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这事儿,只要捂得严实没人知晓,那便能高枕无忧。
可一旦传扬出去,解释再多也只是徒劳。
但一想到易中海的手段,他实在不甘心就这么束手就擒。
心底仍有一丝不甘在作祟,驱使他还想垂死挣扎一番。
当下,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搜罗出一个能化解眼前困局的良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阎埠贵像是被一道灵光击中,眼神陡然一亮。
原本慌乱的神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诚恳且急切的模样。
语气也跟着软了下来。
“老易,这件事确实是我做得欠考虑,可我对天发誓,真没起过背叛你的念头。”
易中海一听这话,怒极反笑,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毫不留情地打断他。
“阎埠贵,都这时候了,你还打算把我当三岁小孩糊弄?
昨晚你跟徐庶在屋里的那些话,我听得一字不落,你可别再睁眼说瞎话了。”
阎埠贵却没有被易中海的气势吓倒,他往前迈了一小步,满脸焦急地说道。
“老易呀,你先消消气,听我把话说完。
我知道自己这事儿做得不地道,也清楚你现在火冒三丈。
可好歹咱们相识一场,你就再给我个机会解释解释。
不然我就算死了,这心里的冤屈也没法儿消解,到了底下都闭不上眼呐。”
易中海皱着眉头,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冷哼一声,坐回椅子上,不耐烦地说道。
“行,那我就听听你能编出什么花来。”
阎埠贵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缓缓说道。
“老易,你也清楚我家的状况,一家老小六口人,全指着我这点工资过活。
解成眼瞅着也大了,明年就到了该成家的年纪。
可他到现在还没个正经工作,我这当爹的,心里能不急吗?
为了给他攒钱娶媳妇,为了这个家能过得好点,我真是绞尽了脑汁。
那个徐庶,你也知道,他钓鱼的本事那是一绝,还总能寻到些旁人找不着的好钓点。
他跟我说,只要我站他那边,往后每天光靠钓鱼就能挣一块钱。
一个月算下来,那可就是整整三十块啊!
你想想,这么大一笔钱摆在面前,我一个穷教书匠,哪能不动心呐?”
阎埠贵说着,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哽咽。
“但我对天发誓,我从没想过真的背叛你。
我昨天晚上去见徐庶,就是想着先假意应承下来,把那钓点的位置套出来。
等到手了,我就跟他彻底撇清关系。
当时为了让他相信我,可能话说得有些难听,可我那也是被生活逼得没办法呀。
要是我能像你一样,每月拿着九十九块钱的高工资,日子过得富足安稳。
我至于去讨好一个毛头小子吗?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穷,被钱给逼的呀。”
说完,阎埠贵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身体微微颤抖着。
目光直直地看向易中海,声音也平静了许多。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就全看你了。我先回家了。”
言罢,他也不等易中海回应,转身便缓缓朝门口走去,每一步都迈得格外沉重。
此刻,他就像一个在赌桌上压上全部身家的赌徒。
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易中海的一念之间,心底默默祈祷着自己这番话能打动对方。
易中海全程紧盯着阎埠贵,目光仿若锐利的探针,试图从对方脸上捕捉到哪怕一丝说谎的痕迹。
阎埠贵解释时,那急切又无奈的神情,那泛红的眼眶,以及微微颤抖的语调,无一不让易中海心生犹疑。
从阎埠贵的表现来看,似乎真没有撒谎。
可回想起昨天阎埠贵的所作所为,易中海又觉得如鲠在喉。
他怎能轻易忘却,昨天那实打实的背叛之举呢?
就这么轻易地放过阎埠贵,自己真能咽下这口气吗?
突然,易中海脑海中闪过徐庶的身影。
昨天下午,他和刘海中外出,先是碰到刘海中。
之后回到四合院,便恰好听到了那些令人怀疑的话语。
紧接着,为了挽回局面,自己不惜大出血,许下诸多好处拉拢阎埠贵。
然而,仅仅过了几个小时,到了晚上。
阎埠贵就为了更多的利益,毅然决然地去了徐庶家。
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实在太过巧合。
易中海的瞳孔骤然一缩,脑海中生出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
这一切难道都是徐庶精心设计的?
若真是如此,那这个看似年轻的徐庶,心思该有多深沉、手段该有多厉害啊!
可若说这只是一连串的巧合,又实在难以令人信服,世上怎会有如此凑巧之事?
易中海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眼神凝重,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
他反复在脑海中复盘着每一个细节,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终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易中海认定,这必定是徐庶的阴谋。
徐庶这么做,就是为了让自己和阎埠贵心生嫌隙、离心离德。
他好趁机从中搅局,坐收渔翁之利。
想通这一切后,易中海猛地站起身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大步走出家门,再次来到阎埠贵家。
见到阎埠贵,易中海神色缓和了许多,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
“老阎,我想了想,也理解你的难处。
生活所迫,你也是没办法。
但你可得记住自己的立场,往后可别再犯糊涂了。”
阎埠贵见易中海不仅没有继续追究,还表示理解自己,悬在心头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忙不迭地点头,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老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以后绝对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
就这样,两人表面上算是就此事达成了和解。
可那原本的情谊,终究还是出现了一道难以弥合的裂痕。
然而,这件事情远远没有画上句号。
许大茂这个大嘴巴,一回到四合院,就迫不及待地将阎埠贵抛弃易中海、支持徐庶的消息四处宣扬。
没一会儿,整个四合院都炸开了锅,众人议论纷纷。
贾张氏听到这消息,惊得合不拢嘴,觉得这事儿简直不可思议。
她赶忙扯着秦淮茹,风风火火地来到东厢房,找易中海询问究竟。
易中海满心无奈,可面对贾张氏和秦淮茹的追问,还是强忍着情绪,耐心地解释起来。
但易中海忽略了人们对八卦的狂热程度。
在面对多种可能的解释时,大家往往会不自觉地朝着自己内心预设的方向去推理。
而阎埠贵站队徐庶、放弃易中海这个极具话题性的结论,恰好迎合了众人的猎奇心理,自然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
易中海和阎埠贵纵使有千张嘴,也不可能挨家挨户去解释清楚。
至于召开全院大会澄清此事,更是想都不用想,那岂不是自己主动把脸伸出去让人打,徒增笑料罢了。
这件事过后,虽然表面上易中海和阎埠贵还维持着以往的关系。
但在易中海心中,始终像有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
平日里,这根“鱼刺”看似不影响正常生活。
可每当夜深人静,易中海回想起此事,心里就一阵烦闷,总觉得堵得慌。
而徐庶呢,见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四合院陷入了混乱,便不再关注此事。
他心里清楚,有许大茂在,这四合院短期内怕是难以恢复往日的平静了。
清晨的微光悄然洒落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徐庶早早便从睡梦中醒来,精神抖擞地开启新一天的忙碌。
他仔细对照着李怀德提供的食材清单,将每一样物品逐一清点、打包。
而后小心翼翼地带上,马不停蹄地朝着轧钢厂的三食堂赶去。
踏入三食堂所在的区域,徐庶脚步沉稳,神色专注。
恰在此时,傻柱那熟悉又咋呼的身影映入眼帘。
傻柱一眼瞧见徐庶,原本随意的神情瞬间变得得意洋洋,脸上写满了不怀好意。
他怎会轻易忘却,前两天自己被徐庶狠狠教训,狼狈倒地的屈辱场景。
回想起那一幕,傻柱只觉浑身不自在,就连下身似乎都还残留着隐隐的疼痛。
如今风水轮流转,徐庶竟主动送上门来,来到了自己掌管的食堂“地盘”。
傻柱心中那股报复的念头瞬间熊熊燃烧起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回场子,好好出一口恶气。
只见傻柱大踏步地走到徐庶面前,手中的大勺高高举起,直愣愣地指着食堂墙上醒目的标语,扯着嗓子喊道。
“徐庶,我不知道你来我们食堂捣什么乱,但你总该识字吧?
那墙上的几个大字,还用我给你念一遍?‘食堂重地,闲人免入’,这可是厂里定下的规矩!”
徐庶瞧着傻柱这副嚣张模样,心中满是厌烦。
他压根不想跟这个脑子缺根弦的人多费口舌,只想赶紧把食材交接妥当。
他强忍着不耐,语气平淡地说道。
“何雨柱,李厂长昨天跟我们科长交代了,今天中午要办招待餐,我是按要求来送食材的。”
傻柱听闻,脸上的得意更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呵呵”冷笑两声。
“你找借口也麻烦找个像样点的,我就是负责做招待餐的大厨。
我怎么压根不知道今天要办招待餐这事儿呢?
你一个小小的采购员,反倒提前知道了,这不是瞎扯嘛!”
此时,食堂里的工作人员们原本正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听到傻柱这边传来的吵闹声,纷纷好奇地放下手中的活计,围拢过来一探究竟。
人群中,刘岚对这种热闹最是热衷,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她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凑到傻柱身旁,满脸好奇地问道。
“傻柱,这是谁呀?发生什么事了?”
傻柱见有人捧场,愈发来劲,胸脯一挺,眉飞色舞地说道。
“这是我们四合院的,在采购科上班。
他突然跑到咱们食堂来,说今天中午要做招待餐,他来送食材。
你说好笑不?
我这个专门负责做招待餐的主厨都蒙在鼓里,他一个采购员居然提前知道了,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刘岚瞧了瞧徐庶,见他神色严肃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她可比傻柱心思细腻得多,暗自思忖,徐庶应该不会平白无故拿这种事说谎。
于是,她微微凑近傻柱,轻声提醒道。
“傻柱,我看他这样子,不像是在瞎编。
说不定真有招待餐,只是现在时间还早,消息还没来得及通知到你呢。”
然而,傻柱此刻满心满眼都是要让徐庶出丑的念头,根本听不进刘岚的劝告。
他把脑袋一歪,满脸不屑,完全将刘岚的话抛诸脑后。
徐庶看着傻柱跟刘岚在一旁嘀嘀咕咕说个没完,耐心已然耗尽。
脸色一沉,语气冰冷地说道。
“何雨柱,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让不让我进去?”
傻柱梗着脖子,毫不示弱,斩钉截铁地回道。
“不让!食堂重地,闲人免入,这规矩可不能坏了!”
徐庶目光冷冷地盯着傻柱,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一字一顿地说道。
“行,你记住你现在说的话,等会儿可别来求我。
我在采购科办公室等着你。”
言罢,徐庶弯腰提起装满食材的袋子,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三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