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洒下,灵芽树的根系泛着青金色的脉络,如流动的荧光,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林宇膝盖陷在盘虬的树根里,那些缠绕着前世亡魂的根须,每一根都像是有生命般,随着老者的脚步,发出细碎而又阴森的呜咽声,仿佛亡魂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怨。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老者袖口垂落的青铜残片,那青铜的色泽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突然,一股浓烈的气味扑鼻而来,南宋药庐里捣碎的曼陀罗气味瞬间刺入鼻腔,那浓郁的香气中还夹杂着一丝苦涩,让他不禁皱起眉头——那是他篡改生死簿那夜,妻子发间残留的香。
“这树本该在武王伐纣时就开花。”老者用断茬处的虎符刮擦树干,“唰唰”的刮擦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刮下的碎屑在空中缓缓飞舞,竟神奇地凝成甲骨文的“囚”字,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可惜牧野的血浸透了九州的龙脉。”他抬手接住飘落的灵芽花瓣,那莹白的花瓣在他手中,瞬间染成闽越公主冠冕上的血色玛瑙,红得夺目。
晓萱在光茧里蜷缩成团,光茧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映照着她的脸庞。
她看见每片掠过保护罩的花瓣都映着不同时空:明朝画师折断的狼毫笔尖正滴着朱砂,那鲜艳的红色一滴一滴落下,发出轻微的“滴答”声;民国歌女旗袍盘扣崩落时露出的锁骨纹着星图,那星图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白玉残片在她掌心发烫,那热度滚烫得几乎要灼伤她的手掌,烫得像是要熔穿三百年前某个雪夜的铜手炉,铜手炉里炭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仿佛在耳边响起。
“你七世罪孽浇灌的灵枢,如今倒成了渡你的筏。”老者突然将紫竹杖插进年轮中心,“噗”的一声,整个树冠顿时浮现出流转的二十八星宿,星宿闪烁着五彩的光芒,交织成一幅绚丽的画卷。
林宇喉间涌上铁锈味,那股腥味浓重而刺鼻,那是闽越地牢里父王咽气前咬破他虎口的血腥气在轮回里发酵的味道,让他的胃里一阵翻腾。
原本宁静的西北方的天幕骤然撕开裂隙,“轰隆”一声巨响,仿佛天空被撕裂。
五色沙暴裹挟着青铜编钟的轰鸣滚滚而来,那声音震耳欲聋,沙暴卷起的沙尘扑面而来,打在脸上生疼。
灵芽树的根系突然像蟒蛇一样绞紧林宇脚踝,勒得他脚踝生疼。
他看见每道根须都浮现出沙漠首领磷火王冠的纹路,那纹路闪烁着幽绿色的光——那家伙竟然将残魂附在沙粒之间。
“他们要的不是树,”老者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灼痕,那伤疤的轮廓正是南宋瘟疫时焚尸炉的形状,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是要你灵台深处那枚未染尘埃的魂种。”他话音未落,整片沙漠突然倒悬成明代青花瓷的釉面,那光滑的釉面在月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无数官窑匠人的怨灵正顺着瓷胎裂纹攀爬,发出“嘶嘶”的声音。
晓萱突然听见灵芽在唱歌。
那旋律像是闽越巫祝的祷词混着民国留声机的杂音,缥缈而又神秘,她手心的白玉残片开始与树根产生共鸣,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保护罩漾起水波般的纹路,那纹路一圈一圈荡漾开来,倒映出林宇前世今生所有瞳孔里熄灭的星光,那些星光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当第一粒裹着磷火的沙砾击中年轮,“砰”的一声,整棵灵芽树突然收缩成胚胎状的青色光团,光团散发着强烈的光芒。
老者踉跄着吐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南宋的星象盘,那星象盘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林宇看见每滴血珠里都囚禁着被他辜负的灵魂,那些灵魂在血珠里挣扎、哭泣。
沙暴中传来闽越铜钺劈开骨头的脆响,“咔嚓”一声,混着民国电车急刹时金属摩擦的锐鸣,“吱嘎”作响,让人毛骨悚然。
“该醒了。”老者突然抓住林宇的手按在树干上,树皮瞬间浮现出七道轮回刻痕,刻痕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明朝的松烟墨香与当代的消毒水气味同时炸开,那浓烈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刺激着他的鼻腔。
林宇的脊椎窜过十二道不同时代的剧痛,那疼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让他忍不住颤抖。
他抬头看见晓萱的保护罩正在虚化,那保护罩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
而她胸前的白玉残片亮得像是要熔穿时空的帷幕,光芒刺得他眼睛生疼。
沙暴中心睁开九只重瞳,每只瞳孔都倒映着林宇某世犯下的罪孽,那罪孽如黑色的旋涡般在瞳孔里转动。
灵芽树的根系突然刺穿他的掌心,“噗”的一声,鲜血飞溅而出,七世记忆化作血珠坠向倒悬的沙漠,血珠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红色的弧线。
在漫天血珠即将触地的瞬间,晓萱听见自己肋骨间响起破茧的裂帛声——那声音和三百年前画师撕毁贡纸时一模一样,“嘶啦”一声,清脆而又刺耳。
灵芽树的根系突然痉挛般抽搐,青金色脉络里涌动的荧光将晓萱的影子拉成细长的弦,那荧光闪烁着,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她踉跄着撞破光茧的瞬间,泛着冷雾的碎片簌簌落在林宇肩头,像极了南宋初雪夜落在药庐檐角的冰凌,“簌簌”的声音清脆悦耳。
\"别松手!\"晓萱的手指几乎掐进林宇臂弯,她耳后新生的淡青色血管正浮现出星斗纹路,那星斗纹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林宇感觉掌心传来奇异的搏动,那搏动强烈而又有节奏,那是灵芽根系穿透他伤口时留下的共生印记在发烫,烫得他掌心发红。
月光透过倒悬的沙漠折射成无数琉璃棱柱,将晓萱睫毛上的冰晶映得宛如闽越公主冠冕坠落的碎钻,那些碎钻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老者枯瘦的指节叩在紫竹杖的二十八星宿刻痕上,“笃笃”的声音清脆响亮,杖尾插着的青铜残片突然映出明代官窑的龙纹,那龙纹栩栩如生,仿佛要腾飞而出。
林宇瞳孔骤缩——那分明是他在永乐年间烧毁的贡品瓷胎上独有的双角蟠龙,那蟠龙的形象让他心中一惊。
\"用这个裹住灵芽。\"老者从怀中掏出的竟是一截闽越巫祝祭祀用的青铜钺柄,暗绿色铜锈间渗出南宋瘟疫时的腐草气味,那气味腐朽而又难闻。
当钺柄触碰到灵芽光团的刹那,整片沙漠突然响起三百年前画师研磨松烟墨的沙沙声,“沙沙”的声音轻柔而又细腻。
晓萱忽然踮起脚尖,她发间不知何时沾着的灵芽花瓣正幻化成民国歌女的鎏金发卡,那发卡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林宇颈侧传来刺痛,那里浮现出明朝锦衣卫诏狱烙铁留下的\"罪\"字疤痕,那疤痕滚烫而又疼痛。
他望着少女泛着水光的瞳孔,忽然想起某个轮回里妻子咽气前也是这样攥着他的衣襟,那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藏得住气息,藏不住因果。\"老者突然撕开左臂的麻布,露出布满明代星象图的皮肤,那些星子竟是用瘟疫焚尸炉的骨灰混着民国油彩点染而成,“嘶啦”一声,麻布被撕开。\"去殷墟地宫取回商王武丁的占星盘,用你灵台那枚净种重启天地仪轨。\"
沙暴中的青铜编钟声陡然凄厉,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九只重瞳里同时映出林宇七世轮回的罪证:闽越地牢铁链上凝结的血痂化作南宋药杵捣碎的曼陀罗花瓣,那花瓣在血痂中绽放,散发着浓郁的香气;明朝贡纸撕裂的脆响混着民国电车急刹时迸溅的火星,“咔嚓”“噼里啪啦”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灵芽树的根系在他脚踝缠得更紧,那些前世亡魂的呜咽声里竟夹杂着晓萱此刻紊乱的喘息声,那喘息声急促而又微弱。
\"地宫里的东西...\"林宇喉间涌上铁锈味,那是轮回七世都洗不脱的腥甜,\"会吞噬所有触碰者的魂魄。\"他后颈突然浮现出商朝贞人占卜用的龟甲裂纹,那些裂纹正渗出暗红色的光芒——三百年前画师用朱砂修补《千里江山图》时,也曾被这种光灼伤过腕骨,那光芒滚烫而又刺眼。
老者突然将紫竹杖重重插入沙地,“咚”的一声,杖头悬挂的南宋铜铃震出明代官窑开窑时的脆响,“叮叮”的声音清脆悦耳。
漫天五色沙粒突然凝成甲骨文的\"囚\"字,每个笔画都裹挟着不同时代的哀嚎,那哀嚎声凄惨而又悲凉。
晓萱突然剧烈咳嗽,她掌心白玉残片映出的民国星图正被沙暴侵蚀出焦黑缺口,那缺口越来越大。
\"他们要来了。\"老者抬手接住一滴倒流的沙粒,那晶莹的颗粒里清晰映着磷火王冠逼近的轨迹,那轨迹如一条黑色的线。
灵芽光团突然剧烈收缩,将晓萱旗袍第二颗盘扣崩落时露出的锁骨星纹映得纤毫毕现,那星纹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林宇感觉脊椎窜过十二道轮回的刺痛,最清晰的却是晓萱此刻落在他腕间的眼泪,那眼泪冰凉而又苦涩。
那滴泪坠地的瞬间,竟在沙地上晕开成永乐年间他打翻的松烟墨迹,那墨迹如一朵黑色的花在沙地上绽放。
记忆如倒流的星轨般纠缠——闽越公主斩杀胞兄时飞溅的血珠,南宋瘟疫焚尸炉里妻子的银簪,明朝画师折断的狼毫笔......
灵芽突然迸发出比月光更冷冽的青芒,那些光芒在晓萱锁骨星纹上交织成完整的二十八宿图,那星图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林宇看见每道星轨都串联着不同时代的碎片:商王武丁占星用的龟甲裂纹,竟与民国歌女遗落的唱片纹路完美契合,那契合仿佛是命运的安排。
沙暴边缘已经浮现出青铜钺的虚影,九只重瞳同时流下血泪,那血泪如红色的瀑布般流淌。
老者突然将青铜钺柄塞进林宇淌血的掌心,闽越巫祝的咒文混着明代官窑的窑变釉彩,在他虎口处烧灼出崭新的星象烙印,那烙印滚烫而又疼痛。
晓萱突然踮脚贴上他耳畔,发间民国发卡叮当作响:\"你听,灵芽在唱闽越的《牵星谣》。\"她呼出的白雾里竟浮动着南宋药庐的曼陀罗花粉,那些金粉飘落在林宇心口未愈的灼痕上,烫出三百年前画师撕毁圣旨时的决绝,那决绝如一把利刃刺痛他的心。
当第一粒磷火沙砾洞穿老者的麻布衣襟,“噗”的一声,灵芽的光芒突然在林宇瞳仁深处照见某个画面:商王占星盘背面镌刻的铭文,竟与晓萱锁骨星纹完全吻合,那吻合让他心中一震。
他手背的轮回刻痕开始发烫,那些灼痛沿着明朝画师执笔的腕骨直抵灵魂深处的净种,那疼痛如烈火般燃烧。
沙漠倒悬的裂痕已蔓延到晓萱脚下,她旗袍下摆正在虚化成永乐年间的宣纸碎屑,那碎屑如雪花般飘落。
林宇忽然握住那截青铜钺柄,闽越地牢的铜锈混着当代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那气味刺鼻而又难闻。
灵芽的光顺着共生印记涌向心口,在他左胸位置凝成商周青铜器上常见的饕餮纹——那凶兽的独目里,分明映着晓萱此刻瞳孔里新生的星芒,那星芒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老者咳出的血珠在沙地上凝成甲骨文的\"允\"字,紫竹杖头悬挂的铜铃突然震出地宫编钟的轰鸣,那轰鸣震耳欲聋。
林宇感觉掌心的灵芽突然轻颤,那频率竟与三百年前他撕毁贡纸时的裂帛声完全同步,那轻颤仿佛是一种神秘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