如此重要议事。
他曾进言,陛下微笑回应,称“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这些人对辽东战局有独到见解,说不定会添意外之喜。
众人都认为这是皇帝要部署作战计划,锦州一众官员更是深信不疑。
太监章度传旨时说过,陛下数日后便返京。
这明显是皇帝好高骛远,想用几天时间灭掉建奴。
众人不敢怠慢,纷纷去通知名单上自己的手下。
那些榜上有名的低级将领听后,个个抖擞精神,还精心打扮一番,准备给皇帝留个好印象。
趁陛下有神兵利器,搏个军功,改换门庭。
······
锦州总兵府议事厅。
朱由检端坐主位,看着到齐的众将官,沉声道:“诸卿想必有所耳闻,朕在朝堂重拳出击,狠狠地杀了一批贪官污吏,还重组了内阁和六部。好多人暗中讥讽朕残忍无情,可残忍无情的到底是谁?”
“且看钱谦益。文坛敬其为泰斗,世人赞其才华出众,是清廉典范的好官。但仅从他京城的府中,就搜出数十万两白银,还有数不清的奇珍异宝、田契、房产。
这还不算,他还怂恿国子监学子公然抨击朝政,妄图扰乱视听。最不可恕的,是他勾结建奴,私通贸易,出卖朝廷利益。你们说说,朕砍了他的脑袋,是残忍无情,还是顺应民心?”
“陛下圣明!”
众将领齐声应和,却感到气氛不对劲。
进门的时候,门卫便严苛搜身。
此刻环顾厅内,周围刀斧手林立,寒光闪烁。
这氛围与议事大相径庭,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笼罩心头。
朱由检接着道:“再说说内阁次辅薛国观,此獠与八大晋商勾结,倒卖朝廷物资给建奴。以致边军将士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军饷拖欠,苦不堪言。你们说,朕诛此国贼,是残忍无情吗?”
“陛下圣明!”
众人再度呼应,心里却多了几分战栗与不安。
“祖大寿,你久经沙场,纵横戎马多年。朕且问你,战场上最可怕的是什么?”
见皇帝突然点名,祖大寿心头一紧,慌忙起身拱手,强自镇定道:“启禀陛下,臣觉得战场上,最可怕的是同袍背后捅刀。”
朱由检点点头道:“祖卿所言极是,朕也是这样认为的。战场上最可怕的不是明刀明枪,而是你看不见的刀。那诸位说说,若是碰到这种背后捅刀的同袍,该如何处置?”
众将领闻言,群情激奋,纷纷叫嚷:“此等败类,实乃军中蛀虫,当千刀万剐,以谢天下!”
“对!如此叛徒,就该凌迟处死,方解心头之恨!”
“以其卑鄙行径,死不足惜,当焚尸扬灰,以儆效尤!”
一时间,议事厅内喊杀声四起,气氛被烘至顶点。
朱由检见状,摆了摆手,众人遂渐渐安静下来。
“诸位爱卿,这些年大明与建奴之战,几乎没有胜算,是我大明儿郎怯懦无能?不!大明从不缺热血勇士,不惜马革裹尸。却为何对建奴时,战局皆不利?是因为有好多背后捅刀的败类。他们为一己私利,丧心病狂,勾连外敌,出卖自己的灵魂。朕今日就铲除这样的败类!”
朱由检言罢,一些心怀鬼胎的人更是冷汗涔涔,不得不佯装镇定。
“夏承德。”
“臣在!”
松山城副将夏承德闻声颤栗,硬着头皮出列拱手,双腿已不觉发软,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朕问你,高桥之战的前夜,你派亲信去敌营干什么?”
“臣冤枉啊,陛下!臣实不知此事······”
夏承德扑通跪地,额头触地,大声喊冤叫屈。
他暗中与清军联络,此刻怎肯轻易招认。
“上证据!”
朱由检冷哼一声,御前护卫随即呈上一封书信。
章度接过,当众展开诵读。
信中详载明日皇帝亲征的部署,诸如攻打乳峰山、杏山、高桥等地皆为主攻,并无佯攻之意······
尚未读完,众将领已义愤填膺,怒不可遏。
“陛下,此贼罪证确凿,绝不能姑息,当处以极刑!”
“对!如此叛徒,留之何用?斩立决!”
“陛下圣明,快下令斩杀此獠!”
夏承德心存侥幸,大声喊冤:“陛下,臣冤枉啊,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臣对朝廷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此等事来······”
“带证人!”
少顷,那个亲信被押入厅堂。
夏承德见状,瞬间瘫软在地。
亲信知道他的诸多秘密,既然落入陛下之手,定然毫无隐瞒。
“来人,将这叛贼绑了!”
朱由检一声令下,几名壮士疾步上前,将夏承德盔甲剥去,五花大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