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吴国兵那个熟悉的身影。我们俩急忙快步走了过去,吴国兵看到我们惊喜地说:“你们可回来了,宋连长打算派人回去找你们呢!”
“他们在哪儿?”我问道。
“在里边啊!不敢在山外。他让我一个人出来找你们,我站在山坡看到你们从沟塘过来了,我就在这等着你们了!”吴国兵兴奋地说着。
“都没事儿吧?”我着急地问道。
吴国兵告诉我们说:“也挺吓人的,那么多人围住我们,多亏我们武器好,宋连长指挥得力,我们才顺利脱险。就是郭振的胳膊受伤了,不过,不严重,没有伤到骨头。我给他处理伤口了。”
吴国兵在前边带路,我们三人朝树林深处走去。很快到了他们休息的地方,是在一处非常隐蔽的树丛中,在林子外边是看不到的。
宋连长他们看我们回来,都站起来迎接我们。
宋连长奔我走来,但他没有看我,而是看着我的身后。突然,他说道:“有人跟踪!”
他这一喊,大家都紧张起来,他们立刻端起手提式轻机枪,看向我身后的树丛。我也赶紧转身回头看。
几只乌黑的枪口对准了树丛,但树丛里没有一点动静。看看没有动静,我对宋连长说道:“你看花眼了吧?”
宋连长仍然看着树丛,手里仍然牢牢地端着冲锋枪,嘴里说:“不会!一定是有人。”
说完,宋连长朝几名士兵一挥手,他们成环形包围过去。哗啦哗啦拉枪栓的声音。
“出来!再不出来开枪了!”宋连长吼道。
仍然不见人影,但树丛中传出来说话声,“别开枪!自己人!”
我听着这个声音咋这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了,我就盯着树丛一直看着。树枝动弹了,一个人走了出来。
他是举着双手走出来的,嘴里还喊着:“自己人,别开枪,别开枪!”我们一看是钱谷洪。
这小子偷偷溜走的,咋又回来了呢!
看是钱谷洪,大家把枪都收了起来,但是仍然看着他。宋连长特别朝他身后看去。
我明白宋连长担心他后边尾随着人。
宋连长威严地看着他问道:“就你一个人啊?”
钱谷洪衣衫破烂,脸上和手臂都有血痕,蓬头垢面的。身上的枪支和那包金子也都不见了。
一只鞋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脚上满是污泥和血迹。看着他的狼狈相,大家都懵了。
我走近他问道:“你这是咋的了?”
他低着头也不说话,我继续问道:“说话!”他不敢抬头看我,仍然低着头,他喃喃地说:“我,我财迷心窍,想拿着金子跑路。”
我打断他的话说:“你他娘的不跑路,谁也不会要你的金子。这不是都说好的事情了吗?我唐剑是为了报家仇才来的东北,我会稀罕你的金子?”
“不是,不是你,我担心——”
“你他娘的还担心谁啊?说!”我是真来气了。
“我是,我是想找解药能不能找到,啥时候找到也不知道,还不如拿着金子走呢。”钱谷洪说出了实情。
看他的样子是被野人逮住了,我问道:“那你咋还回来了呢?”
不问还好,一问钱谷洪哭了,他哭哭叽叽地说:“我被他们抓住了,他们把我绑上暴打一顿。枪被他们缴去了。”
宋连长愤怒地吼道:“你咋不开枪啊?你的枪是烧火棍啊?”
“我躲在一个深坑里,他们围住了我,没来得及开枪,他们就把我抓住了。”听了钱谷洪的话,高排长问他说:“你那些金子都被他们搜去了?”
这是个关键问题,如果他们知道墓穴里有黄金,那他们会更加愤怒,也会不惜力气找我们。
因为我觉得那些旗人还不知道棺材里有黄金。
钱谷洪告诉我们说:“金子在他们追我的时候就丢了,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听他这么说,我悬着的心落地了。
宋连长用鄙夷的眼神看着钱谷洪问道:“那你还找我们干啥?”
“不跟着你们,我就得死。”钱谷洪说道。
可能是职业习惯,吴国兵看到钱谷洪后屁股处的裤子有血,就问他说:“你受伤了?”
钱谷洪哭丧着脸说:“是,受伤了。”突然,他又改口说:“啊!没有!没有!”
大家看着钱谷洪都觉得奇怪,明明是出血了,咋还说没受伤。
吴国兵指着他的裤子说:“没受伤怎么出这么多的血?”
大家都注视着钱谷洪,都像看着一个怪物一样,他知道瞒不住了,便说道:“他们不是人,把我当女人使唤,他娘的疼死我了。”
大家这才明白,心里暗骂钱谷洪:“活该!咋不整死你!”
瓜小辫开始没明白,就问我是咋回事儿,我告诉他说:“被歼了!”
我这么一说他才明白过来,便走到钱谷洪身边,看着钱谷洪的脸问道:“旗人的小鸡鸡,不是酱缸里的蛆吗,蛆爬进你的屁眼儿,有那么疼吗。”
此时的钱谷洪顾不得脸面了,他尿叽叽地说道:“太他娘的大了,赶上小擀面杖了,那么多人我能受得了吗!”
看他这个倒霉样,瓜小辫气得大骂:“咋不干死你!”
说完,瓜小辫扭头走了。
看钱谷洪也挺可怜的,我对吴国兵说:“你给他处理一下伤口吧!”
吴国兵摇头说:“没法处理,裂了无法弄。我又没有针线,不能缝合。只能任由他自己愈合了。”
这时,宋连长对高排长说:“高排长,你带着张晨出林子看看,有没有人跟来。我们在林子里等你们!”
“是!”高排长答应后,带着张晨就往外走。
我嘱咐他们说:“加小心!”
高排长回头朝我点点头走了。
我先走到叶蔫巴身边,他看到我回来了要站起来,我摁住他说:“你坐着!别起来了。”
他顺从地坐了下来,满怀歉意地说:“唐剑,是我连累你们了。”
我笑着说:“别这样说,你也是为了找到解药,我应该代表金河和陈光谢谢你才对。”
他又想说什么,我打断他的话说:“啥也别说,你的伤也不重,会好的。我们一定把你背回去。”
看看天要黑了,我对宋连长说:“宋连长,我们就别走了。天亮再说吧!”
“也行,都太累了。歇息一宿,明天再走!”宋连长对我说着,便掏出仅有的一点干粮递给我。
“垫吧点吧!明天还要赶路。”
我接过干粮后,看看其他人也都有一点,就吃了两口。这时,高排长和张晨回来了。
我问道:“外边咋样?”
高排长告诉我说:“倒是没看到人,但是,我总觉得有点毛楞的,好像不太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