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郁尧,这就是你找的老婆?眼里有没有半点规矩!”
关嵘一脚把椅子踹飞,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谭郁尧沉着声音,“她性格很好,是夏悯不懂事冒犯了她。”
“狗屁!”关嵘直接骂出声,“小悯有点小性子谁他妈不知道,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你还要她干什么!”
“我只要她。”
比起关嵘声如洪钟的音量,谭郁尧的声音并不大,却无比坚定。
“什么?”听到谭郁尧开口反驳,关嵘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养的这三个小子里面,就属谭郁尧最听他的话,几乎是对他言听计从,可唯独在感情这方面上倔地像条野驴。
夏悯哪点不好,可可爱爱又机灵,谭郁尧那么闷的一个人身边有个她再合适不过。
可无论找谭郁尧说多少次这件事,谭郁尧就是不点头,关嵘气得拿枪抵着他的脑门,谭郁尧也只有两个字,“不娶”。
他以为谭郁尧只是年轻不懂这些感情的事,等过段时间就好了,结果一个月前谭郁尧给他发了一个消息说他结婚了。
关嵘气得想把他从手机那头拽过来揍一顿,可偏偏部队里忙抽不出时间来。
这两天得知谭郁尧出了车祸,他什么都不管了,连休一星期的假赶回来。
一方面是看看谭郁尧伤得怎么样,另一方面是瞧瞧那个把谭郁尧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是何方神圣。
结果一见面就看到她给夏悯一个巴掌,这样目中无人,骄纵蛮横的女人谭郁尧也能看得上,瞎了他的狗眼!
“谭郁尧我问你,那女人半点容不下小悯,难不成你还要跟小悯断绝关系不成!你他妈别忘了你这条命是谁救的!”
“我没说过跟夏悯断绝关系。”谭郁尧冷静对答,“只要她管住自己,鹿弥不会为难她。”
“放你娘的狗屁!”关嵘气得破口大骂,他指着门口,“你没看着,她那一巴掌扇得连半分犹豫都没有,你敢说她不会为难小悯!”
谭郁尧皱眉,“我说了,是夏悯招惹的她。”
“你跟她结婚才多久,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关嵘恨不得朝谭郁尧脸上抽几巴掌把他给抽醒。
谭郁尧眉毛皱得更深了,“她不是外人。”
“来个人把他给我拉出去毙了!”若不是警卫员拦着,关嵘现在就能掏枪抵谭郁尧脑门上。
他恨铁不成钢地问,“你喜欢她什么,那张脸?老子马上就出去把她那张狐媚子脸给刮了,我看你还喜不喜欢了!”
谭郁尧终于抬起头看向关嵘,他认真道:“你不许动她。”
关嵘睁大眼睛,震惊了几秒钟,然后爆发,“我去你妈的……棍子呢!把棍子给老子找出来,我今天非把这个混账打死不可!”
看着谭郁尧为了一个女人接二连三地忤逆他,关嵘气得快炸了。
以前那么懂事那么省心的一个孩子,现在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他真不知道那女人给谭郁尧灌了什么迷魂汤,能把他迷得六亲不认!
“关叔叔。”夏悯赶紧拦住即将暴走的关嵘,为谭郁尧求情道:“郁尧哥哥本来伤得就重,你有气也等他伤好了再说。”
“你看看。”关嵘抖着手指着夏悯,“小悯多关心你,你也舍得放任你那个老婆欺负她!”
明白解释没用后,谭郁尧不再开口,转头闭上了眼睛。
“反了你了,说话!”关嵘拧着眉毛。
“我就一句话,别动她。”
关嵘深吸一口气,最后点了点头被硬生生气笑了,他一拍大腿,“行啊!我不动她,我去好好认识认识她,看看她身上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谭郁尧睁开眼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关嵘指着身后那几包行李,“住你家,跟你那宝贝媳妇儿熟悉熟悉,我还算他半个老公公呢。”
谭郁尧紧皱着眉毛,“我给你安排房子,你别住我家。”
“老子不去!”关嵘一拍桌子,“我就住你家,你有本事就把我给赶出去!”
谭郁尧沉默着不再说话。
关嵘一挥手示意几个警卫员拿起他的包,然后转头跟夏悯说,“你就住医院里面陪着他,哪都不许去,把他给我看紧了!”
夏悯乖巧地点点头,“好。”
看着谭郁尧,关嵘狠狠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病房。
等关嵘离开后,秦尚带着鹿弥默默回了病房。
病房里的气氛并不融洽,地上四分五裂的椅子足以看出刚才发生了十分不愉快的事。
鹿弥一直没有说话,刚才病房里面满满的全是人,可她却觉得只有她一个人。
其他人都是一起的,唯独她是多余的。
方才秦尚在外面和她苦口婆心解释了一通关嵘的来历,她心中的不适变得更加浓厚了起来。
直到这一刻,鹿弥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始终在谭郁尧的世界之外,并且似乎永远也走不进去。
“鹿弥留下,其他人出去。”谭郁尧发了话。
夏悯还想赖着不走,被秦尚连拉带拽地弄了出去。
病房里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坐这里。”谭郁尧拍了拍手边的床单。
鹿弥低着头走了过去,坐在了他身边。
谭郁尧打开抽屉,从中拿出了一张卡片,上面写了一连串的数字,他把卡片塞进了鹿弥手中。
“这几天你搬出去住,这套房子位置不错,风景也好,住起来和檀苑一样舒服。”
鹿弥愣了愣,想到关嵘走的时候拎着的大包小包,看样子他要住进檀苑,而谭郁尧这么做是让鹿弥给他腾位置。
一时间,所有的情绪都堆砌了起来,委屈,愤怒,不甘,难过,让鹿弥咬住下唇,用力忍着眼泪。
原来她不仅走不进谭郁尧的世界,甚至连檀苑都进不去,她只是一个拥有临时居住权的人,等谭郁尧在乎的人来了,她就得卷铺盖走人。
上辈子商逸对她再怎么恶劣,也没有说把她从家里赶出去过。
可是现在谭郁尧却……
明明谭郁尧说过见不得她受委屈,说得大义凛然信誓旦旦,现在才多久他就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