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拾卿轻轻摇头,眼中无奈与笑意交织:“还能传什么,无非就是京城里两个有名的断袖,在一起了。”
李回舟拨弄着炭火,接道:“外人都还好,只怕是到时候林兄和苏兄饶不了在下。”
“不会,林……” 温拾卿刚要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突兀的敲门声打断。
叩叩叩——,门外响起了小厮的声音:“公子,外头林大人和苏大人到访,此刻正在前厅等着。”
温拾卿和李回舟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一愣。
李回舟眉头轻挑:“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应当是马夫回到京城去,告知了他们,那子喻,是见还是不......”
李回舟话还未说完,目光不经意间扫向院门,只见院门 “吱呀” 一声被打开,林羽轩火急火燎地朝着这边奔来,脚步匆匆,神色焦急。
见状,他无奈一笑:“看来不见不行啊。”
温拾卿原本就是不想见的,毕竟她如今头疼的一阵阵的,喉结还掉了。
有一个人发现身份就罢了,怎么好端端的又要来两个。
她也顺着目光看到了院子里往这边走的两个身影,顿时慌了神,目光在房间扫了遍。
“别找了,不在这房里。”
李回舟想起当时在马车里,看到昏迷的温拾卿时,她脖颈上的假喉结已经松松垮垮地掉了一半,出于好奇,他轻轻一碰,那假喉结便彻底脱落。
之后,他鬼使神差地将其带回自己房间,想细细琢磨看是个什么东西。
“那怎么办?我不能这么见他们!”
正此时外头传来方才小厮的声音:“二位大人稍安勿躁,二位大人且等等,这外头风雪大,二位大人还是去前厅等,我家公子他......”
“你是说你家公子和温大人两个人单独在这里面?”林羽轩的声音拔高,透着震惊:“不行,我现在就要进去!”
“我家公子只是在给温大人抹药,还请二位大人稍安勿躁,莫要失了礼数!”
见林羽轩胡搅蛮缠的要往里闯,小厮见林羽轩一副胡搅蛮缠、非要往里闯的架势,急得满脸通红,整个人手忙脚乱地站在门前,伸开双臂阻拦。
“我不闯,但你让你家公子开门!”
小厮哪里肯挪步,将门口守得死死的。
外头的林羽轩心头越发慌乱,几次三番尝试都进不去,无奈之下,干脆扯着嗓子大声喊:“归远!归远!”
李回舟抬手捏了捏眉心,深深叹了口气,将方才放下的黑色貂皮外袍给温拾卿披上:“不介意的话穿这个?这个毛多,能遮住喉咙。”
温拾卿连忙披上,厚厚的一圈茸毛将脖颈尽数遮住:“谢谢归远。”
“你今日同我说了很多次谢谢了,子喻,不必谢我。”
待她穿好后,又仔细检查了遍,李回舟这才开门将人放了进来:“林兄,苏兄,稀客啊。”
林羽轩眉头紧锁,冲进了屋子,当目光看到坐在床上的温拾卿时,只看到他虚弱的笑了笑:“林兄,珩之,你们怎么来了。”
床上的温拾卿发髻微微凌乱,手握着披风,坐在床榻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又一副.......的模样。
林羽轩耳朵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到了,他整个人如遭雷劈,愣在了原地,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的视线死死地落在温拾卿身上那件貂皮外套上,这分明就是李回舟的!
不知怎的,他脑海中闪过一些不堪的念头,脸色瞬间变的铁青。
苏景逸也是眉头一锁,脸色微变。
林羽轩猛地转头,双目圆睁,目眦欲裂地瞪着李回舟,那眼神仿若要将对方生吞活剥:“李归远!你是趁着子喻受伤?你你怎么他了?!你怎么敢的啊!”
说罢,撸起袖子,作势就要冲上去与李回舟拼命:“本少爷要跟你拼了!!你个衣冠禽兽!”
李回舟没从林羽轩那一连串愤怒的质问中回过神来,只觉眼前黑影一闪,紧接着,左脸传来一阵剧痛,“砰” 的一声闷响,他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整个人被打得踉跄着后退几步。
“林羽轩,你疯了!” 温拾卿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来不及多想,急忙从床上起身,推开两人走到李回舟身旁:“归远,你没事吧?”
可别把他甲方打生气了,到时候乱说话就不得了。
李回舟抬手捂住红肿得愈发明显的脸颊,脸上挤出一丝苦笑,眼中却并无半分对林羽轩的怒意。
他摇了摇头,先安抚温拾卿:“我没事,子喻你怎么下床了?快回去休息,你的头还需要卧床。”
“归远?子喻?”林羽轩气的胸口大幅度起伏,他瞪着不可置信的眼:“你......你们!不对,一定是归远,是你哄骗他了对不对?”
说着又逼近了一步,手握着拳,像是随时要再出手。
“林羽轩!够了!”温拾卿再也忍不住,大声喝道。
苏景逸在一旁,目光一直复杂地追随着温拾卿,直到看到他一声厉喝后忍不住扶了扶额,苏景逸这才将林羽轩往后拉了拉,随后上前一步,微微蹙眉,关切问道:“头疼?”
“林兄,”李回舟摸了摸红肿的脸颊,无奈道:“子喻他头受了伤,让他先回床上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说?”
“我想你们是误会了。”
等温拾卿上了床,半靠在床头,房间里的三个男人才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李回舟将自己在回京的路上遇到温拾卿马车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把给他请大夫的事情都说了,除掉了其中他是女子,其他都一一讲述。
林羽轩这才知晓自己错怪了他,语气几分愧疚,当他的目光再次瞥见温拾卿身上那件貂皮袍子,刚平息的疑惑瞬间又冒了出来,语气中带着几分狐疑,质问道:“那你这袍子是怎么回事?”
“林兄,”李回舟一边给自己的脸颊敷药一边无奈笑道:“外头雪下得正大,寒气逼人,子喻受了伤,身子骨本就虚弱,我不过是把这袍子借给他穿穿,让他能暖和些罢了,真没别的意思。”
这下,林羽轩彻底闭了嘴。他抬手尴尬又懊恼地摸了摸鼻尖,眼神不自觉地瞄向床上一脸愠怒的温拾卿,缓缓走了过去:“子喻,对不起,我错了。是我太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