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忆 修改于5.3
紫陌的离开对文轩的打击很大,几天功夫鬓角就生出了一缕白发,只要一闲下来就把她的衣物整理来整理去,小心归拢着。
望着他苍白而憔悴的脸颊,灵子想劝慰,但又感到说什么都多余,便静下心来听他反复的诉说着有关他和紫陌的过往。
“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这里,”文轩望着床头柜上紫陌的照片,凄然笑了笑说道:
“她都是为了我,为了我啊。。。”他再次抽泣起来,带着哭腔继续说道:“我应该知道,她心理有多苦闷,我早应该有些觉悟的,她总是在我面前表现的开开心心,似乎什么事没有,而我为她,为这个家,做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他停下来用手捂住脸哭出了声,肖睿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头,此刻他和灵子一样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的陪着他,让他把想说的倾诉出来,不然真怕他憋出毛病来。
文轩情绪稳定了一些继续道:“每天我总是忙这忙那的,有时还笑话她太孩子气了,说她太天真,总活在自己的理想中。。。”
紫陌是有些孩子气,这点灵子在学校那会儿就领教过了,文轩倒一点没说错。
“有一次她说,如果我们一家人能生活在乡下那该多好啊,我们可以教那里的孩子们读书,有一小片自己的地,闲时能养养花,种种地什么的,每天还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吃上放心的粮食和蔬菜,当时她的表情是那么的质朴可爱,但我却嘲笑她说:
“你怎么会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啊?”
文轩说道这里,捂住脸如孩子一般呜呜的哭了起来,肖睿把手放在他肩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俩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了,灵子还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这么悲伤地哭。
过了好一会儿文轩才停止了哭,他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的说道:“让你们笑话了哈,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她。。。”
灵子忙说,“文轩,别太伤心了,紫陌她也不希望你这样折磨自己,想想你女儿清清,她还需要你这个爸爸的照顾啊。”
说完起身找来毛巾递给文轩,他接过去使劲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平静的说道:
“紫陌离开之后我才感觉到,她以前说过的,我认为那些很傻的话,全都成了真理。住到乡下去。。。呵,这好像成了我现在的愿望了。。。你们俩要记住我的教训,有些事想到就马上去做,千万别等、别拖,不然就会后悔终身。”
在随后两天帮他处理善后琐事的日子里,文轩的话总是在灵子耳边回响。她想着紫陌突然遭遇的这场不幸,想着她还没来得及看到、听到和想要做的事情,还有她对女儿以及未来的种种期盼。。。泪水总是会不知不觉的溢满眼眶。。。
每到这个时候,肖睿总会默默的过来搂紧她,给了她很大的安慰。
有时灵子会想,如果当初自己再多坚定点,和当初二叔一样,反对文轩跑去那么远的海城,更不要去帮着他一道劝说叔婶理解接受他的选择,他们一家人还像过去那样平平淡淡的生活在岛城。。。那紫陌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突然的离开了?
可惜,没有如果。。。昨天发生的事也好,明天还没发生的事也罢,你都没能力去把控它们,你能够掌握的只有当下,失去了,就再也挽救不回来了。。。
在大学那会儿,因为文轩的缘故,灵子早就留意过紫陌,而正式和她见面还是在学校举办的新年舞会上。当第一支舞曲前奏响起时,肖睿刚要拉灵子一起进入舞场,不想紫陌突然飘过来邀请灵子身边的他。
有些尴尬的肖睿正要回绝,灵子小声说:
“你这样拒绝人不太好,我去找文轩,你和她去跳吧。”
灵子把肖睿推到了紫陌的面前,他只好丢下她随着人家去了。
离开前紫陌目光看向灵子,还启开红唇对她粲然笑了一下,让灵子对她顿生好感。
文轩先前去邀过紫陌,只是被人家婉拒了。此刻他正躲在一角郁闷着,灵子忙过去拉起他也跟着转进了舞场。
堂弟文轩在灵子大学最后一年时,也考入了港城师大的数学系。他的第一志愿还是被父亲逼着填的,二叔就为让灵子能好好看着点他,别在外面出什么乱子。
文轩从小调皮捣蛋的厉害,但在学习上这倒从没让二叔操多少心。他的梦想就是离开港城去南面大城市读书谋发展,但父亲这样的安排他又不得不从,只得违心的来了港城师范学院。
因为和肖睿在同一个系,二人还都是学校排球队的,所以很快熟悉起来。在灵子和林涵分开不久后,文轩很快就把肖睿介绍给堂姐认识。其实他们本来就在学生会认识,肖睿还向灵子表白过,只是被她拒绝了。
有了文轩的牵线搭桥,三个人从此便常在一起谈天说地,渐渐好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灵子觉得肖睿给她一种很踏实的感觉,完全没文轩那样毛毛躁躁的性子,于是对他渐渐就有了好感。
有天姐弟俩在图书馆坐着看书,文轩从桌对面探过身,压低了声音问她道:
“姐,你觉得肖睿他人怎么样?”
正在低头看书的灵子头都没抬的回答说:
“他人很好啊,反正比你强多了。”
文轩当下兴奋起来,急切的问道:
“这么说,姐你真看上他了?”
“去你的,”灵子瞪他一眼,警告说:
“我可没说要和他谈什么朋友,你别瞎掺和给我添乱。”随后她抬头瞥他一下正色道:“倒是你,才刚上大一就开始谈起了恋爱,我听说你最近好像看上你们的系花了?叫什么红尘紫陌的,是不是?”
“嘿嘿。。。”他马上纠正道:“什么红尘的,她叫周紫陌,”说完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姐,你都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