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胜仗是要庆祝的,箫有和也不能免俗。
可如何举办一场清朝人的庆功会,他没有经验。便将这庆功大会交给赖汉英来办,只是要求办得庄重、隆重,要对得起死去的弟兄。
庆功会交给了赖汉英,箫有和便当起了甩手掌柜。
说是丢手掌柜,其实也没有闲着,这次长兴之战,在长兴百姓的配合下,很是抓了一批俘虏。战场上抓到的,后期被长兴的百姓发现扭送来的,零零碎碎抓住了一千多人,然后问题就来了。其实这个问题搁在箫有和来的那个世界,有那么一支伟大的军队,他们抓到俘虏是各部队抢着要,哪里会有问题。而在这一世,俘虏就是问题,要不白起怎么会不留下四十万俘虏,硬要当一个杀神的骂名。
同样的问题箫有和也遇到了,为什么,两个字“缺粮”
三个字“很缺粮”。
于是当箫有和询问曾水源怎么处理俘虏时,曾水源的回答很干脆“杀掉!”
箫有和不死心,他去问贺静安和汪白仁,这两人的回答也是如出一辙。“杀了了事。”
赖汉英早已听说了小王爷在问怎么处理俘虏,貌似有不想杀俘虏的想法,他认为知道箫有和的顾虑。便等着箫有和来问自己。这天,箫有和又去问赖汉英,怎么处理俘虏。
赖汉英见箫有和真的来问自己,便道:“小王爷仁义,如果不想留骂名,赖某愿意来做这个恶人,小王爷千万不可有妇人之仁。”他身旁的赵云也说自己可以来做这把刀。
箫有和知道,自己的这帮手下是真心为自己着想,只是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俘虏也是人,是母亲的儿子,儿子的父亲。更重要的是,如果能够争取,必然是部队兵员的有效补充。
于是他将这些想法告诉了赖汉英,正好乔治和呤唎也听说了这事来找箫有和。
乔治听完箫有和的想法,转身用拳头在呤唎的胸口上擂了一下道:“我的少校,你瞧我说什么来着,我们的箫,他的脑袋就是特殊。”“你说得对,可是箫,你怎么解决粮食的问题呢?据我所知你们缺少粮食。”
“粮食,又是粮食!”箫有和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有粮食可以留俘虏,没粮食俘虏不能留。
“粮食哪里来?”
箫有和第一次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他发现自己穿到这个世界,就没有好好的吃过一次饭。
等等,也不是没有好好吃过饭,他想起了那个让自己心动的女子。
于是他有了决断“俘虏不能杀!粮食我来想办法解决,你们去将俘虏组织起来,告诉他们只要手上没有沾长兴老百姓的血,我们都可以给活路,愿意加入太平军的我们收留,不愿意加入太平军的,为长兴的老百姓开荒,种地两年也可以自由,到时候愿意留下的可以分地,不愿意留的我们给发遣散费。”
乔治哈哈大笑道“箫,你是个伟大的统帅,我爱死你了!”
赖汉英听了箫有和的安排也是眼前一亮,但马上想到箫有和要自己想办法解决粮食,他心中一动,莫非是应在郭家,转念又一想,主公也该有个内室了,看那郭家女儿也是十五六岁还待字闺中,颜色也不错,只是是个天足,说不得委屈主公将这小姐娶来,也好换粮食。
箫有和却不知道自己的首席谋士,一会功夫就算计着拿自己换粮食。他见大家统一了意见,达成了共识,便叫乔治带三百火枪兵,曾水源、赵云和汪白仁带一千五百刀盾手,将俘虏带到运河边圈起来,他随后就去招兵。为何是运河边,这里箫有和卖个关子,后面大家自然会知道。
赵云和汪白仁领了将令,将这些俘虏的淮军士兵带到长兴城外的运河边。按百人一组,分成了十一组圈起来。他们这么一动,俘虏们只当死期已近,便有些骚动,有些人哭,有些人叹气,但是忌惮那雪亮的钢刀和黑洞洞的枪口,他们也生不出什么反抗的心。
很快,十一组俘虏都被圈好,供箫有和讲话的台子也搭了起来。看到太平军这些做法,俘虏们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也许自己这条命会保住也不一定。
箫有和登上临时搭建的土台,目光扫过运河边黑压压的俘虏群。秋日的阳光斜斜地照在他腰间的宽刃剑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台下士兵们将火把插成两排,暗红的火苗在秋风中摇曳,仲秋时分气候转凉,这让被剥去号衣,只穿着单衣的俘虏感到一丝凉意,不由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弟兄们!\" 箫有和的声音穿透暮色,\"我是长兴县太平军主将箫有和。也是打败你们的提督大人刘铭传的箫有和。\" 他解开外袍露出内衬的短打,\"你们看清楚,我与你们一样是拿锄头的庄稼人出身。\"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几个被俘的淮军哨长不自觉地想摸刀,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绳索牢牢束缚。他们的异动看在了箫有和安排的侦察队员眼里,暗自记下。
\"三天前在凤凰山下,运河滩头,\" 箫有和突然提高音量,\"你们的提督大人说我们太平军是 ' 长毛反贼 '。\"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染血的《太平礼制》扬了扬,\"可这本书里写着 ' 天下多男人,尽是兄弟之辈 '。\" 前排俘虏中有人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乔治在台下用洋枪托敲了敲地面,呤唎则一遍遍地对耶和华祷告,他特有的男中音在暮色中回荡。箫有和走下台,随手扯断一名俘虏身上的绳索:\"放下武器的,我们既往不咎。\" 他将绳索抛进运河,\"愿加入的,明日随我打清军;想回家的,为长兴县开荒种地,干满两年就发路条。\"
突然有个满脸络腮胡的俘虏踉跄着跪下:\"将军,俺们营在溧水抢过粮...\" 话音未落,后排响起抽泣声。箫有和按住他颤抖的肩膀:\"放下屠刀,便是新生。\"
他转身回到土台上,对台下的俘虏说,“只要谁能指认出你们中谁是军官就可以立刻得到自由。”
台下的俘虏一阵骚动,看看没有人动,箫有和又问道:“没有人吗?机会可不多呐。”
人群中又一阵骚动,一个汉子在人群中叫道“大人说话可算话?”箫有和呵呵一笑道“自然算的。”示意箫铁头将那人解出来,那人也不犹豫,转身就指认出了队伍中的那几个哨长,那几个哨长见状破口大骂,说是那汉子挟私报复,他们都是普通士卒。
箫铁头此时已从侦察队员处了解了情况,并将记录的字条交给了箫有和,看到字条上的字,箫有和呵呵笑着说“你们不必隐瞒了,我已知晓。“他指着其中一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汉子道”你是淮军铭字营的哨长,在常州城下杀我太平军士卒两人,得了一个前程。“又对其他几个被指认出来的人说”还有你…..你…..还有你在无锡城下……杀我太平军…..这血债必须还……“下令将几人押下去关起来。
转身对那举报的汉子说,你自由了,可以自行离开。
那汉子看看箫有和,双手抱拳道“小的李三,谢将军不杀之恩,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说完转身大步离开。箫有和也不在意,示意放他自去。
看看那李三离开,又问还有没有举报的,队伍中见真的有人被放走,便又举报了几人,箫有和又确认了两人是军官,剩下的有三人是有人胡乱举报,于是这胡乱举报别人的三个自作聪明的家伙也被押了下去。
看看告一段落,时间也不早了,箫有和下令将俘虏带回,他要问赖汉英庆功会准备得怎么样。赖汉英怎么准备庆功会,俘虏的强制劳动如何组织,会不会与长兴县的百姓起冲突,这些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