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干啥你都知道啊!”我对大姐说道。
大姐看了看我,笑着说:“从打我知道你是谭宝锋,我就注意你的一切。开始我想让你去我家上学或者经商。报仇寻宝也就算了。”
“这咋能算了呢?”我急忙喊道。
大姐抬起手制止我,意思是不让我着急,她接着说:“我想人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是谭家唯一的一条根。我要为谭家保护好你,给谭家留下一条血脉。可是你坚决不同意,我知道谭家人都这么倔,也就没有再强求你。”
突然师傅冒出一句:“感情你们让我在这里开铁匠铺子,也是为了你们谭家报仇啊?”
师傅说完,师娘马上说道:“让你开铁匠铺子咋的了?也没害你,还让你赚钱了。”
大姐抬手示意他们不要争吵,她看着师傅说:“妹夫说得对,我是为了谭家复仇,才把你安排在这里。但我不能让你和你的家人受到伤害,现在看也确实如此。”
“啊!我明白了,那赵家树在这里学徒也是为了查找他叔叔飞雷的下落。原来我这铁匠铺子来的人都是有目的的。”师傅感慨道。
我看着师傅说:“我是凑巧留在这儿的,我是真想去找唐大壮,虽然他是我的假叔叔。这是我们在信里说好的,但他不知道我叫谭宝锋,更不知道我家被灭门的事情,我只是想冒充他的侄儿来闯荡东北,干啥方便一点,没想到他突然走了。”
师傅笑了,他说道:“也没啥,认识你这个徒弟我是赚了,并且赚大发了。一切都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师傅说完还哈哈大笑起来,似乎他有很大的喜事一样。
这时,我一直看着我的大姐谭宝娟,我心里纳闷,她咋还更名改姓了呢?大姐看到我看她,知道我心里有疑问。
她不紧不慢地说:“你不用看我,我知道你感到疑惑,我怎么会更名改姓。我告诉你那天晚上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
王羽馨走到桌前给她娘倒了杯水,我大姐喝了一口,然后不紧不慢地说:“我是家里的大头顶,我身下连着是你的三个哥哥。而我十五岁就出嫁了,我不想出嫁那么早,想在家多待几年。咱爹娘也是这个意思,他们也舍不得我。”
“那你为啥那么早?”我问道。
“他们王家相中了我,他们家扬言非我不娶,并且三天两头派人说和,咱爹娘同意婚事了,他们就急着完婚。爹娘被他们软磨硬泡没办法,就让我出嫁了。”
大姐可能是有点累了,她站起来在地上活动活动两腿,抻抻腰接着说道:“生下你大外甥和二外甥,也就是王羽洪和王羽涛,我就更不怎么回去了。
“家里还有很多地,雇了很多的长工短工,我要忙着照顾孩子,还要做饭操持家务。更没时间回去了,可是咱娘生了你之后奶水不够,我就经常回去喂你,因为当时我生下你三外甥,他夭折了。我奶水很足,而咱娘又缺少奶水。
“那段时间我总往谭家屯的家里跑,一直到你断奶。”
大姐停下不说了,似乎陷入了深思。我们都看着,不去打扰她。屋里很静,似乎能够听到每个人的心跳。
“可是,出事那天晚上我还真在家里。睡到半夜我被枪声和哭喊声惊醒,我从东厢房出来,看到咱爹拎着匣枪从上房冲出来,他看到我喊到‘快进屋,从后窗户逃出去,追你娘他们去!’然后,他推了我一把就跑到前边去了。此时,前院,西院都是火光冲天,枪声哒哒乱响。”
此时,我看到大姐好像有点眩晕,我刚要去扶她,王羽馨抓住她的胳膊,扶她坐下。
她接着说:“我到了后大墙下,看到咱娘坐在地上,她周围全是血。她的腿断了,肚子也中了好几枪。都是流弹打中的。我说,‘娘,我背你走’。”
“她不同意,说你小弟跑出去了,他去铁匠铺子了,你也快走。能活一个是一个。我看咱娘走不了了,等着也都是死。我说,我去追赶小锋。她不让,她说那样都活不成,你自己逃命就行了。”
“我从那个雪洞子钻了出去,只顾逃命。到了一水河西,找到一处人家借了棉衣,然后逃回了家。到家立刻和你姐夫说明了一切。我们立即搬家。
“然后,他自己回家,处理田产和遣散长短工。我也更名改姓,叫了谷淑娟。”
我问道:“是担心他们追杀你吗?”
大姐点头说:“是!后来我们就经商了,为了报仇我让你姐夫从政,因为他读过书,有文化,我们花了一些钱,他当上了海正县的县长文书,一点点的到了今天这步天地。”
“这也太惊险离奇了!说书也没有这么说的。”师傅感叹道。
“我都不敢回来收尸,担心遭到杀戮。后来,我暗中鼓动一些村民,由他们到胡啦县政府去闹,说死尸放在屯子里不是个事儿,政府出面,村民动手才把爹娘他们安葬在龟山脚下。”
此时的大姐已经气喘吁吁,浑身冒虚汗。我劝她说:“大姐,先别说了!歇歇吧!”
大姐有气无力地说道:“没事,歇一会儿就好了!”
突然,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刘锁子气喘吁吁地进来对我说道:“唐剑,你快出去看看!”
“咋的了?”我问道。
“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刘锁子说道。
我急忙跟着刘锁子出去,师傅也在我的后边跟着出来。
到了院子,我看到背着大枪的赵家树从马棚牵出马来,正要骑上去。我喊道:“家树,你干啥去?”
赵家树也不搭话,他仍然搬住鞍子准备上马,我快步走了过去,拉住他的胳膊问道:“你这是干啥去?”
“我,我找他们拼命,给我爹娘和赵柱报仇!”赵家树大声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