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8点多钟,南野县点上的同学们就已经回到了学校。
校园内顿时就拥挤热闹起来了。
留校女同学们都哇哇叫着:“欢迎凯旋归来”、“你们都胖了、白了”,大家笑的叫的抱着的,拍打着背部的,格外亲热。
忆江南看到女同学以后,心里怦怦直跳,有点不敢去男生宿舍那边,好像没有这个勇气了。
听到同学们告知才知道,倪子祥一个人留在南野点上,等候学校运行李的卡车,就他一个人还没回来呢。
看望了男同学以后,才知道学校运行李的汽车9点多钟就出发了,12 点以前应该就会返回到学校了。
到了中午,同学们一趟一趟往校门口跑,都等着接自己的行李,却老是见不到早就应该返回的行李车。
忆江南突然感觉到了一种眼望欲穿,盼他早点归来的心情。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开始担心起来,是不是车子路上抛锚了、是不是因为晕车他会出什么事情。
她觉得自己就像福建沿海的渔妇那样,当亲人们出海打鱼未归,那些妇人们站在海边的岩石上,眼望欲穿期盼着亲人归来的那种心情……
下午4点半了,满载行李的汽车才驶进学校。
忆江南正参加第二批赴南野县同学分组会议,召集人是二班副班长饶立夏,参加会议的还有三班副班长赵冬梅,和一班4组、二班8组、三班12组的组长。
按照书记的意见,每组再抽出3人组成第四小组,每个小组按照10人配置。
事先,书记已经征求过了忆江南的意见,把一班的学习委员再委任为新编第四组的组长,忆江南帮助他工作。
忆江南很了解洪祥笙,他对学习一丝不苟刻苦钻研、从来不会偷着溜出去看电影看戏,这个同学作风正派有股子正气。
她非常赞同书记的安排,另外,她还有点小私心;下个学期她打算辞职,准备力荐洪祥笙去帮助倪子祥工作。
正好这次在南野的实习,就是一个让他崭露头角并争取加入党组织的好机会。
忆江南有点心不在焉地听着大家的意见,因为事先她已经和饶立夏、洪祥笙、祝福安通过气了,大家的意见都很统一;只要会议通过形成决议,上报给书记就算定下来等待宣布了。
会议进行的很顺利,半个小时会议结束。
回到宿舍忆江南的心又开始乱跳了。
越是到晚餐的时间,越是跳的厉害;分别两个多月了,一方面是渴望两人的见面,另一方面又害怕见面……忆江南呀,也活出了一颗少女的心,真是从来没有过这个样子的慌乱……
终于在食堂的餐桌上、两人提前见了面。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忆江南悄声问他,没敢告诉他,已经替他担心一个下午了。
“我要看电影,就故意晚点回来的”倪子祥反倒是满不在乎的说着。
“电影不是上午的吗”?
忆江南知道,那边正在放映《野火春风斗古城》,就是这个原因,也不顾大家都在等着要收拾行李?
“下午1点半的,看完电影我们才往回走……面对大家的问话,我就说是因为天下雨、怕打湿行李,就晚点回来了”,他一脸顽皮,笑道。
只要是看到了人已经安全到校、就坐在身旁,忆江南就觉得很满足了。
听着他简单地对南野县医院的情况说上那么2、3句,她仔细地打量着离开了2个月、他的模样:
人好像有点瘦了、颧骨怎么有点突起、显得脸有点长、更显孩子气,只有头发还是那么乌黑、面部的线条给人一种柔和感;整个脸部感觉最显眼的就是嘴唇、特别红润微带了一点点紫色、看人的目光还是很坦诚的。
忆江南知道自己的尊容,又黑又瘦、劳动一周经过日晒引起了日光性皮炎、脸上起了好些小疹子、还有好几块鳞屑状的斑癣块、要多丑就有多丑。
突然就感觉到了自己年纪大几岁、两人会有外貌上的差距。
忆江南转移话题:“晚上有球赛,你去看吗?沈玉其给你们弄了票,是年级给你们点上的同学特意买的”
“不想去,行李和床铺都还没收拾、乱七八糟的,你去不去看球赛?”
“这天好像要下雨了,我就不打算出去了”忆江南回答。
同学们陆陆续续走进来饭堂,两人闪开回到各自的餐桌。
薛长贵一边吃饭一边提出要求“请你们哪位帮我缝缝被子”?
忆江南一看餐桌上这几个女生,帅小雅晚上有事要回家、周淑芬的针线活还不如自己,干脆答道“吃过饭后,我过来缝吧,做的不好别见怪”。
走出饭堂时,已经开始下雨了,女宿舍很近,都把伞借给了男同学。
倪子祥拿着忆江南的伞,一边走还一边说:“我是不会来还伞的,等会你自己来取吧”。
如约,来到了薛长贵的宿舍,只见周其山正在很费劲的、断断续续的吹笛子;张义民正在用左手缝被子、看到忆江南进屋,都很高兴站起来欢迎。
先帮张义民把被子缝好了,他大叹了一口气“终于完成了第一件事情,还有一个任务呢”。
“是去看球赛吗,有几张票”?“6张,我们组的几个人一块去”。
忆江南一边帮助订薛长贵的被子、她突然就感到了心里不是个滋味,分开两个月了,下个星期又要再分开2个月,她觉得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话要和他说说、特别是女生会议开过以后的一些情况……
她想深入了解一些他们在下面学习的情况,也想对他说说留校这两个月中所发生的一切、为了他不得不忍受的一切、还有那人为的敌意和无聊的咒骂……
分离的时间里她是有无穷无尽的思念、一听到他马上就要返校了心里是何等的高兴、只要他在身旁就感到了一种存在的安慰、就觉得任何艰难困苦都有所值。
前前后后的四个月中,能够属于我们的时间多么宝贵,而他还只是想到了好动好玩,仿佛他珍惜的只是一场电影一张球票……现在还有六天的时间了,他是否能想到两人之间的交流和分享呢?
她感到了两人之间情感份量的不对称、若有所思、若有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