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山、王富东几个少年吃过晚饭,手脚麻利地帮忙,清理满桌狼藉。
这顿饭对他们而言,吃得颇为拘谨。
他们在家时,都没有过这样的规矩,奈何如今已是拜宁晖为师,大小事情都要听对方的。
更何况,有些时候这个师父的话,比他们各自的老爹都还管用!
送走他们,宁晖与刘阿云简单洗漱一番,便回房间休息去了。
还是刘阿云想要用粗盐熬制细盐的事儿,宁晖又给她揉碎了掰开了讲,直到她完全听懂才罢休!
时至半夜,宁晖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扭头看了眼熟睡的妻子,他心中微动:“明明牛五与牛奎几个恶徒都被解决,为何还会心神不宁?”
“难道……是因为恶了那知县田忠林,此人故意找事儿来了?”
县衙里的事情,让宁晖多了个心眼。
可他没想到报复会来得这般快!
……
与此同时,东阳村外二三里之地。
一群麻衣汉子举着火把,在黑夜中行进。
并不灿烂的火光,让他们腰间的弓弩、匕首、大刀等物若隐若现。
队伍最前方,一个坐在滑竿上的青年抬起手,所有人便停了下来。
“还有多久?”
“回少东家,再有三里路,便能到东阳村!”
滑竿旁边,一个精瘦汉子连忙上前,躬身抱拳:“属下等人已经查明,就是东阳村的宁晖,断了少东家的买卖!”
“不过,宁晖此人本是一介赌徒,简直手无缚鸡之力,这几次侥幸在东山岭猎了些野物,也不是我等对手。”
青年闻言,立刻摆手:“加快速度,天亮之前解决此事!”
“是!”
一行人动作更多,不多时便闯入了东阳村中。
他们似乎知道宁晖家在何处,一路穿过村口等地,直扑目标。
就连村中的几只家犬狂吠,也没让这群人停下。
“夫君,怎么了?”
迷迷糊糊中,刘阿云揉着眼睛醒来,对自家夫君的行为颇为不解:“还有两三个时辰才会天亮,夫君为何穿衣?”
若是起夜,只需披上一件外套就好。
可她见宁晖将自己穿戴得整整齐齐,甚至还给手臂、小腿绑好了束带,像是出门的模样。
“娘子不必担心。”
宁晖温柔笑笑,将刘阿云摁回去后又给对方耳朵塞了一团碎布:“家门口好像来了几只惹人嫌的野猫,夫君把它们赶走就回来。”
“那你小心些。”
嘟囔几声,刘阿云不疑有他,翻了个身便继续睡觉去了。
嘎吱……
轻微的声响中,宁晖走到院子里,便见不远处有十几个火把扑面而来。
这让他心中松了口气:“果然,心中警兆并非空穴来风,今晚真要出事儿啊!”
方才在睡梦中,他突然惊厥了几下,让他猛地惊醒。
苏醒后宁晖更是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事儿要发生。
如今,他心中的警兆果然降临了。
眼看对方人不少,宁晖悄悄拿起挂在墙上的复合弓,装满箭囊,悄悄躲在了院子的某个角落,耐心等候。
“少东家,就是此地了!”
当火把已经能够把宁晖家的院门口照亮,他便听见有人在外面毫无顾忌地开口:“屋中就他们夫妻二人,咱们可以直接拿了,随意处置!”
“翻墙进去,莫要弄出太大动静!”
“是!”
嗖——
当第一个汉子翻墙进来时,黑暗中突然射出一根箭矢,不等他反应过来便一头栽倒在地,浑身抽搐。
其人脖子中间,有一个箭矢贯体而出,让他发不出半点声响。
其余汉子听得闷响,只以为同伴落地时,脚步种了些,甚至因此嗤笑了几声,便继续跟上。
咚咚咚!
接二连三的,此刻涌入院子的五个青年,全都被一箭射穿了喉咙,睁大眼睛在黑暗中等死!
如此诡异的局面,让院外的青年心中惊疑。
他眯着眼睛打量这座小院,在其余手下还要翻墙时突然下令:“直接撞门!”
咣当——
巨大的声响中,院门连带着附近的一两丈院墙应声倒塌。
举着火把的汉子们看见院中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六具尸体,心中大骇!
咻!
就在此时,黑暗中竟是有几个方向,几乎同时射出了箭矢,箭箭命中!
“冲过去!”
“宁晖就在院子里,只要近身他便无法还手!”
青年的心已经有些慌了,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心下令。
剩下的十二三个汉子,纷纷大喊几声,扑杀过去。
黑暗中,宁晖这次专门将对方的火把射落,让来人视线受阻。
“来人还不少啊!”
稍微估算,他便知道了这群人的数量,心中一阵冷笑:“好你个田忠林,身为一地父母官,居然丧心病狂到了此等地步!”
“今日,你们这群崽种有来无回!”
院子里闷响声不断,房中刘阿云翻来覆去,眉头越皱越紧,却好似被施展了某种魔力,一直在睡梦中。
噗!
当又一支箭矢射进来人身体,宁晖抬手砸出复合弓,令对面之人痛呼出声。
随后,他奋力一脚将其踹开,张弓射箭一气呵成!
不到两刻钟,涌入宁晖家院子的十多号人,纷纷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只有其中少数几个人,还在挣扎!
此时,宁晖已是将领头的青年擒住,用一支箭矢抵住对方喉咙,压低了声音:“说,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
“你又是谁的少东家?”
刚才这群人翻墙时,他就听见了言语,这会儿只想弄清楚此人来历。
青年哆哆嗦嗦,满腔的雄心已经被宁晖的箭术吓破胆:“我……我是马头山的少东家,你不能杀我!”
“否则我爹一定会带人杀光东阳村所有人!”
“马头山?”
听见此名,宁晖皱眉思索片刻,这才想起来马头山便是东山镇外十多里处的山匪寨子。
虽然东山镇附近有军队驻守,但马头山地形复杂,大军几次剿匪都以失败而告终。
还折损了不少将士。
因而,这马头山才能一直存续下来,在附近猖狂。
念及至此,宁晖手上用力,刺破了青年喉咙:“马头山又如何?”
“惹了我,你们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