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还未走远的周烈听到了这段对话,那口堵在胸口的恶血更吐不出来,人就差点被憋死。
宋泽渊的床,比装修公司给客房安排的、对付着招待客人的床好了不少。
江新满足地窝在被窝里,一双眼睛晶亮地看着宋泽渊。
他就不信了,活生生一个人躺在这里,宋泽渊能不动半点心思。
谁知道宋泽渊还真躺在他身边,和他隔了半尺的距离,躺下后关了灯,便没了动静。
但江新能听得见宋泽渊略有些压抑且急促的呼吸,这分明是已经被自己勾引到了,怎么没反应呢?
江新决定使点阴招,手伸进被子里,悄悄地往宋泽渊那边挪。
才挪了五公分,他的手就被宋泽渊的手隔着被子一把摁住。
宋泽渊压低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你不想好好睡觉了吗?”
江新心想:输赢对我更重要,睡觉算什么?
宋泽渊的声音带着笑意:“睡吧,明天我们告诉小烈,这个赌注我赌输了,横竖都让他叫你一声爸爸。”
江新眼睛一亮,闭上眼睛:“好啊好啊,那我们睡觉吧,睡醒就是明天了。”
宋泽渊听着他充满活力的声音,心里一阵喜欢,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压在江新手上的那只手却没有动,就这样隔着被子轻轻握着江新的手,和江新一块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周烈早早起床,去厨房帮小叔做早饭,江新还没出现。
周烈气坏了,真不知道小叔这是给家里找了个什么人,居然要家里的两个主人伺候他起床,给他准备好早餐。
这可真是没有家里女主人的身份,却有家里女主人的待遇。
或许小叔正儿八经娶个老婆,他们俩都不会过得比现在更“憋屈”,还得天天早起为老婆做早餐。
至于他为什么一言不发跟在小叔身边,一是惧怕小叔的威严,二是想知道昨天晚上赌局的结果究竟如何。
没想到他还没问这件事,小叔却先提了起来:“昨晚我和江新打赌了。”
周烈心里还存着一分期盼,期盼小叔不好意思将那个疯狂的赌约说出口。
谁知道小叔竟没有一丝犹豫:“赌我昨天晚上会不会碰他,输的话,就让你叫他一声爸爸。”
宋泽渊的声音一如既往低沉且冷冽,带着冬日清晨雪山上的清冷。
周烈一个男生,也觉得小叔的声音好听得很。
也难怪他有那么多粉丝,但就是这么好听的声音,说出了这样让人啼笑皆非的话。
周烈甚至怀疑小叔被夺舍了,他半晌没有回应,一是不愿意,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哪知道宋泽渊不用他回应,又开了口,声音仍旧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我听说,你们男孩子之间开玩笑叫爸爸是很寻常的事,学校里是不是也有同学这样玩?”
周烈心想:确实有过,但他一直觉得很离谱!
他以前还悄悄鄙视过那些同学没下限,爸爸这种称呼是可以随便叫出口的吗?
那些人可真是廉价极了,一块钱的冰棍都能叫对方爸爸。
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连冰棍都没有,还得叫别人爸爸,那个人还是他们家的保姆,说出去都让人笑死了。
周烈依旧没有说话,宋泽渊转头看向他,神情变得认真了许多:“你觉得江新这个人怎么样?”
周烈心里想着“不怎么样”,但当着小叔的面,还是没有将那些叛逆的话说出口,轻声说:“平时相交的时间并不多,不是特别清楚。”
宋泽渊道:“我倒是觉得他挺不错的。”
他直言不讳:“我很喜欢他,想追求他,和他确定正式且稳固的伴侣关系。你愿意我们家里多这样一个人吗?”
周烈微微怔住了,他不是没有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
他早就知道,凭着江新那一套他觉得并不高明,但效果却很显着的手段,拿下小叔是早晚的事。
只是他没想到,小叔和江新在一起,竟然会征求自己的意见。
宋泽渊怎么会感受不到,这个孩子平日里和江新的关系算不上好,他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喜欢江新。
为了在他这里给江新留一些好印象,宋泽渊说:“是江新让我问问你,他说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们以后还会一起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跟谁在一起这件事,对你来说也很重要。”
“如果能够得到你的支持,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才会更加快乐。”
周烈摘菜的手停下了动作,垂眸看着浸在水中的手指。
他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汪洋大海中,成为一个漂泊不定的人,一直沉浮着,不知该去向何方。
最后,他轻声对宋泽渊说:“只要小叔喜欢就好。”
他算什么呢?小叔是给自己找爱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只要小叔自己喜欢,就已经足够了。
他的意见和想法,不需要被过分在意。
宋泽渊能够感受到周烈的情绪不高,甚至有些低落。
他没有强求,也没有说更多模棱两可的话。
他想,时间会让这孩子知道,江新是个很好的人,他不需要对江新有半点防备心。
早餐时,周烈看着江新满脸灿烂地盯着自己,便觉得心头窝火。
当然,他不怪小叔,只生气江新怎么会把这种玩笑话当真。
若是他不当真,说不定小叔也不会揪着这事不放。
他以为自己今天在劫难逃,让他意外的是,吃过早饭后,江新说:“算了算了,小烈,你这一声爸爸就先欠着吧。”
“说不定以后还能累积呢,等累积到十个八个的时候,你再一起叫,让我一次性爽个够。”
周烈,他刚刚听到算了两个字的感动,还是拿去喂狗吧!
宋泽渊说:“你就别逗他了,没看他早饭都没吃多少。”
说着又给周烈舀了一碗粥:“多吃些,你还没成年,说不定还能再长高些。”比周烈矮了小半个头的江新点头:“对呀对呀,还能长高,羡慕死了。”
周烈这声爸爸虽然最终没有叫出口,他心里却还是气了个不行。
不过小孩子嘛,总是有一些小脾气,宋泽渊和江新都没有放在心上。
几天后,到了第二次录制的时间。
这一次,他们同样住进了之前节目组安排好的别墅。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对江新的出现已经习以为常,更何况拍摄结束后,还闹出了那么大的新闻,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
副导演私下悄悄跟导演说:“唉,如果咱们节目能把江新也剪进去该多好啊。”
“依照之前那些热搜的势头,咱们节目要是把江新也剪进去,让大家知道节目拍摄过程中,江新一直陪着周老师一家,我估计今年最红、热度最高的节目就是我们了!”
“说不定播放量还会创新高,那可都是业绩啊。”
导演也很心动,却叹气摇头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周老师和他的公司可不是那么好得罪的。若是得罪了他们,别说什么热度最高的节目出自我手,就算我背后还有后台,以后都不一定还有机会继续在圈子里混。”
副导演叹气,这就是他们的苦处啊。
第一天拍摄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们依旧在别墅里,不过这一次,宋泽渊和周烈的相处有了明显进展。
上次拍摄时,周烬和周烈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这一次,宋泽渊倒是三番五次让周烈干活,有时候让他出去买点水果,有时候让他和自己一块儿进厨房帮忙备菜。
周烈虽然不怎么言语,却很听话,无论宋泽渊让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有任何反抗情绪,全然接受。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完全配合。
这一次录制和上次一样,有特别的主题。
上次的主题是亲子活动,父子或家长和孩子一起学习绒花制作。
这一次却是要家长满足孩子的愿望。
任务时间一共两天,一天是家长了解孩子的愿望后为其做准备,第二天则是满足孩子愿望的正式时间。
然而,宋泽渊不知道周烈有什么愿望,原主和周烈,从前从来没有交流过与此相关的话。
得到导演的任务单后,宋泽渊转头看向周烈。
周烈却转过头,显然不愿意将他心里的愿望说出口。
这就需要宋泽渊自己去探寻周烈有什么愿望。
江新在镜头外,看着叔侄两人沉默的相处,都替他们俩人着急。
有什么就直说呀,男子汉大丈夫的,难不成真要让周烬一点一点去猜吗?
江新觉得周烬肯定猜不到。
他努力地回想原文中的内容,甚至悄悄地躲在一旁,让系统把原文调出来,一点一点搜索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