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官道上的难民确实比之前的少,大河村一行人直到驻扎,也没再碰到其他人。
今天依旧是驻扎在离官道远处的一处平地上。
大河村众人搭窝棚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不一会,整个驻地上就竖起了密密麻麻的简易窝棚。
与平时不同的是,驻地边缘,孤零零地伫立着几顶小小的窝棚。
这几个窝棚,分别是唐小豆和黄三一家人的。
唐小豆很能干,这两天的窝棚都是唐豆给他找好木头,然后他自己搭建的。
而黄三的母亲,不愧是经年劳作的农村妇人,在可能感染瘟疫的情况下,推车一个已经感染瘟疫的病人赶了一下午的路,停下来后还有力气给黄三和自己搭窝棚。
唐豆一家的窝棚依旧是搭在离唐小豆最近的地方,
而唐溪月,在唐豆一家的旁边,搭起了一个小小的窝棚。
这样,更方便她随时观察黄三一家的病情变化。
放置好推车,唐溪月带着两只去到无人的地方,进入空间忙活完,把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偷渡出来,交给胡蕙娘。
然后她拿着挖草药和野菜专用的小锄头和篮子,找到在驻地外侧的护卫队成员。
“溪月姐,你今天还是自己去远点的地方挖吗?”
唐小花迎过来问。
唐溪月点头。
“嗯,我先去挖一会,等下再回来给你们上课。”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我刚才看了一圈了,今天用到的好几种药这里都没有,但是你每天都能采到,我想跟你一起去采。”
“额,这……”
唐溪月尴尬地摸摸鼻子。
那几种根本不是这个季节和地区的,当然不可能找到。
至于跟去,那是不可能的,唐小花跟来了,她还怎么从空间里偷渡药材。
唐溪月坚决地拒绝了唐小花同去的请求,自己一个人拎着篮子走远。
唐溪月不同意,唐小花也不能强行跟去,只能乖乖地蹲下,继续在稀拉的草地上扒拉,半天才找到一株能用的草药。
这一天晚上,就这么按部就班地过去。
除了黄三一家的加入,其他没有什么不同。
唐小豆依旧活蹦乱跳,没有一点发病的征兆。
喝了药的黄三一家,也睡了一个安稳觉。
一切好像都在可控范围内。
但是,在大河村和黄三一家陷入梦乡的时候,官道上,一个妇人,左手托着背上的小孩,右手举着颤巍巍的火把,艰难地往前走。
妇人口中一直在念叨。
“儿子,咳咳,坚持住,咳咳,等到了城镇,咳咳,就能找到大夫了咳咳。”
而妇人背上的孩子,一张小脸烧得通红,却时不时打着寒战。
如果黄三一家看见,一定能认出来。
这个小孩,就是那天第一个发现老鼠的人。
可惜现在的黄三一家,在喝了唐溪月开的药后,像是喝了一颗定心丸,一个个睡得正香,包括已经发病的黄三。
喝了两次药后,他的病情有所好转,已经能够坚持一段时间不咳了。
凌晨,一左一右躺在唐溪月身边的咪咪和战斗鸡同时睁开眼睛。
两只轻轻把唐溪月叫醒,片刻,她们蹑手蹑脚地走出窝棚,走到一块坑坑洼洼的地方。
“咪咪,鸡姐,老样子,你们在这放风,我去放水。”
唐溪月压低声音交代一句,就熟练地掀开面前的雨布,开始往坑里的木盆放水。
自从唐溪月教了村里这个收集水的法子,村里几乎每天一到驻扎的时候就去挖坑,把收集水的装置布置上。
但是唐溪月不是每天晚上都会起来放水,所以村里的收获一直是时多时少。
村里也不挑,能收一点是一点。
这几天因为鼠疫的事情,唐溪月想着多放点空间河水出来,说不定能增强村里人的抵抗力。
便勤快起来,每晚都会起来给村里放水。
这一段时间下来,唐溪月偷渡水的技术大大提升。
拿着散发着微弱光芒的荧光棒,快速地在每个坑里注入半盆水,然后将雨布恢复原状。
把几十个坑全部放完,也才过去不到半个小时。
中间还躲过了一波守夜人员的巡逻查看。
在守夜人员第二次到来之前,唐溪月带着两只回到了自己的小窝棚。
唐溪月没有直接进入窝棚睡觉,而是站在外面侧耳倾听。
唐小豆的窝棚里只有均匀的呼吸声,看来是睡得很香,没有发病的征兆。
而黄三的窝棚里,偶尔能听到几声咳嗽声。
但咳嗽声后又是不大的鼾声,应该是睡着时无意识的咳嗽。
此时黄三他娘魏二妮刚好起夜,出了窝棚,便看到前方站着一个人影。
她并没有被吓着,而是出声询问。
“是唐姑娘吗?”
“嗯。”
“唐姑娘不用担心三儿,他现在很好,我刚才摸了他额头,没有发热。我也很好,白天还有点想咳嗽,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从下午开始,唐溪月隔一段时间就询问一次黄三等人的病情,
魏二妮自然而然的地以为唐溪月此时起来,也是想查看他们的情况,便熟练地跟唐溪月汇报起来。
唐溪月习惯性点头,但想到现在黑漆漆的,魏二妮不一定能看见,又出声道。
“那就好。”
病情没有恶化,唐溪月放心地回了窝棚,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天色慢慢变亮,大河村驻地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朱怀瑜和甲一甲二听到外面的动静后,也快速地爬了起来。
“他们肯定是起来收水的,我们也快点。”
朱怀瑜一边起床一边催促甲一甲二。
自从跟大河村一起赶路,朱怀瑜见识到了很多以前没见过的东西。
比如一天能下好多个蛋的战斗鸡,会喵喵叫的大老虎。
也学到了很多书上都没有的小知识。
比如竹子里面藏有水,可以用竹筒当锅来做饭,做出来的饭还特别香特别好吃。
再比如,干旱缺水的时候在地上挖个坑,布置一下,一夜过后就能收集到水。
尽管已经见识过好几次,朱怀瑜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加上每天收集到的水有多有少,还给了他一种开盲盒的感觉,有点欲罢不能。
“不知道今天能收集到多少水。”
他一边掀起窝棚帘子一边自言自语。
出了窝棚,他看到了朱怀瑾。
“哥,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朱怀瑜有点惊讶,他哥为了嫂子晚上能够多睡点,天天熬夜带娃,这个时候正是他补觉的时候,一般不会起来的。
“嗯,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今天能收集到多少水。”
朱怀瑜这几天一直在他耳边念叨这个法子有多么神奇,这勾起了他的兴趣。
他想,如果真的这么管用,他可能要厚着脸皮去求村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