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有了何家送来的千两白银,外加一干贵重物品,宁晖家中并不缺钱了。
可这次带到镇子上的野物,卖出的十几两,仍旧让夫妻俩感到开心无比。
见刘阿云认真地将银子放进荷包装好,宁晖笑道:“娘子,今日咱们是来享受的,所以明日回家之前,将这十五两银子全部花光。”
“这就是你的任务。”
“啊?”
闻言,刘阿云惊讶得张开小嘴,神色间多了心疼:“这不太好吧?”
“十几两银子,都够咱家全年的用度了!”
“我们……还是将钱存起来吧!”
她心中想得很简单,只要手里有钱,日后不管遇到何等事情,都有应对的余地。
不过,宁晖这次是铁了心要改掉刘阿云谨慎小心,不敢乱花钱的想法。
他在一旁鼓励道:“夫君辛辛苦苦进山打猎,赚银子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想让娘子以后不必为钱财发愁?”
“娘子,放心花,大胆花,花没了夫君再去给你赚!”
此言一出,刘阿云小脸微红,眼中渐渐泛起丝丝柔情:“夫君……”
“娘子……”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一股炽热的气息在双方之间流转。
情到浓时,难以自禁。
咚!咚!咚!
可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随后,罗平令人讨厌的声音传入夫妻两人耳中:“宁兄,休息了吗?”
“没休息的话,快快随我一起出门!”
“听说今夜梅园戏班抵达,还未休息便支起了戏台,免费表演!”
“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捏了捏刘阿云满是幽怨的小脸,宁晖朗声回应:“罗兄稍等,我马上出来!”
“娘子,罗兄邀请,多少都要给点面子。”
“你不是经常在家中哼唱戏曲吗?”
“今日有机会,咱们一起去看看。”
片刻,夫妻俩穿戴整齐,出现在罗平面前。
见刘阿云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似乎有一股幽怨气息冲着自己而来,他疑惑地挠了挠后脑勺:“宁兄,嫂嫂,这么晚了还来打搅你们,实在不好意思。”
“不过,梅园可是咱们大乾数一数二的戏班子,这次错过还不知要等多久才能再见!”
“走,一起去听曲儿!”
在罗云的带领下,一行人赶到了东山镇的集市中。
此地,白日被各路贩夫走卒占据,除了行人道路,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但到了夜晚,这里便格外空旷、平静。
今夜因梅园戏班到来,镇子上的老老少少,几乎都聚集在此,将这片地方围得水泄不通。
以罗平的人脉与手段自然能为他们占据一个好位子。
果然,当宁晖夫妻两人挤到了最前面,这里已经摆好了桌椅茶水。
知县秦罗谷、县丞黄东等一干富贵人家,已经占了最前面的好位置。
见他们抵达,秦罗谷还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三人落座,罗平将一干瓜果茶点推到刘阿云面前,笑意不减:“嫂嫂,这可是咱们东山镇,百花坊的糕点,平日去得晚了,根本买不到。”
“这次是借了梅园戏班的光,才能尝到。”
“多谢罗公子!”
点了点头,刘阿云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在戏台上飘来飘去,满眼期待。
锵锵锵!
不多时,戏子准备就绪,站在台前开唱,一群人便立刻拍手叫好。
现场热闹无比的气氛,让宁晖心中颇为感慨:如此景象,似乎只有小时候才能遇到。
真是好生怀念啊!
他说的小时候,自然是前世身为孩童的那段年月。
那个时候,没什么娱乐,小孩子们最期待的便是戏班、电影在村中的打谷场上演。
每到这个时候,宁晖都会第一个跑过去,沉醉其中。
梅园戏班的曲子,跟自己前世听过的差不多。
因此,他听起来并不困难,反而渐渐沉浸其中。
倒是颇为惬意。
“宁公子!”
突然,一道呼唤声从旁传来。
宁晖微微扭头,便见何沧、何莲儿两位伯侄,微笑着凑了过来。
下人忙碌间,何沧在宁晖身边坐下,旧事重提:“不知宁公子,考虑得如何了?”
“与我何家合作,宁公子只等着收钱就好。”
“何叔客气了。”
往前探了探,宁晖格外客气:“在下只是一山野粗人,不懂其中的经营之道。”
这话让何沧以为对方都要拒绝自己了,但下一刻宁晖话锋突变:“不过,何叔若是不嫌弃,在下愿意将今后猎到的野物皮毛,全部交给何家商行。”
“哈哈哈,那真是太好了!”
心情大好的何沧,随手向戏台上扔了十两银子:“宁公子,择日不如撞日。”
“咱们明日一早,就在县衙签订合作文书吧。”
“如此,宁公子也能放心。”
“好。”
解决了心头的一桩大事,何沧心情极好,听戏时还不忘对宁晖介绍:“这梅园戏班啊,已经存世七十多年,历经三代班主,可谓是咱们大乾顶尖的戏班子。”
“下个月,是家父七十大寿。”
“鄙人有意请梅园戏班前往望北城热闹热闹。”
说着,他向宁晖发出邀请:“宁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届时可以到望北城走走。”
“何家,定然扫榻相迎!”
如此热情的举动,让宁晖心中生出异样感情。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罗平,见对方摇头后,回应道:“在下还要进山打猎以养家糊口,若届时得了空,一定去叨扰。”
“何叔,先看戏吧。”
“好,呵呵呵!”
梅园戏班这次来得匆忙,但对待本职工作格外认真。
整个东山镇,足足响了一夜的戏曲声,镇子上的百姓来来往往,始终让此地人满为患。
将近天明,宁晖见刘阿云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已经撑不住要睡着了。
他便起身朝罗平、何沧几人拱了拱手,随后一把抱起刘阿云,朝醉香楼走去。
直到中午,刘阿云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见自己还在镇子上,她顿时有些慌乱:“夫君,我们怎么还未回家?”
“这个时辰,怕是耽搁不少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