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宴行盯她看了几秒，收回视线，夹了根油麦菜，“你明天有事吗?”
余念一愣，“有，怎么了?”
纪宴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接着问:“什么事?”
余念:“开庭，见客户。”
“还有呢?”
他低眸看她。
餐厅明亮的光线笼置下来，衬得他眉眼愈发深邃，压迫感扑面而来。
余念握着筷子的手指蜷缩起来，他应该是知道了婚纱的事。
“婚纱店给我打了电话，”余念语气平静，“我明天下午去试婚纱”
纪宴行坐在她对面，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不用麻烦你陪我去”余念对上他的眼睛语气温和仿若一个体贴过夫的妻子口吻“我和我朋友说好了，让她陪我去，你安心忙工作就好”
饭后，两人各自去了书房。
余念其实没有工作必须今晚处理，可她不知道回到卧室该干什么。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点，于是把不是急着要的文件拿出来处理。
可能是时隔这么久再见到纪宴行，工作时她总是会突然想到和他相关的事。
余念烦躁地拍了拍脑袋，轻吸了一口气，又抓起放在办公桌上的相框看。
她趴在桌子上，脸蛋贴在冰凉的桌面上，任由自己发呆出神一一
如果她当初没有遇见纪宴行，现在会是什么样呢?
按照她当时随性的性格，肯定没法考到京大，应该会和圈内大多数人一样被送到国外读大学。
她可能会自己开个工作室，工作也是摆烂居多，心情就接单，不好的话估计会全世界到处跑。
然后呢?
她可能会在游玩时，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那人和她一样热爱自由，他会和她一起满世界的乱跑，想到去哪里就去哪里。
没有很强的责任感，也没有什么束缚，随心而为。
会和他结婚吗?
应该不会吧。
一个热爱自由的人，应该不会想要婚姻和家庭的束缚。
她和他分别后，继续一个人的旅程，遇到新的人，周而复始，每天都是新的风景。
想到这，余念扯了下嘴角，感觉像是另一个人的人生。
“嗡嗡。”
电话骤然响起，余念拿起手机，是妹妹余想的电话。
“姐姐!”刚一接通，余想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她看向屏幕里的余念，“姐姐，你在忙嘛?”
余念笑了下：“没有”
“姐，我和同学来A市参加一个比赛，现在就在A市呢，我查过地图，离你们律所不远，明天中午你请我吃饭呗?”
余念:“当然可以，参加的什么比赛?”
“一个模拟投资性质的比赛，”余想没有多说，转而把话题扯到纪宴行身上，“姐，你知道姐夫有多厉害吗?!!”
余念挑了下眉:“怎么?”
余想不是一直对纪宴行的印象不好吗?
“我们上课的时候，老师讲的经典金融案例，有好几个都是姐夫做的!”
余想学的是工商管理，上课时听到老师谈起几个经典并购案，居然都是纪宴行大学时期做的。
余想一直都知道姐夫很厉害，可这一刻才有了实感，原来姐夫在她这个年纪，就已经这么厉害了。余念笑了笑，她从未否认过纪宴行的工作能力。
“你最近学习怎么样?”
“我当然很好啊，”余想自豪道，“我打算这个寒假去投行实习一一”
说着，她拍了拍小胸脯，“姐你放心，我会好好努力的，成为你最大的靠山!”
余念被她的话逗得咧嘴直笑，“行，明天中午我还约了个朋友，陈希，到时候一起吃饭吧。”
余想听说过陈希，是姐姐的好朋友，“好啊。”
“姐姐你和姐夫最近怎么样啊?”余想没忍住，八卦道。
余念垂下眸，淡笑道:“还可以。”
余想眯了眯眸，严肃道:“姐姐，你在撒谎。”
余念一怔，挑了挑眉:“怎么?”
“你只要一撒谎，就喜欢蹙眉，”余想紧张地问，“姐姐怎么了?是不是他欺负你?”
余念惊讶于妹妹的敏锐，她不想让家人担心，只好半真半假道:“我明天试婚纱，但他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没法陪我去，所以我有点不高兴。”
余想无条件站在姐姐这边:“太过分了!能有多重要?连试婚纱这种场合都不陪你去，一点情绪价值都没法提供!”
余念见她炸了起来，笑着给她顺毛:“夫妻间有点矛盾很正常的。”
余想盯着她，严肃道:“姐姐，你不要这么善解人意。”
“这样的话，你会很累的。”
余念手指微蜷，低头笑了下:“好，我尽量蛮横一点。”
挂断电话，余念在书房坐了一会儿，回到卧室，拿了睡衣去洗澡。
等她出来时，纪宴行也洗完了澡，正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个平板，听到动静，抬眸朝她看去。
余念看他一眼，没说什么，掀开被子上床。
临睡前，她提醒他:“我明早要开庭，需要早起，我定了六点的闹钟，可能会吵醒你。”
纪宴行把平板放到床头柜上，按了按眉心。
“无妨。”
余念:“好，我睡了，明天还得早起。”
非常正常的一段夫妻睡前对话。
余念说完后，闭上眼睛，以为累了一天，很快就能睡着了，可眼睛和身体都很疲敝，大脑却异常清醒。
身后，几乎听到他的呼吸声，余念猜测，他应该也没睡着。
她睁开眼，在黑暗中出身的盯着某个方向发呆，直到身体和眼睛疲倦到再也撑不住，她慢慢闭上眼睛，陷入睡眠。
第二天中午，余念和陈希、余想集合，带着她们俩去了北国，一家私密性很好的湘菜馆。
陈希和余想都是外向的性格，都不用余念找话题，俩人很快聊熟，还互加了微信。
“希希姐，真该让我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花家里的钱还骂家的堂姐跟你学学怎么演戏”
余想看到陈希演戏的几个片段后，被惊艳到了，“这个戏我听同学聊过，原来里面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恶毒女二是你演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