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马车上,傅星沅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厉尘坐在对面,手中把玩着一枚青铜令牌,脸色阴沉得可怕。
\"陛下不会善罢甘休。\"傅星沅轻声道。
厉尘抬眼看过来,眸中寒意稍减:\"他想要什么,我很清楚。\"
傅星沅心头一跳。虽然母亲已经告诉他联姻的真相,但他一直不愿深想皇帝对自己的企图。今日猎场上那些赤裸裸的目光,却让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星沅。\"厉尘忽然倾身向前,双手撑在傅星沅身侧的窗框上,将他困在方寸之间,\"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夫人。\"
傅星沅望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忽然明白了厉尘的恐惧。他抬手抚上厉尘的脸颊,轻声道:\"我永远都是。\"
马车突然一个颠簸,傅星沅重心不稳向前栽去,被厉尘稳稳接住。两人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呼吸交融间,厉尘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确认所有权。傅星沅没有抗拒,反而主动环住厉尘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当马车停在厉府门前时,两人的衣衫都有些凌乱。厉尘先一步下车,转身将傅星沅抱了下来,引得门口侍卫纷纷低头。
\"将军!\"
两人刚踏入府门,徐岩就匆匆赶来,脸色凝重:\"刚收到消息,傅老将军在猎场被陛下留下议事。\"
厉尘眼神一凛:\"多久了?\"
\"已有一个时辰。\"徐岩压低声音,\"傅家亲兵传来口信,说陛下问起了当年北境军的旧事。\"
傅星沅心头一紧。北境军是父亲一手带出来的精锐,十年前那场战役后,先帝曾有意将北境军编入禁军,是父亲以边境未稳为由力谏才保下来的。如今皇帝旧事重提,用意不言而喻。
\"备马。\"厉尘沉声道,转向傅星沅时语气柔和了些,\"你先回房休息,我去接岳父。\"
傅星沅抓住他的手腕:\"我与你同去。\"
厉尘刚要拒绝,却在看到傅星沅坚定的眼神时改变了主意。他转头对徐岩道:\"调一队亲卫,暗中跟随。\"
当两人再次赶到猎场时,天色已近黄昏。大部分王公贵族已经离去,只剩下禁军侍卫在收拾场地。高台之上,皇帝与傅延庆仍在交谈,周围站着几位重臣和禁军统领。
傅星沅远远望见父亲挺直的背影,稍稍松了口气。他正要上前,却被厉尘拉住:\"等等。\"
只见高台上,皇帝忽然起身,亲手扶起跪着的傅延庆,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君臣和睦的模样。片刻后,傅延庆行礼退下,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父亲!\"傅星沅迎上去,发现傅延庆脸色苍白,额角有细密的汗珠。
傅延庆微微摇头,低声道:\"回去再说。\"
三人沉默地回到傅府书房,傅延庆才长舒一口气,跌坐在太师椅上。厉尘立刻递上一杯热茶,傅延庆接过时,傅星沅注意到父亲的手在微微颤抖。
\"陛下要收北境军的兵权。\"傅延庆开门见山,\"条件是让星沅入宫为贵妃讲授琴艺,每月三次。\"
傅星沅如坠冰窟。这分明是要拿他当人质,逼父亲交出兵权!
\"岳父如何答复?\"厉尘声音平静,眼中却酝酿着风暴。
傅延庆冷笑一声:\"我说星沅性子孤僻,不堪教导之责。陛下便改口说,若我不愿交出兵权,就让厉尘带星沅同赴北境,永世不得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