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微微挑眉,杜如霜想起二人第一次,便是在汤泉宫,那日她连连求饶。
“夫君你也太......流氓!”
“汤泉温度高,不多吃些,容易头晕!夫人想什么呢?”
杜如霜咬牙切齿片刻,为他夹了一块羊肉。
“那夫君也多吃些!”
“遵命,可不能拖夫人后腿。”
杜如霜再次咬牙切齿。
二人果真都吃了许多,正值七月,终南山郁郁葱葱,鸟鸣阵阵。
只是不多时,便听不到鸟鸣,只能听到二人的喘息与吟吟声。
再次进入温软的水中,杜如霜依旧不禁感慨。
“好舒服啊,真想日日住在这里,只可惜夫君还要忙。”
“只要夫人在,哪里皆好。”
杨暄随意把玩着夫人的手,白皙修长,柔若无骨。
“听玉阙说沈夫人让她刺绣,手上扎满伤口,大唐女子真不容易。”
杜如霜叹了口气。
早觉得夫人不像这里的女子,只是不知她来自哪里。
“夫人那里的女子是何模样?”
杜如霜惊讶,他竟知我来自别的地方?不过也正常,毕竟我变化太大了。
“我们那里的女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甚至不成婚,不生子皆无所谓。”
“听起来的确不错,夫人何时带夫君去瞻仰一番?”
杜如霜嘿嘿一笑:“可是那里衣服穿的很少,怕你接受不了欸!”
莫不是树叶遮身?杨暄问:“原始部落时期?”
“哈哈......怎么会呢,夫君想的也太远了。”
杜如霜大笑。
“我们那里像如今的天气,穿短裙短裤,到这里。”
说着杜如霜在大腿比划一下。
杨暄微微皱眉,如此夫人的身体岂不是会被别人看到?
“夫人可有穿过?”他的语气微冷。
“自然穿过呀,还有去海边都要穿比基尼的,比这还要短!”
还要短,那岂不是几乎没穿?杨暄手握成拳,调整一下呼吸。
“以后不许穿!”
见他十分严肃,杜如霜憋着笑,憋不住就大笑起来。
真是个醋坛子!
“哈哈......”
见夫人笑的如此猖狂,杨暄十分不悦:治不住你了是不是!
他一把将她压在身下,重重到底吻上去。
感觉到他坚实的肌肉,杜如霜全身血液涌入胸口,心跳乱了节拍。
缠绵之间,杨暄问道:“以后不许穿!夫人可记住了?”
“你在时才穿可好?”
“那可以!”
好想带他到千年之后啊!以夫君之容貌,岂不是会有许多迷妹?
那里的姑娘各个会撩,夫君会不会扛不住啊!
唉,他一个日日流连青楼之人,不好说呢!
“夫人似乎有所忧愁?”
“夫君会喜欢上别的女子吗?”
杨暄不解:“为何这样问?”
“若是你遇到比我更貌美的女子,是不是也会心动?”
“夫人是觉得夫君未见过更美貌的?”
也是,长安城内秦楼楚馆众多,他不知去过多少家呢!
“那若是性情也如我这般呢?”
杨暄思忖片刻:“还真不好说!”
果真是!难怪七年后他遇到我便又喜欢了!那回到千年后岂不是十分容易动心?
“花心大萝卜!”
杜如霜推开杨暄,他却掐着她的腰,将她翻转过来,腰部用力,她不禁尖叫起来。
片刻后二人躺在水中,筋疲力尽,杨暄摩挲着她的手,微微喘息。
“夫君此生只喜欢夫人一人。”
“不信......”
“如何才会信?”
“除非......算了,你又不会一诺千金,即便真的一诺千金,等你变心了,甩给我千金,跟别人跑了也未可知!”
杨暄‘噗嗤’一笑:“夫人哪来的如此多的歪理邪说!”
又将她揽入怀中:“夫人下次再不信也不迟。”
此言果真奏效:“好吧!”杜如霜说。
接下来几日杜如霜学会打马球,且杜游婚事在即,二人回了长安。
杜将军不在,且杜游夫人是陇西节度使梁秋成的嫡女,并非长安贵女。
成婚场面自然不如杨府沈府热闹,但也忙碌了好几日。
杜如霜带着杨府下人一起帮忙置办的。
杜游夫人梁鹤月出自书香世家,文采绝佳,容貌大气端庄,十分仰慕杀伐果决的将门。
“夫人怎么了?”
婚宴过后回到花信轩,正用着晚膳,杜如霜拧着眉陷入了沉思。
杨暄的声音将她思绪唤了回来。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
今日在婚宴上,见了王纪与云安郡主,得知二人已经定了亲,她的心揪了一下。
七年后,她知道王纪丧妻,只是一直不知道他夫人是谁,如今......
云安郡主金枝玉叶,才华卓然,妙手丹青,年方十八。
却要在三年之后难产而死,命运对她也太过残忍了。
她心悦于王纪,提起亲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想必即便知道自己的下场,也愿意嫁他。
在命运面前,杜如霜深感无力。
那么她与杨暄呢?
墨染与杜如霜怎么可能共存?
她现在有些后悔,七年后的她,从未打听过杨暄夫人之事。
因为那时的她,对杨暄压根就不感兴趣,听到的最多就是他权势滔天,飞扬跋扈,心狠手辣,残害无辜。
风流多情,流连青楼,金屋藏娇,目中无人。
她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杨暄最怕夫人不悦,却什么也不说了,那会让他感觉随时要失去她。
“夫人别想了。”
他起身将夫人横着抱了起来。
杜如霜苦笑了一下,他总是能一眼看穿。
杨暄抱着杜如霜并未去床榻, 而是出了门。
“夫君这是做什么?”
杜如霜边说边挣扎着要下去。
他说:“陪夫君荷下吃酒。”
杨暄本想等自己生辰那日再如此的,但夫人心情不好,那便提前吧。
她的惆怅被他打断,如今已经一扫而光。
“好啊!吃荷花米酒!我记得库房有的!”杜如霜欢快地说。
他笑着说:“听夫人的。”
不多时,二人在一艘画船对坐,船已停靠在荷花深处,舱内酒香四溢,面前还有几盘清凉解腻的糕点。
“这艘船比去年的宽敞豪华多了耶!”
杜如霜打量着一间房大小的船舱,屏风、熏炉、浴池、床榻应有尽有。
杨暄抿嘴一笑:这是他前段时间吩咐人定做的。
“夫人喜欢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