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询问室,何所长便立刻召集了几位经验丰富的干警,严肃地说道。
“小刘、小张,你们俩现在马上前往红星四合院,调查一起纠纷案件。
记住,这事儿涉及到烈属,务必谨慎对待。
去了之后,多找几个目击者询问情况。
另外在调查过程中,一定要告诉他们作伪证的后果,防止有人作伪证。
要是遇到什么阻碍,及时向我汇报。”
两位干警齐声应道:“是,所长!”
随后,迅速整理好装备,大步朝着红星四合院的方向赶去。
夜幕沉沉,派出所里灯光依旧通明。
何所长整了整警服,正打算前往审讯室,对贾张氏展开审讯。
恰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易中海领着几个人匆匆走进派出所。
易中海,身为轧钢厂的八级工,在南锣鼓巷一带,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名头颇为响亮。
他与何所长何东,平日里也算是打过不少交道,彼此认识。
一迈进派出所的大门,易中海一眼便瞧见了何东。
忙满脸堆笑,脚步加快迎了上去,热络地招呼道。
“哟,何所长,这么晚了还坚守岗位呐,都还没下班呢?”
何东抬眼,看清是易中海,微微点头,应道。
“嗯,今儿轮我值班。”
话语简洁,带着职业性的利落。
易中海接着寒暄,脸上的笑容愈发殷切。
“哦,那可真是辛苦您了,何所长为了咱老百姓的事儿,日夜操劳啊。”
何东心里清楚,易中海这般套近乎,肯定是有事相求,没时间跟他绕圈子,直截了当地说。
“易师傅,有啥事儿,您就痛痛快快讲,我手头这还有案子等着处理呢。”
易中海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很快又恢复如常,开口道。
“行嘞,是这么回事......”
随后,他绘声绘色地把方才四合院里发生的事儿讲了一遍。
可这讲述之中,避重就轻的意味明显,刻意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原本贾张氏拦路抢夺东西、肆意辱骂烈士烈属这般恶劣行径。
到了他嘴里,竟成了邻里间普通的小摩擦,好似就是大伙闹着玩、拌拌嘴,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东以往对易中海印象着实不错,毕竟在南锣鼓巷这片,八级工本就稀缺。
易中海平日里又总是摆出一副德高望重的派头,待人接物看似周到有礼。
可今日,听着易中海这番漏洞百出的讲述。
再瞧他那故作镇定的模样,何东算是真切明白了什么叫 “知人知面不知心”。
虽说派去红星四合院调查情况的公安还没回来,但何东目光在易中海和一同前来的徐庶身上一扫。
从两人截然不同的状态里,已然猜出了几分真相。
易中海眼神闪躲,不时偷瞄自己,而徐庶则神色坦然,站在一旁静静不语。
何东心里有了判断,谁在说真话,谁在撒谎,一目了然。
此刻,何东对易中海的敬重之感已然消散,语气也变得不冷不淡,公事公办地说道。
“行,易师傅,您说的我都清楚了。
你们先找个地儿坐着歇会儿,我已经派人去你们四合院调查了。
等他们回来,事情究竟怎么回事,该怎么处理,自然就有定论了。”
易中海一听,心里 “咯噔” 一下,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
这么多年来,在四合院内部,他靠着各种手段捂盖子,把大小事儿都压了下去,几乎没让公安进过四合院。
如今听说公安已经去了,怎能不慌?
但到底是在四合院掌权多年,经历的事儿多,易中海很快调整好情绪,暗自思忖。
自己掌控四合院这么长时间,对院里那些人的性子了如指掌。
况且还有老太太在四合院坐镇,想来那些人就算面对公安,也不敢乱说什么。
这么一想,易中海心里稍安,便带着傻柱和贾东旭寻了一处角落坐下。
表面上镇定自若,实则心里七上八下,暗自祈祷着一切顺利。
一个小时仿若漫长的煎熬,在这等待的时间里,派出所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终于,派往四合院调查的公安人员步履匆匆地回来了。
手中紧握着厚厚的笔录,那纸张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何东坐在办公桌前,接过笔录的瞬间,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愤怒与无奈交织的复杂神色。
笔录上的内容,简直是颠倒黑白的闹剧。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随后起身,再次迈向询问室。
询问室内,徐庶正焦急地来回踱步,听到门开的声响,忙转身。
见是何所长,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急切问道。
“何所长,是不是调查完了?”
何东神色凝重,微微点头,沉声道。
“嗯,都已经调查清楚了,情况确实如你所说。
我派过去的同志刚开始做笔录时,四合院的那些人都没说实话,一股脑儿地把过错全推到你身上。
后来我的人严正告知他们作伪证是要坐牢的,这才让他们松了口,道出实情。”
徐庶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咬着牙道。
“既然如此,那是不是可以把这个贾张氏给抓起来了?
还有易中海他们,这般偏袒作伪证,是不是也该受到处罚?”
何东无奈地摇摇头,一脸遗憾,缓缓说道。
“这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依据这些笔录,那个贾张氏在辱骂你和你家人的时候,并不知道你父亲是烈属。
从法律角度看,这并不构成辱骂烈士烈属。
在当下的形势下,最多只能算作邻里间的矛盾纠纷。
至于你提到的贾张氏带着孙子拦路抢你水果糖一事,虽然属实。
但他们并未得逞,只能定性为未遂。
所以综合这两种情况,想要让贾张氏坐牢,存在一定难度。”
徐庶听完,满心懊悔,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耳光。
这么绝佳的机会,竟因自己一时疏忽白白浪费。
如今自身的实力已然暴露,往后再想碰上这样能惩治恶人的时机,谈何容易。
可他实在不甘心,眼眶微红,可怜巴巴地望着何东,声音略带哽咽。
“何所长,我事先确实没告诉其他人我父亲是烈士。
但这怎么能成为他们肆意辱骂的借口?
我父亲在我还未出生时就参军入伍了,直至牺牲,我都没见过他一面。
或许他都不知道世上还有我这个儿子。
而且那贾张氏在我们街道可是出了名的泼妇,难缠得很。
要是这次不给她点教训,保不齐以后还会变本加厉地惹事生非。”
何东被徐庶这番话深深触动,内心泛起阵阵涟漪。
是啊,不管有没有提前声明,贾张氏都不该如此肆意辱骂他人,更何况还是烈士烈属。
他心中正义感翻涌,重重地点头道。
“行,你这话说的在理。
虽说仅凭这件事无法对贾张氏判刑,但该有的惩罚绝不能少。
不然她这次没得到教训,往后怕是要更加嚣张跋扈。”
徐庶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忙问道。
“何所长,那您能给出怎样的惩罚?”
何东略作思忖,严肃说道。
“拘留两周,让她当着全院所有人的面向你道歉,另外罚款五十。
此外,我会将此事通报给街道办,易中海他们,街道办应该也会做出相应处罚。”
徐庶沉思片刻,叹了口气,无奈道。
“行吧,那就谢谢何所长了。”
何东拍了拍徐庶的肩膀,安慰道。
“好了,遇到这种事,我也很气愤。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不是说明天还要回去看望你母亲吗?”
徐庶点头应道:“好的,那我就先离开了。”
说罢,转身走出询问室。
当徐庶踏入派出所的院子,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
他抬眼望去,就看到易中海等人正站在不远处。
易中海神色慌张,眼神闪躲,瞥见徐庶的瞬间,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徐庶目光如炬,径直掠过易中海等人,眼神中满是不屑。
他大踏步朝着自己那辆自行车走去。
易中海见状,本就心虚的他,瞬间从座位上弹起。
下意识地想要追上徐庶,嘴里还嘟囔着。
“这小子,怎么就不听劝呢,可别把事情闹得太僵了……”
然而,徐庶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望着徐庶离去的方向,易中海的脸色愈发阴沉。
心中的恨意如熊熊烈火般,又往上蹿了几分,暗暗咬牙。
“这徐庶,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往后定要让他知道厉害!”
就在这时,何东迈着沉稳的步伐从派出所内走了出来。
易中海、贾东旭等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迎上前去。
贾东旭满脸焦急,率先开口问道。
“何所长,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我妈啥时候能出来啊?”
何东神色冷峻,扫了众人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
“嗯,调查已经结束了。”
贾东旭一听,心急如焚,根本顾不得许多,紧接着又追问。
“那我什么时候带我妈走?”
何东眉头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沉声道。
“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易中海见状,连忙打圆场,轻声呵斥贾东旭。
“东旭,先听何所长把话说完。”
随后,他又满脸堆笑地看向何东,试图缓和气氛。
何东深吸一口气,正色道。
“根据我们的调查,贾张氏拦路欲抢夺徐庶的水果糖,这是不争的事实。”
易中海一听,心里 “咯噔” 一下,下意识地想要为贾张氏开脱,急忙插话道。
“何所长,那不是还没真正动手嘛,也就是吓唬吓唬……”
何东脸色一沉,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毫不留情地打断易中海。
“易中海,我刚才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先让我把话说完!
贾张氏虽然事先并不知晓徐庶的父亲是烈士,但她辱骂烈士烈属的行为已然构成事实。
考虑到这是她初犯,且尚未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我们决定不将这个案子上报。
不过,贾张氏必须接受相应的处罚,拘留两周。
等她出去后,要召开全院大会,当面向徐庶赔礼道歉。
另外,罚款三十元,还要赔偿徐庶的精神损失二十元。”
易中海一听,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仿佛被人当众扇了一记耳光。
他心里清楚,这处罚看似不重。
但对于向来在四合院说一不二、维护着所谓 “和谐” 假象的他来说,无疑是重重的一击。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嘴唇微微颤抖,正准备再次开口狡辩。
然而,何东根本不想再听易中海废话。
看着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心中一阵厌恶,冷冷地再次说道。
“哦,对了,这件事我也会通报给你们街道办。
你们赶紧把罚款交了,就可以离开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说完,何东转身便走。
易中海等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何东离去的方向,不知所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