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易中海突然顿住脚步,脑海中骤然浮现出一件要紧事。
紧接着,他迅速转过身来,神色严肃,目光直直地看向贾张氏。
“老嫂子,柱子的事儿,咱就到此为止,不再提了。
如今你回来了,按照派出所给出的处罚,你得在全院大会上向徐庶赔礼道歉。
另外,还得赔偿徐庶二十块钱。”
易中海语气沉稳,不紧不慢地说道。
贾张氏听闻,她自然是知道派出所对她的处罚内容。
只是自打回到四合院,仗着有易中海和聋老太太在。
她打心底里觉得徐庶不敢真把她怎样,便将这两条处罚抛到了九霄云外。
此刻,易中海冷不丁旧事重提,贾张氏只觉一股羞辱感直冲脑门。
一想到自己被徐庶送进拘留所,如今还要低声下气去给对方赔礼道歉,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易中海,你这话啥意思?
我都回来了,你就没本事治治那个小畜生?
咋的,还真要我这么大岁数的人,去给一个小杂种赔不是?
你可是东旭的师父,是一大爷啊,这点事儿都摆不平?
我看你就是个窝囊废,八级工又怎样,连个采购员都斗不过,真没种,难怪你绝户呢!”
贾张氏瞬间暴跳如雷,眼睛瞪得滚圆,指着易中海的鼻子,破口大骂。
那言语之恶毒,仿佛要将易中海生吞活剥了。
易中海在说出那番话时,心里便料到贾张氏定会发火。
可当 “绝户” 二字钻进耳朵,好似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刺进心窝。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
双眼死死地盯着贾张氏,胸膛剧烈起伏,强压着内心的怒火,一字一顿地说。
“贾张氏,你少在这儿胡搅蛮缠,有能耐你就别去,反正影响的又不是我。
还有,既然你这么瞧不上我,往后我也犯不着上赶着帮你们贾家!”
说完,他猛地一甩袖子,转身便走,脚步急促而沉重,地上扬起些许灰尘。
眼疾手快的贾东旭和秦淮茹见状,赶忙一个箭步冲上前,一人拉住易中海的一只胳膊。
贾东旭满脸焦急,神色恳切地说道。
“师父,您可千万别生气,我妈她不是那个意思。
您还不了解她嘛,就是个急性子,说话不过脑子。
但我拿人格担保,我妈绝对没有看不起您的意思。”
秦淮茹也在一旁附和,眼眶微红,声音带着几分哀求。
“是呀,一大爷,您对我们家的好,我们心里跟明镜似的,都牢牢记着呢,就盼着以后能好好报答您。
我妈肯定是在拘留所里受了不少欺负,这才一时嘴快说错话。
您大人大量,可别跟她一般见识。”
贾张氏话一出口,就隐隐有些后悔。
她心里清楚,易中海还指望着自家东旭养老送终呢。
平日里在诸多事情上都主动帮衬贾家,对贾家的过错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即便平时被骂几句,也都不往心里去。
可 “绝户” 这两个字,就如同易中海心中一道不可触碰的伤疤。
只是,要让贾张氏放下面子跟易中海道歉,她实在有些拉不下脸。
此时,贾东旭用焦急的眼神看向母亲,拼命使眼色,仿佛在说。
“妈,赶紧道歉啊!”
最终,贾张氏纵使满心不情愿,也只能选择服软。
在秦淮茹解释完后,她微微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情不愿。
“老易,对不住了,我刚才那些话,真不是真心话。
我在拘留所里遭了太多罪,这全是那徐庶小杂种害的。
现在又要我去给他道歉、赔钱,还得当着全院人的面,我实在觉得丢人。
一时着急,就胡言乱语了。您可是一大爷,又是八级工,就别跟我一个妇道人家计较了。”
尽管贾家三人都道了歉,易中海心里那股膈应劲儿却怎么也散不去。
他微微皱着眉头,沉声道。
“行了,话我已经说清楚了,等会儿吃完晚饭就开全院大会,你自己提前准备好。”
言罢,他转身迈着步子缓缓离去,背影透着几分落寞与无奈。
贾东旭和秦淮茹敏锐捕捉到易中海说话时的细微语气变化,一颗悬着的心悄然落了地。
尽管此刻易中海的余怒未消,周身还散发着丝丝寒意。
但他们心底清楚,这位平日里对贾家关怀备至的一大爷,终究还是念着往昔情分,不会彻底撒手不管。
待易中海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院门口,贾东旭抬手轻轻合上房门,发出 “吱呀” 一声轻响。
秦淮茹伫立原地,微微蹙着眉头,思索片刻后,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朝着贾张氏走去。
“妈,您真得好好管管自己这暴脾气了。”
秦淮茹语调轻柔却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咱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一大爷对咱家这么好。
说到底,不就是盼着将来能有个依靠,让咱们给他养老送终嘛。
可您不能仗着这点,就真不把一大爷当回事啊。
您可别忘了,他身边还有傻柱这个备胎呢。”
听闻此言,贾张氏犹如被一道闪电击中,瞬间瞪大了双眼。
“他敢!一个傻柱,能跟咱们家东旭比?
那就是个整天围着灶台转的厨子,咱东旭往后可是要成为八级工的人!”
贾张氏扯着嗓子叫嚷,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与不屑。
贾东旭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耐心劝说道。
“妈,您可不能老这么想。
傻柱虽说只是个厨子,可他做饭手艺那是一绝,平日里又对师父言听计从。
关键是,他在四九城孤身一人,无牵无挂。
您要是再这么口无遮拦,哪天把师父彻底惹恼了。
他要是铁了心不要咱们贾家了,您说咱们可咋整?
就说刚才那事儿,要是您没说那番气话,咱们要赔给徐庶的那二十块钱,师父多半会主动帮忙出了。
这下可好,只能咱们自己掏腰包了。”
这话恰似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戳中贾张氏的痛处。
她张了张嘴,本欲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低下头,神色黯然,默认了儿子话语中的道理。
秦淮茹见状,缓了缓语气,轻声说道。
“好了,事儿都已经发生了,说啥也晚了。
妈,我不是要责怪您,您为这个家操劳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
可往后在师父跟前,您真得改改这火爆脾气,注意下说话态度。”
贾张氏微微点头,沉默不语。
她心里明白,秦淮茹所言句句属实。
在这四合院中,没了易中海的庇护,贾家往后的日子怕是举步维艰。
眼见贾张氏似是听进去了,秦淮茹转身迈向厨房。
不一会儿,双手稳稳端着热气腾腾的晚饭走了出来。
而另一边,回到东厢房的易中海,坐在老旧的木椅上,长舒一口气,脸上的怒容已渐渐褪去。
虽说怒火平息了大半,但回想起方才贾张氏那番尖酸刻薄的话语,心里依旧像吞了只苍蝇般膈应。
他暗自思忖,自己这些年对贾家可谓掏心掏肺,事事偏袒。
没想到竟换来如今这般不被尊重的局面,贾家上下愈发肆意妄为,全然没了分寸。
尽管贾张氏事后解释,称自己是被气昏了头才口不择言。
可易中海心里清楚,那些伤人话语能在盛怒之下脱口而出。
绝非偶然,必定是长久以来心底想法的映射。
思索再三,易中海目光逐渐坚定,暗暗决定,得给贾家一点实实在在的教训。
让他们彻底明白,在这四合院,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主心骨,到底是谁离不开谁。
一大妈守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易中海迈进家门。
他回来后,一言不发,径直坐到椅子上,神色凝重。
只见他眉头时而紧锁,时而微蹙,脸上的表情如风云变幻般不断更迭。
愤怒、无奈、失落,种种情绪交织浮现。
直至良久,才渐渐恢复了平日里的平静。
一大妈这才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轻手轻脚地放到桌上。
饭桌上,气氛有些沉闷。
一大妈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语气中满是关切。
“中海,你在贾家那边到底碰上啥事儿了?
瞧你回来时那模样,状态明显不对劲儿啊。”
易中海抬眸,目光掠过饭菜,微微摇了摇头,神色间透着一丝疲惫。
“我没啥事儿,你别瞎琢磨了,赶紧吃饭吧,等会儿还得去开全院大会呢。”
“开会?又出啥事儿了,还得开全院大会?”
一大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停下手中的碗筷,追问道。
易中海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咽下后才说道。
“还不是上次徐庶跟贾张氏闹的那档子事儿。
派出所给出处罚了,要贾张氏在全院大会上当着众人的面,给徐庶赔礼道歉,另外还得赔二十块钱。”
“哦,原来是这事儿啊。
不过这小徐也真是的,年轻气盛的,有啥事儿不能在咱院子里好好解决,非要闹到派出所去。”
一大妈轻轻叹了口气,言语间满是惋惜。
易中海微微点头,神色凝重。
“是啊,这事儿闹到派出所,弄不好都要影响咱们四合院今年评选先进四合院了。”
一大妈听闻,神色一紧,赶忙说道。
“那你可得多跟他们两边沟通沟通,大家都住在一个院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可别处得跟仇人似的。”
易中海应了一声 “嗯,我知道了”。
便埋头继续吃饭,催促道:“快点吃吧。”
一个小时转瞬即逝,夕阳的余晖渐渐黯淡,四合院中再度热闹起来。
众人陆陆续续地汇聚到中院,遵循着以往的老规矩。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三人端坐在八仙桌旁。
只是这一次,八仙桌边上多了个贾张氏,她坐在那儿,神色不自然,眼睛不时地瞟向四周。
起初,大家还满心好奇,交头接耳。
纷纷猜测今日这架势是为了何事,贾张氏又为何会坐在那里。
就在这时,易中海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
这场全院大会,对他而言,着实算不得什么光彩之事。
心中还存着几分别扭,也没心思像往常那般摆谱耍官威,只想着速战速决,早点结束回家。
“好了,今晚把大伙召集过来开全院大会,主要就为了一件事儿。
上次贾张氏跟徐庶起了冲突,派出所给出了处罚结果。
老嫂子得当着全院人的面,给徐庶赔个不是,再赔偿二十块钱。
另外,街道办还加罚了,让她打扫马路一周。”
此话一出,现场瞬间像炸开了锅。
众人其实早就知晓贾张氏被处罚这事儿。
毕竟街道办第二天下午就来通报过,还宣布了加罚打扫马路一周的决定。
只是时间一晃过去半个月了,平日里大家各忙各的,这事儿也就慢慢被淡忘了。
此刻经易中海一提,瞬间又成了众人热议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