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愣,满眼不信地望着祁夜临:“慎王,连你也在怪朕吗?”
“苏说话忠言逆耳,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愿意听真话,可愿意说真话的人,才是真正为您考虑之人。”祁夜临退步,弯腰拱手,“微臣愿意当这个人,即便被您误会,微臣也愿意。”
“慎王……朕没有怪你的意思,朕只是……”
祁夜临这话一说,倒是让皇上没了脾气,可又不甘心:“难道朕做的决定,就真的没有顾朝颜好吗?”
“皇上,您是您,长公主是长公主,您为何一定要跟她比呢?”
原来问题的根本是在这里,哪怕顾朝颜不在,皇上始终还是把她当成对手,事事都要强过她。
“是那些大臣们,总是跟朕说,顾朝颜以前如何,如何,朕都不高兴了,他们还在说……”
皇上一脸烦躁,看向祁夜临的眼神,却又迫切地想要得到认可:“慎王,你说,朕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
“如今吏部、吏部、户部接连暴雷,皇上倒不如一次性来个大调整,省得夜长梦多。”祁夜临不能说太多,只能点到为止,“不过对于各部情况,宋太傅比微臣更熟知一些,皇上可以跟他商量对策,宋太傅是完全向着您的,只要您赋予他一定的权利,他定会为您冲锋陷阵。”
“来人,传宋太傅。”
祁夜临弯腰行礼:“既然皇上有了定夺,那微臣就告辞了,免得宋太傅见到微臣尴尬。”
“慎王。”
已经走出来的祁夜临,停下脚步,扭头:“皇上还有事情要交代?”
“顾朝颜她……她有跟你联系过吗?”
“皇上这么问,是觉得微臣背着您与她私下有交易?”
“朕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谨慎是好事,微臣还是那句话,您若不信,随时可以派人监视微臣。”
说完,祁夜临行礼后,转身就走。
祁夜临这种永远敞亮的态度,让皇上摸不透,但转眼一想,他现在一心向着自己,不就够了。
还是先跟宋太傅商议正事要紧。
在与宋太傅商议两个时辰后。
皇上便决定,要修建大运河,来造福更多的百姓,还要提高赋税,这样就能给百姓建房、造路。
次日早朝。
当皇上提出两个接下来的大动作之时。
全场安静。
“怎么都不说话,是觉得朕的提议不好?”
“启禀皇上,大炎目前的赋税对百姓来说,已经很高了,若在提高……”
“建房、造路、修建运河,如果这三样都成功了,那是不是能大大给当地的百姓提高收入,先苦后甜的道理,中书令不懂吗?”
皇上一句话,就把中书令呛的面红耳赤,完全不知要怎么回答。
“宋太傅。”
“微臣在。”宋太傅喜滋滋地站出来。
“这几件事情,都交给你来负责,其他人,若是有异议……”皇上冰冷的眼,扫视群臣,“斩立决!”
“皇上是疯了吗?大炎开国至今,几次提议修建大运河,到现在都没有实施,就是因为各方面都没准备。”
“我记得当初皇上刚登基那会儿,长公主就提出过此事,还专门找了精通水利之人,来计划此事,但因为各方面调节起来都很困难,所以才迟迟没有定夺。”
“新年刚过,马上就要立春,立春后便是春耕,咱们大炎水土肥沃,应该先大力发展农业,让老百姓吃上饭,才有力气干活。”
“好了,都不要说了,小心你们这些话,传到皇上耳中。”
一下朝。
跟中书令一块走的几个同僚,怨声载道。
“中书令,在这么搞下去,大炎岌岌可危,他国定会来犯,不行,下官要写个折子,提醒皇上。”
“周大人,你可千万不要这么做,皇上那话说的很明白了,谁反对,他就杀人,连招呼都不跟你打的那种,你不在乎性命,总要为你家族,为妻儿考虑啊。”
“是啊,眼下这个朝堂真够魔幻的,哎……”
一声叹息。
是群臣的无奈。
但宋太傅不一样,他现在是春风得意,每天上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他为了更够让皇上刮目相看,完全不考察,大刀阔斧下达很多指令,令百姓苦不堪言。
春季是各项疾病的高发期。
各地的瘟疫、传染病,接踵而来。
那就需要银子赈灾。
户部按照以前的流程,官府各项文书,递到皇上面前。
可皇上不在乎,觉得疾病死了人,还能腾出点占地面积,就以国库不充盈,拒绝拨款。
这让当地官府,非常抓狂。
毕竟,官府的人也是要生活的,于是,他们就把目标对准了老百姓。
被逼到绝路的老百姓,实在没办法,只能与官府干架。
反正都要死,倒不如为自己搏个出路。
对于这种事情,折子一封接着一封递到皇上面前,可他完全不看,就盯着他指定那三件事。
宋太傅为了赶进度,但凡不服从他的,就杀。
一个月下来,他不知杀了多少人,抄了多少家。
当然搜刮来的银子,全都进了他的钱包。
现在,只要有人提起宋太傅,那真是恨的牙痒痒。
连带着他儿子宋鹤笙,在国子监,日子越发难过。
最终,他实在熬不住,回了一趟家。
就见家中歌舞升平,父亲搂着俩貌美女子,正在听歌,喝酒。
宋鹤笙二话不说,掀翻了父亲面前的矮桌。
“啊。”
“宋鹤笙,你疯了?”
暴跳如雷的宋太傅,想跟往常一样,甩儿子耳光。
这次,宋鹤笙却眼疾手快地抓住:“父亲又要屈打成招吗?”
宋太傅试着挣脱手,却发现挣脱不了:“宋鹤笙,你、你放开。”
“到今日,我才真正确定,母亲不是病死的,就是被你害死的,你吸干她与她娘家的血,如今又要来吸我的血,成就您的黄粱一梦!”
“宋鹤笙!”
宋太傅气得发抖:“我做的一切,还不是都为了……”
“如果是为了我,为什么要害死母亲,为什么要对她娘家人赶尽杀绝,这些都是我逼迫您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