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姐姐!”小狐狸惊慌失措地往楼上窜去。
傅星沅一把拉住要追上去的金有谦:“小心有诈。”
金有谦反握住他的手:“总不能见死不救。再说,不是有你在吗?”
傅星沅微微一怔,随即轻笑:“金公子这般信任我,倒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话虽这么说,他手中却已掐好了法诀。
两人悄悄摸上二楼,只见走廊尽头站着几个黑衣人,正将一个白衣女子往房间里拖。
那女子拼命挣扎,露出一张与极为漂亮的脸蛋儿,那张脸瞧着正是昨夜那只九尾妖狐!
“怎么会……”金有谦压低声音,“她不是已经……”
傅星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忽然凑到金有谦耳边,“我有个主意,需要你配合。”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金有谦心跳漏了一拍:“什么主意?”
“英雄救美啊。”傅星沅狡黠一笑,突然在金有谦唇上轻啄一下,“不过救的是我。”
还没等金有谦反应过来,傅星沅已经纵身跃出,红衣在昏暗的走廊中格外醒目。
“住手!”他厉声喝道。
那几个黑衣人一愣,随即狞笑起来:“又来一个送死的!哟!这美人儿比刚才的更漂亮!”
金有谦眼睁睁看着傅星沅被他们围住,心头一紧,顾不得多想就冲了出去:“放开他!”
混乱中,他看见傅星沅朝他眨了眨眼,随即“虚弱”地倒在地上:“金公子……救我……”
这拙劣的演技让金有谦又好气又好笑,却还是配合地挡在他身前:“你们别想伤他!”
黑衣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突然同时出手!金有谦正要迎战,却见傅星沅袖中飞出一道金光,瞬间将那几个黑衣人定在原地。
“你……”金有谦转头,只见方才还“奄奄一息”的道长已经优雅地站起身,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配合得不错。”傅星沅笑眯眯地说,顺手理了理金有谦的衣领。
被救下的白衣女子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你们为何要救我?”
傅星沅收起笑容,正色道:“因为我知道,昨夜袭击金府的并非你,而是这些冒充青丘狐族的妖。”
他指了指被定住的黑衣人,“他们才是真正吸人精血的妖物。”
小狐狸扑进女子怀里,呜呜地哭着。女子轻抚它的毛发,苦笑道:“我本是青丘守门人,追查这些叛逃的狐妖才来到人间。没想到反被他们设计……”
金有谦听得云里雾里,却注意到傅星沅的脸色有些苍白:“你怎么了?”
“没事。”傅星沅摇摇头,却突然身子一晃。这次不是装的,他的衣袖渗出了血迹。
“你受伤了?!”金有谦一把扶住他,这才发现傅星沅后背有一道深深的伤口。
傅星沅勉强笑笑:“方才不小心……”
“闭嘴!”金有谦又急又气,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我带你回去疗伤!”
白衣女子上前一步:“让我帮忙。这些叛徒……我自会处理。”
回府的路上,金有谦抱着傅星沅,心跳如鼓。怀里的人难得安静,乖顺地靠在他胸前。
“下次再敢这样……”金有谦咬牙切齿。
傅星沅虚弱地眨眨眼:“怎样?”
“我就……”金有谦对上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突然泄了气,“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傅星沅轻笑出声,指尖轻轻勾住他的衣襟:“你舍不得。”
金有谦抱着傅星沅回到金府时,天色已近晌午。金玉瑶正在院中焦急地踱步,见他们回来立刻迎上前:“哥哥!道长这是......”
“去准备热水和干净布条。”金有谦沉声道,脚步不停地往厢房走去。怀中的傅星沅轻得像片羽毛,却让他心头沉甸甸的。
厢房门一关,金有谦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床榻上。傅星沅后背的伤口已经将红衣浸透了一片暗色,看得金有谦心头一紧:“伤成这样还逞强!”
傅星沅虚弱地笑了笑:“金公子这般关心我,倒让我......”
“闭嘴!”金有谦粗暴地打断他,手上动作却轻柔至极。他小心地帮傅星沅褪去外袍,露出那道狰狞的伤口。“疼就说。”
傅星沅趴在枕上,侧脸看他:“你亲一下就不疼了。”
金有谦手一抖,差点把药瓶打翻:“你!”他耳根发烫,手上力道不自觉地重了几分。
“嘶——”傅星沅轻轻抽气,“轻点......”
金有谦立刻放轻动作,嘴上却不饶人:“现在知道疼了?方才在赌坊不是挺能耐?”
门外传来金玉瑶的声音:“哥哥,热水来了。”
金有谦接过铜盆,发现妹妹的眼神在他和傅星沅之间来回打转,顿时有些不自在:“你先出去。”
待房门关上,屋内又只剩下他们二人。金有谦拧干帕子,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傅星沅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衬得那道伤口愈发触目惊心。
“那些黑衣人......”金有谦低声问,“到底是什么来路?”
傅星沅沉默片刻:“他们专靠吸食他人气运修炼,比寻常妖物更为阴毒。”
他顿了顿,“我追查他们已有段时日了。”
金有谦手上动作一顿:“所以你接近我......”
“起初确实是为了查案。”傅星沅突然转身,伤口因为这个动作又渗出血来,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直直望进金有谦眼底,“但现在......”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金有谦喉结滚动,正要开口,房门突然被敲响。
“少爷!”管家在门外急声道,“那个白衣女子带着小狐狸求见,说有要事相商!”
傅星沅轻轻叹了口气,重新趴回去:“让她稍等片刻。”
金有谦却按住他:“你躺着,我去见。”
他动作麻利地包扎好伤口,又取来干净外袍给傅星沅披上,“不许乱动。”
傅星沅眨了眨眼:“金公子这般霸道,倒让我......”
“闭嘴养伤。”金有谦红着耳朵往外走,却在门口停下脚步,低声道,“我很快回来。”
厅堂里,白衣女子正在安抚怀中的小狐狸。见金有谦独自出来,她微微蹙眉:“道长伤势如何?”
“无碍。”金有谦警惕地看着她,“你有何事?”
女子轻叹一声:“我名白灵儿,乃青丘守门人。那些黑衣人是我族叛徒,偷学禁术逃至人间。”
她取出一枚玉佩,继续说道:“这上面有他们的气息,或许对道长追查有帮助。”
金有谦接过玉佩,触手冰凉:“为何要帮我们?”
“他们冒充我袭击金府,这笔账自然要算。”白灵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即又软下语气,“况且......”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内室方向,“道长的身份,我大概猜到了几分。”
金有谦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白灵儿却不再多言,只是起身告辞:“替我向道长问好。若有需要,可去城东柳树下寻我。”
送走白灵儿,金有谦回到厢房,发现傅星沅正倚在窗边看那枚玉佩。阳光透过窗棂,在他精致的侧脸投下斑驳光影。
“伤没好乱动什么?”金有谦皱眉。
傅星沅晃了晃玉佩:“好东西。”
他忽然抬头,“金公子,今晚陪我去个地方?”
“你这样子还想去哪?”
“城隍庙。”傅星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怀疑那里是他们的老巢。”
金有谦夺过玉佩:“伤好之前哪都不许去!”
傅星沅突然凑近,近得几乎贴上他的唇:“金公子这是......在管我?”
温热的呼吸拂过唇瓣,金有谦心跳漏了一拍,却强自镇定:“是又怎样?”
“不怎样。”傅星沅退开些许,眼中带着笑意,“只是突然发现,被人管着的感觉......还不错。”
金有谦耳根发烫,正要反驳,却见傅星沅脸色突然一变:“有人来了。”
院中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金玉瑶的惊叫:“哥哥!外面来了好多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