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说着便将二人带到神意剑门她父亲的洞府。江月止住脚步,站定之后却并未立刻上前叩门,而是静静地立在原地,秀眉微蹙,似是心中正踌躇着该如何启齿。
见此情形,楚怜舟按捺不住性子,率先出声问道:“小月姐,你带我们来这儿究竟是所为何事啊?”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江月,满含疑惑与关切。
江月轻轻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后终于缓缓开口道:“怜舟,实不相瞒,此次请你们前来,乃是因为一凡哥之事。原本我并不想打扰你们,但……自从叶家主前些日子来到咱们剑宗寻找一凡哥之后,一凡哥这几日就变得行为古怪起来。”
她顿了顿,接口道:“起初,我还只当是那叶家主对他说了些什么不中听的话,以致于让他心情烦闷。可谁知今日清晨,当我前去寻他之时,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仅留下一封书信。而此刻我的父亲又正在闭关修炼,我一时之间真真是没了主意,思来想去也唯有来找你们帮忙了。”说罢,她从怀中掏出那封书信,递向楚怜舟,眼眶已然泛红。
楚怜舟看了看书信,信上只交代了他要离开几日,让江月不要记挂。
楚怜舟将书信递给宗越,皱眉道:“叶哥向来沉稳,此次这般仓促离去,定是叶家主和他说了什么事。”
江月一听,眼睛瞪大:“难道是那老头逼迫一凡哥离开?但是,一凡哥向来讨厌叶家,怎么会应从他的话?”
宗越沉吟道:“极有可能。叶家主前来或许并非因叶谦之事,也许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江月咬唇:“不管怎样,我们得先找到一凡哥才行。”
正在众人还在商量之时,赤琏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小月,我听肖霆说叶一凡今天和她的比试缺席判负了,是发生了什么?”
楚怜舟将叶一凡留下的书信给她看了。
赤琏紧皱眉头:“糊涂,宗门大比可是决定了接下来十年每个山门资源份额的比赛,个人战获胜者更是能获得一件宝物,他有什么事非要此时解决吗?”
江月此时冷静下来了,开口说道:“一凡哥不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我想,或许是叶家那老头,拿了他父母的东西要挟或者引诱他。”
楚怜舟开口道:“既然问题关键在那叶宗主那里,那直接问他不就行了?”
话音刚落,就见剩余三人齐刷刷的看着她,江月更是一脸:你没搞错吧 的表情。
意识到三人都理解错了她的意思,楚怜舟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不是说真的直接跑去问他,而是从他那儿打听消息。”
她摸了摸身上的符咒,开口道:“这个是我研究多人传音符时,鼓捣出来的监听符,可以将它贴在叶宗主身上,它会在2天内隐形监听对方的话,然后通过这张扩音符传达到我们这儿。”
宗越点头赞同:“这倒是个办法,不过那叶宗主老谋深算,未必会透露出叶一凡的踪迹。”
赤琏双手抱胸:“怕什么,实在不行,我也可以想办法去套一下话。”于是几人商议一番后,决定由身手最好的宗越接近叶宗主。
楚怜舟施展易容术,让他扮成一个送茶的小厮混入叶宗主居住的院子。由于叶谦被废,仍在此养伤,院子里有不少小厮来来回回。宗越隐匿在人群之中,目光紧紧锁住叶宗主的身影。他微微低头,帽檐下那双锐利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时刻留意着叶宗主的一举一动。
叶宗主身着华丽长袍,身姿挺拔,神色悠然地在廊道中踱步。周围的侍从恭敬地跟在身后,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宗越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机。待叶宗主走到一处人稍微密集的转角时,他猛地行动起来。只见他装作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脚步凌乱地朝着叶宗主冲过去。人群被他这突然的举动惊得一阵骚乱。
“哎呀!”宗越故意发出一声惊呼,直直撞上了叶宗主。叶宗主一时不备,身形晃了晃。他身后的侍从们立刻紧张起来,纷纷围上前。
“你这是怎么回事?如此莽撞!”侍从们呵斥道。
宗越满脸惶恐,连忙赔罪:“实在对不住,叶宗主,我有急事在身,一时没注意……”说着,他忙不迭地躬身行礼,趁着混乱之际,手指如电般将事先准备好的监听符,不着痕迹地贴在了叶宗主的衣摆处。
叶宗主皱了皱眉,看宗越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摆了摆手:“罢了,下次注意。”说罢,便带着侍从继续前行。
宗越完成任务,偷偷趁众人不备,偷溜了回来。
而此时在洞府中的三人,看着亮起了光的扩音符,打起了精神,仔细监听对方的消息。
然而,足足等了一天半,也没有什么动静,正在众人以为此路不通想要另寻他法时,扩音符里传来了叶谦的声音。
“二叔,我不服!这几日,我如同废人一般在此,而你,居然还给那叶一凡劳什子遗产,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旁枝踩在我们主系头上吗?”
众人听到关键消息,精神一震,立刻竖起耳朵听叶宗主的回应。
“你急什么?这所谓的遗产本就是他母亲留下来给他的,让他去拿又何妨?”
“既然嫁入我叶家,这东西合该是我叶家的。”叶谦不服气道。
“呸!臭不要脸!”江月怒目圆睁,银牙紧咬,心中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一般。
以前这叶谦就总是依仗着别人的权势狐假虎威,即便叶一凡有幸拜入剑宗,成为她父亲的亲传弟子,这叶谦竟然还不知好歹地对叶一凡冷嘲热讽、恶语相向。
更过分的是,这个家伙居然厚着脸皮跑到她面前来搬弄是非,说尽叶一凡的坏话。江月哪里能忍受得了叶一凡这般被诋毁?当时便毫不留情地狠狠教训了那叶谦一顿,打得他抱头鼠窜。本以为经此一遭,这家伙能够有所收敛,从此安分守己。可谁曾想到,他不过是表面上装出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罢了,暗地里依旧如此卑鄙龌龊,实在是令人发指!
此时,江月气得胸脯不停地上下起伏着,一张俏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一旁的楚怜舟见状,连忙伸手轻轻抱住江月的手臂,柔声安慰道:“小月姐,你先消消气嘛……千万别为这种人生气伤了自己的身子呀。”
而扩音符,仍尽职尽责的将叶宗主的传话传了回来。
“你以为这东西我们能拿吗?这南疆之宝,只有身怀南疆血脉之人才能打开。”
“南疆之宝?我听说里面有数不尽的法宝和秘术,难道就白白便宜了那个杂种吗?”叶谦不甘心道。
“你急什么?谁说他打开了东西就属于他了?那也得他有命去拿。”
见对方气定神闲,叶谦转了转眼睛,疑惑道:“二叔,难不成您有什么布置?”
“自然,我早已将此事告诉公仪家,对方已经安排几位元婴后期的修士盯着他了,只要叶一凡取得秘宝,就将他—”他摸了摸脖子继续道:“到时候,秘宝三七分成。”
“哈哈,太好了,二叔,这招实在是高。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我迫不及待要去看他被打的落花流水的样子了。”
“急什么?这寻找秘宝也需得一番功夫,我已经把他母亲埋遗物的地点给了他,要想找到财宝开启入口,还需先将遗物取出。这幽瘴沼可不是什么好闯的地方。你先把伤养好,到时我们再去也不迟。”
楚怜舟赶紧下载了一幅天衍世界大地图,用手绘制了下来,指着地处南洲的幽障林说道:“这个地方,离剑宗十分遥远,若是不依靠传送阵,单御剑飞行,需要整整一个月才能到。而依靠传送阵的话,我们必须经过拜月宗的传送阵,而这个传送阵则因为之前碧雪的事,剑宗这边目前正严密限制,只有通过宗门允许,才能用这个传送阵。”
“这样看来,一凡哥应该是御剑去的。难怪那两人能气定神闲的在此养伤。”江月喃喃道。
“嗯哼,不过呢~谁叫我是阵法小能手,之前,我不是在那边布置过一个小的传送阵吗?”
“你的意思是?”
“我可以连接一下那个阵法,这样我们一天内就可抵达,再御剑前往幽瘴沼,只需要约一周时间。怎么样呀?要现在发动吗?”她迫不及待的问江月。
江月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哪怕我们现在去,也是遇不到一凡哥的,既然如此,不如将宗门大比比完。”她咬了咬唇,补充道:“虽然我不知道一凡哥为什么会抛下同门,想必他有不得不提前去的理由,但是,我也有必须完成大比的理由,神意剑门已经少了一个人了,我不能如此任性。”
楚怜舟顿了顿,疑惑道:“可是,大比也要近一个月呢,虽然现在也已经过了近一周了,但是叶哥早已出发,这里面也有些时间差,我怕太晚了赶不上。”
江月顿了顿,感激的看着她:“我知道你的顾虑,不过,我也有我的坚持,我相信,一凡哥也会支持我的。”
看着她坚毅的眼神,楚怜舟略感无奈道:“行吧,那我再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加快速度,再给你们争取些时间。”
“谢谢你,怜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