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边聊着手底下动作没停。
等修补完房顶，霍东临塞给孙向前一把钱，就要把人打发走。
用完就丢，跟渣男似的。
姜宁宁听到吵吵闹闹的动静，端着两碗酸梅汤出来，正巧看见男人把战友往门外推。
她嗔了男人一眼，热情地招呼孙向前：“孙同志忙累了吧，先进屋喝碗酸梅汤吃点下午茶。”
酸梅汤是现熬的，放在冷水里冰镇过了。
大中午干完活正好消消热气。
除酸梅汤之外，桌上还摆着一盘花生瓜子，并满满一叠绿豆糕。
面对姜宁宁的邀请，孙向前得意地朝霍东临呲了个牙，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张口就是夸：“难怪刚才在房顶闻着谁家煮东西那么香，敢情是咱们家厨房飘出来的，嫂子辛苦了。”
没人不喜欢听好话，姜宁宁红唇微翘，扬起灿烂的笑容，“你喜欢就多喝点。”
霍东临脸色更黑沉了，能不香吗？是他媳妇亲自下厨给他做的，白白让这臭小子捡了便宜。
两团子礼貌打招呼。
“帽子叔叔！”
“孙叔叔！”
孙向前揉了揉满满脑袋，弯腰把夏夏抱起来。
他做梦都想要生个香香软软的闺女，可惜努力好多年妻子肚子始终没动静。
可能这辈子没有子女缘分吧。
夏夏乖乖地待在他怀里，长而翘的睫毛轻颤，软萌得不行，嫉妒让孙向前忍不住给兄弟添堵。
“前天狗蛋被他爸妈联合双打，据说他又把文老的保险箱撬开开了，你猜猜狗蛋开保险箱干嘛？”
放在以往，狗蛋那可是闻家的宝贝疙瘩，捧在手心都怕化了。
霍东临满头雾水：？
但从孙向前的表情来看，心里有种极其不妙的预感。
“不会是要拿他姥爷的笔记本给夏夏吧？”姜宁宁倒吸一口凉气。
话音刚刚落下，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院子外响起：“夏夏妹妹，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只见狗蛋一瘸一拐，十分顽强地小跑进来，手里还扬着一本批满他姥爷注释的专业书。
姜宁宁嘴角抽抽。
嚯！这小子果然没一顿揍是白挨的。
她伸手拦截住狗蛋，把小胖墩捞进怀中，“这本书拿出来，你妈妈知道吗？”
狗蛋眼里还包着泪花，瞧着既搞笑又可怜巴巴的。
他用力点了下头，小奶音咬字清晰：“妈妈打电话，姥爷同意了的。”
“方便姨姨先看下吗？”
“给你。”
姜宁宁粗略翻看了几眼，是最基础的物理启蒙书，每页都有批注。
比如书上简单提及地球是圆的，文姥爷就在空白处标注还有哪些地球说理论，补充其他课本外的知识点。
足以证明文姥爷知识相当之渊博。
“这书没问题，拿去给你夏夏妹妹吧。”
姜宁宁刚刚松开手，狗蛋如同小炮仗一般，冲到夏夏跟前邀功。
夏夏淡淡的眉毛蹙在一起，鼓起腮帮子问：“你被揍得惨不惨呀？”
妹妹连担心的声音都是软糯糯的，狗蛋咧起嘴角，傻乎乎地笑着：“我妈揍我的时候，我可坚强了，绝对没有哭！”
“爸爸说男子汉得要脸。”
“所以他只揍了你屁股，因为揍得再狠，你穿着裤子别人也看不见！”
满满是个会补刀的，“黑蛋爸爸就从来不揍我和妹妹。”
狗蛋的笑容瞬间凝结在脸上。
“我好像知道原因了！”满满开动他那聪明的小脑袋，“你叫狗蛋，你爸爸叫什么蛋？”
狗蛋：“我爸爸什么蛋都不是，他叫余岘。”
满满用力一拍手掌，皱着漂亮小脸叹了口气：“难怪你爸会揍你，因为你不是亲生的！”
狗蛋震惊：“我不是亲生的？”
“对！”满满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认真分析道：“你看看，我爸叫黑蛋，我叫白蛋，自古以来男从蛋字辈，所以你是捡来的，你爸是后爸！”
狗蛋完全被说动了。
小嘴巴登时抿得紧紧的，眼泪大颗大颗掉，他边抹眼泪边抬脚往家跑，嘴里都在嚎：
“呜哇——”
“原来我爸是后爸。”
满满骄傲地挺起胸膛，觉得自己距离优秀的人民警察又更近了一步。
大人们集体傻眼：“……”
孙向前再也绷不住，噗嗤一声，几乎笑出眼泪花，“哈哈哈哈哈……老霍你这个冰山脸，怎么会生出来这样逗的儿子？”
满满歪起脑袋，警惕地问：“帽子叔叔你笑什么？我分析错了吗？”
“你没错，分析得非常好。”孙向前张口就是夸，“逻辑强大，一点问题都没有！”
“一个黑蛋，一个白蛋，原来你们霍家是蛋字辈哈哈哈！”
霍东临脸色黑又沉。
一手拖拽着孙向前出门，他遵纪守法不揍人，只是想带队友去训练场谈谈心。
离开很远，还能听见孙向前狂笑不止的声音。
“妈妈，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满满敏锐地察觉到不同。
面对崽崽无辜的大眼睛，姜宁宁不知道从何解释，就像是霍家根本没有男儿从蛋字辈的说法，是霍东临胡诌的。
但是两团子好不容易才叫霍东临一声爸爸，霍东临才美了没几天。要是知道真相，满满估计得改口叫回同志。
算了，这个烂摊子还是留给霍东临自己去收拾。
“狗蛋是他爸爸妈妈亲生的，狗蛋只是他小名，大名其实叫余澄。”
“你想想他刚才是不是很难过？”
“所以等下次见到他，你一定要跟他道歉，知道吗？”
即便是犯了错，妈妈的眼睛依旧温柔如春风，满满开始反省自己，刚才狗蛋哭着是挺惨的。
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思索半分钟，他仰着小脑袋问道：“狗蛋喜欢吃糕点，我现在拿几块绿豆糕给他赔礼道歉，妈妈你说行不行呀？”
这些事姜宁宁从来没有教导过他，小团子能独自想到拿糕点送人，的确给她很大的惊喜。
“乖崽崽，你真是太棒了！”
她亲亲小团子脸颊，装了盘糕点给满满。
想了想，又削了个苹果跟黄瓜，加糖拌在一起，这样吃起来会有哈密瓜的味道。
“妹妹……”
满满本来打算叫上妹妹一起，却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客厅里，正在捧着书看。
一颗心完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见状，满满只好自己提着竹篮独自前往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