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死一般的沉寂。
冷凝的空气仿佛冻结了一切。
沈初棠坐在副驾驶，感受到来自左侧的压迫感，连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许久，陆询才终于开口，嗓音低沉冰冷。
“谁的？”
沈初棠一愣，没反应过来：“什么谁的？”
陆询的手指微微收紧，黑沉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如同压抑着极致的风暴。
“孩子。”
空气，瞬间凝滞。
沈初棠的脑子轰地一下炸了：“你不会以为我、我是——”
“吱——！”
车，猛地停住。
下一秒，沈初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询拽了过去。
男人的大掌捏住她的后颈，指腹的温度灼热得惊人，却透着一丝压抑到极致的克制。
“不管是谁的，我都可以帮你……”
他的嗓音低哑，缓缓落在她耳侧。
“留下。”
沈初棠瞳孔微震，整个人都愣住了。
什么叫——留下？！
她仰头看着男人的脸，发现他的眼神沉得可怕，像是一头被逼至绝境，却仍然竭力维持理智的野兽。
她一时间有点懵。
等等……
他还真信了？！
“不是，你误会了！”沈初棠急了，连忙挣扎了一下，“我不可能、不可能怀孕的！”
陆询眼神沉了沉，语气低哑：“怕我怪你？”
刚才一路上，他强行消化着自己的情绪。
虽然他早就猜到，沈初棠可能曾和前男友发生过关系。
他可以假装不知道，可以忍耐所有……
可当他真的听见“怀孕”这两个字的时候，心口仿佛被人狠狠剜了一刀。
连呼吸，都会绞痛。
“我不会怪你，也不会逼你。”
“只要你想留，我帮你养。”
大不了，去父留子。
男人低沉的嗓音透着不可动摇的笃定，仿佛只要她点头，他就可以为她将整个世界颠覆。
沈初棠彻底愣住了。
她怎么从来没发现，陆询居然……这么大度？！
她正要解释，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低头一看，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秦湛。
沈初棠头皮瞬间发麻，直觉不妙。
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车厢里，陆询眯了眯眼，唇线紧绷，骨节捏得微微泛白，浑身散发着危险至极的低气压。
他侧头，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接啊。”
沈初棠：“……”
接还是不接？
不接，陆询怕是能把她手机给捏碎。
她硬着头皮按下了接听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喂？”
对面，秦湛的嗓音如常，温润低缓：“初棠，身体还不舒服吗？”
沈初棠咽了咽口水：“没有了，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
秦湛顿了顿，随即轻笑了一声：“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如何，我们的婚约都有效。”
“嘟——”
话音未落，电话被陆询一把挂断。
手机坠地，发出一声脆响。
下一秒，沈初棠的后背狠狠撞在车门上。男人的气息骤然逼近，灼热的呼吸贴着她颤动的脖颈，几乎要吞噬她的理智。
“说吧，是谁的？”
低沉而冷冽的嗓音，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
沈初棠浑身一僵。
他的语气太冷了，像是被极寒的风雪裹挟，带着危险的压迫感。
她感到一股本能的战栗从脊椎直窜上脑。
“没有谁！”沈初棠死死抵着车门，双手去推他，声音里带了点慌乱，“我是说真的，你别这样。”
“还在帮他隐瞒？”
陆询目光沉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像是随时能将她彻底困住。
“隐瞒个屁啊！”沈初棠忍无可忍，气得怒吼：“老娘还是处，哪来的孩子？！”
轰——
车厢内，一瞬死寂。
沈初棠说完就后悔了，脸瞬间爆红。
本来不想说的，说出来也太丢人了！
可她感觉，要是不说，陆询能当场把她在车里给吞了！
陆询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的手指在她的手腕上收紧，眸底翻涌着暗沉的风暴，像是在确认她话里的真假。
空气，沉默了足足十秒。
然后，男人缓缓放开了她，嗓音低沉：“去李瑞那儿。”
沈初棠愣了：“去他那儿干嘛？”
陆询抬眼，目光森冷：“检查。”
沈初棠：“……”
这什么鬼展开，她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吗？
他到底是哪里不信啊！
瞪着陆询那张不容置疑的冷漠脸，沈初棠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难不成，是她平时太野，所以在陆询那儿……已经没有信用可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