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温清漓重重叹了口气。
“我当时也很惊讶,可魏贵妃说以我的容貌若是不入宫实在浪费。”
见她嬉皮笑脸的样子,迟宴声将头侧到一旁不再看。
温清漓笑意僵在脸上,轻咳一声正色道:“大人,我当场就拒绝她了。”
见迟宴声又转过头来,她双手撑着下巴,眸光闪烁地看着他。
“我和魏贵妃说,只愿嫁于有情郎,执手偕老。”
迟宴声并未因她赤裸的眼神而移开视线,而是躬身朝她凑近几分。
“你所说的有情郎,是谢云归?”
温清漓一个巴掌拍在他脑门上,迟宴声猝不及防被推着撞到马车内壁上。
捂着被打了一巴掌的额头,嗓音带了些怒意:“温清漓!谁给你的胆子。”
见他真的生气,温清漓也难以置信的看了眼自己的手。
她方才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没忍住。
还好她不是真的喜欢迟宴声,喜欢他的人也太遭罪了。
跟他表白那么多次,他还是记不住。
“大人居然还在怀疑我喜欢的人是谁?我都已经同大人表明心意那么多次了。”
她轻咬下唇,眼睑低垂,委屈极了。
“我那二姐姐的话你都信,就是不信我。嘴上说着护我一世安乐,结果做的尽是伤害我的事。”
迟宴声被怼得哑口无言,一时沉默。
过了一会儿,才听他缓声道:“是我错了,不该怀疑你。”
温清漓扭头依旧生着闷气,道:“那日大殿之上,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呢。”
见迟宴声不答,她又回过头补充:“不许骗我。”
他依旧沉默着,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温清漓一把扯出他的手,“手心都要被你掐出血了,还在忍什么?”
她另一只手抬起迟宴声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大人,或许我比你想象中的更强大,有些事你可以告诉我。”
迟宴声皱眉,拂开她的手,冷声道:“放肆。”
“大人!不要转移话题。”
温清漓眸色坚定的看着他,必须要一个答案。
良久,迟宴声在她的对视中溃不成军。
他缓缓道:“靠近我对你来说是最坏的一个选择。”
“在我这个位置上,想要杀我的人有很多。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或许对别人而言,这是件痛苦的事。”
“但是对我而言,无疑是件好事。这意味着我没有弱点,不会受人要挟。”
听到这里,温清漓已经大概明白。
“大人,哪怕我不靠近你,也有很多人想要害我。”
“所以,你说的那些我都不怕。我只怕不能与有情人终成眷属。”
看到迟宴声眼中的挣扎,温清漓知道这就是她能不能成功的关键所在。
只要解开他的心结,她的任务就会成功。
马车突然停下。
子页的声音传来:“到了。”
温清漓只得先下了马车,三人一同朝宫内走去。
一时间皆无言。
将她送至一处,迟宴声蓦然停下。
“去惠宁宫的路可还记得?”
“记得。”
“我不能进去,你自行去吧。”
温清漓抬眸看他一眼,“不是陛下传召吗?为何直接去魏贵妃宫中。”
迟宴沉声道:“陛下现下还在文华殿议事,结束后我会与他同去惠宁宫中。”
“你先去魏贵妃处,此事或可私下解决,不惊动陛下。”
温清漓明悟地点点头。
迟宴声是怕将陛下牵扯进来,她会受更大的惩罚。
她与二人拜别后抬步起来。
迟宴声叫住她,又叮嘱道:“你之前的回答很好,只要坚持下去就不会有事。”
温清漓回头冲他一笑,“知道了,大人。”
-
惠宁宫内
温清漓在宫女的带领下来到魏贵妃面前。
同上次一样,她躺在贵妃榻上,身形慵懒。
唯一不同的是,看向她的目光幽冷阴翳。
一看就有坏点子要用在她身上。
温清漓欠身行礼,“不知娘娘唤我有何事?”
魏贵妃缓缓起身,脚步轻抬走到她面前。
“你不知道吗?”
温清漓摇摇头,“魏贵妃的想法,臣女怎会知晓。”
绿萼在一旁怒道:“大胆!”
“偷了我们娘娘最爱的一只金簪,还敢不承认。”
温清漓面露惊愕,“臣女冤枉,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惠宁宫行窃啊。”
绿萼依旧喋喋不休,“还不承认。”
“那日只你一个外人来了惠宁宫,你走后不久娘娘就发现她的金簪丢了。”
“那可是陛下赠予娘娘的定情之物,你都敢生歹心。”
温清漓面色平静,不卑不亢道:“娘娘怀疑是我偷走的,可有证据?”
魏贵妃娇笑一声,“证据?”
“本宫抓人,不需要证据。说是你偷的,便是你偷的。”
见她如此猖狂,温清漓清楚,她就是要把这罪名安在她的身上。
“娘娘要如何?”
见她不再反抗,魏贵妃走到她面上,冷声道:“这就承认了?本宫还以为你会宁死不屈。”
她眸中闪过一丝嘲意,“如今看来,真是半分傲骨也没有。”
温清漓道:“是非对错,全凭娘娘一句话。这种时候,傲骨有何用?”
“大胆!”
绿萼上前,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刚刚消去红印的脸上又现出一个巴掌印。
“怎么跟娘娘说话的。”
“看来温府还没来得及教你规矩。”
绿萼又抬起手朝温清漓另半边脸打去,被她一把擒住。
“再怎么说我也是礼部侍郎之女,不是任你们打骂的奴才。”
“就算要定我的罪,也不是你一句话就能做到的。”
见她突然硬气起来,魏贵妃轻轻拍手,欢呼道:“说的好。”
“只可惜,礼部侍郎之女,不太够呢。”
“若是本宫要打你,岂不是能打的。”
温清漓抬眼看向她,对上她满是恶意的眸子,“娘娘到底想说什么?”
“本宫只是想告诉你,若想不受人欺凌。仅仅是礼部侍郎之女远远不够。”
“怎么?你不想掌握更大的权利吗?”
“你很委屈吧,我一句话就能把你叫到宫中,我的宫女都能欺负你,还要背上一个不知何时扣在头上的罪名。”
“哪怕是皇帝来查,你拿不出证据,这罪名也是板上钉钉。”
她凑近温清漓的耳畔,轻声道:“毕竟那金簪,就在你房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