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高课铁门在晨雾中泛着青灰色的光,门楣上的\"大日本帝国陆军特务机关\"鎏金大字被朝阳染成锈色。陈默数着门钉时,皮鞋跟突然被铁链缠住——军犬的喘息混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日本宪兵狐疑地看着陈默,刺刀尖仍在采访本封皮上划动,发出令人心悸的细响。
“你的,证件的拿出来看看!”宪兵恶狠狠地说道。
陈默心中一紧,他知道这是一个危险的时刻。他深吸一口气,冷静地从口袋里掏出南造千鹤给他的证件,递了过去。
宪兵接过证件,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然后皱起眉头,“这个,真的假的?”
陈默强作镇定,“这是特高课松本少佐亲自给我的,怎么会有假?”
宪兵将证件扔回给陈默,“不行,我们要检查你的包裹!”
陈默紧紧地握着油布包,“这是松本少佐的重要文件,你们不能随便检查!”
宪兵冷笑一声,“少佐的文件?那更要检查了!”说着,他举起刺刀,准备强行打开包裹。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住手!”
陈默和宪兵都转过头去,只见一个日本军官走了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军官严厉地问道。
宪兵连忙敬礼,“报告长官,这个人说他是特高课艺术顾问,送《华北治安战》译稿,我们怀疑他的身份,所以要检查他的包裹。”
军官看了看陈默,又看了看宪兵手中的刺刀,“松本少佐的东西,你们也敢乱动?”
宪兵低下头,“对不起,长官,我们只是执行任务。”
军官挥了挥手,“让他进去吧,不要耽误了松本少佐的事情。”
陈默松了一口气,向军官点了点头,然后通过跟着他快步走进了门内。
走廊的荧光灯管发出“滋滋”的声音,仿佛是一群被惊扰的蜜蜂在愤怒地抗议着。陈默的皮鞋跟在瓷砖地面上拖出的细响,如同一条阴险的毒蛇,在寂静的走廊里游走。经过第四个监听孔时,他听见审讯室传来《荒城之月》的留声机杂音,那声音就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哀嚎,令人毛骨悚然。
“陈顾问今日准时得犹如那精准的时钟。”南造千鹤的声音从转角飘然而来,她的和服腰带系着崭新的藏青缎带,那缎带边缘绣着的细密海浪纹,恰似一片汹涌澎湃的海洋,仿佛下一刻就要张开血盆大口,将人无情地吞噬。“松本少佐在等您。”她的阳伞尖如同轻盈的舞者,轻点着地面,那漆绘的樱花在瓷砖上投出十二道阴影,宛如十二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美不胜收。
“松本少佐有召唤,岂敢怠慢,今日南造课长的和服真是美若天仙,那海浪纹恰似海军军部的暗纹,令人惊叹。”陈默面带微笑,他的声音恰似那柔和的春风,轻抚着人们的耳畔。
南造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冷若冰霜的笑容,阳伞尖如同毒蛇的獠牙,猝不及防地戳向陈默的手腕:“陈顾问该关注的,应当是译稿的准确性。”她的指甲犹如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划过陈默的采访本,“毕竟松本少佐对‘梅雨季节’的批注,可是视若珍宝的。”
松本少佐的办公室里弥漫着浓郁的抹茶味,那味道仿佛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让人感到窒息难耐。陈默的皮鞋尖小心翼翼地碾过榻榻米时,敏锐地察觉到草席下隐藏着三道不同方向的暗门,那暗门宛如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默默地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落地窗外,虹口码头的货轮汽笛正有节奏地鸣响着,那声音如同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陈顾问来得恰到好处。”松本的手指如同灵动的精灵,在军用地图上敲出三八式步枪的节奏,“陈顾问的《华北治安战》译稿翻译得如何了?”
陈默赶忙毕恭毕敬地递上《华北治安战》译稿,并谦卑地说道:“少佐大人要的译稿已翻译完成,请少佐大人过目。”
松本结果译稿,犹如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翻阅起来。过了一会,只见松本的脸上绽放出如春日暖阳般和煦的笑容:“陈顾问,真是太棒了!翻译得简直天衣无缝。对了,今早日本本土来的油轮发来急电,说是在公海遭遇了风暴。特区的居民们都惶恐不安,麻烦陈顾问帮忙写一篇稿子,宣传一下我大日本帝国的油轮安全可靠,以安抚一下家属们那如惊弓之鸟般的心。”
陈默的钢笔尖犹如一把锋利的剑,划破信封上的火漆,露出内里那神秘的密电码:三页纸上,唯有“北风”“浊流”“暗礁”这三个词如幽灵般重复出现。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上周在码头看见的运煤船,那船身暗格的编号,恰似这三个词的片假名首字母组合。“贵国的气象预报,倒是和航运文件一样严谨。”他用钢笔尖轻轻地戳了戳地图上的舟山群岛,仿佛在挑衅着什么,“只是这‘北风’若持续不停,恐怕要影响吴淞口的卸货效率吧?”
(新增段落插入在陈默与松本少佐对话过程中)
松本的手指像被电击了一般,突然收紧:\"陈顾问对港口如此熟悉?\"他的日语口气骤然加重,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听说你老家在抚顺,对煤焦油的气味应该不陌生吧?\"
陈默的太阳穴突然刺痛,这是头顶词条即将浮现的征兆。他佯装整理衣领抬头,果然看见松本少佐头顶浮现出暗红色文字:
【陆军中佐\/特高课特殊物资监督\/真实军衔:大佐(隐藏)】【当前心理:怀疑值78%|杀意值43%|正在回忆昨日与731部队的密电内容】。
\"抚顺的煤焦油,哪有大日本帝国的'工业用油'那么金贵。\"陈默的回应刻意加重\"工业用油\"的发音,果然看到对方头顶的心理数值开始波动。当他的目光扫过松本右手时,新的词条突然炸开:【戒痕辐射值:3.67μSv\/h(接触生化物品48小时内)】。
松本的瞳孔瞬间收缩,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揪住,他的手按在桌下的警报器上,却迟迟没有按下。陈默视线下移避开对方突然飙升的【杀意值62%】,弯腰捡钢笔时,新的黑色词条从保险柜缝隙渗出:【货物清单载重36.7吨(对应毒气罐容积)|运输负责人:南造云子(已灭口)】。
\"少佐,\"他捡起钢笔,发现笔尖残留的墨迹正与松本头顶的【心率118】同步震颤,\"贵国海军在淞沪的布防图上,似乎遗漏了十六铺码头?\"
松本头顶的词条展示显示当前心理数值突然定格在【杀意值89%|谎言准备度97%】,但浮现在脸上的却是春风般的笑容:\"陈顾问对军事布防也有研究?\"取出卷宗时,陈默分明看见他后颈渗出细密的。
松本那张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脸上,突然间绽放出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陈顾问对军事布防也有研究?”他如同变戏法一般,从保险柜中取出皮质卷宗,“其实丸号的卸货计划尚未确定。”就在他翻开卷宗的一刹那,陈默的目光如鹰隼般敏锐,瞥见内页边缘那宛如樱花般娇艳的水印——731 部队专用的防水纸,“若陈顾问有兴趣,明日可随我去海军军部拜访?”
这无疑是陈默梦寐以求的良机。他不动声色地按住怀表,犹如一位高明的魔术师,让内部的微型胶卷在悄然间曝光:“能为帝国效力,实乃我的无上荣幸。”他看似不经意地让钢笔尖在卷宗封面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不过在那之前,我想确认一下——‘丸号’运载的‘工业用油’,是否需要特别的防潮措施?毕竟上海的冬天,连黄浦江都会被冻得如同镜面一般。”
松本的手指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悬停在卷宗上方,眼底闪过的警惕之光,犹如黑夜中的闪电。“陈顾问真是爱开玩笑,那些不过是普通物资罢了。”然而,他合上卷宗的动作却显得过于突兀,仿佛想要掩盖什么秘密,却恰恰暴露了第三页的关键数据:卸货时间标注的“戌时三刻”,恰似那潮汐最高点的惊涛骇浪。
当南造千鹤的阳伞尖如毒蛇的獠牙般戳在陈默后背时,他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走廊尽头的消防栓。玻璃上的倒影清晰地显示,她那身和服的腰带已然换成了蛇纹款——这是特高课更换密电码的危险信号。“陈顾问对军部如此期待?”南造的声音仿佛浸了冰的甜酒,冰冷中透着丝丝甜意,“只是有些秘密,就如同那深海中的明珠,又岂是你这区区笔杆子能够探寻的?”
陈默突然停住脚步,钢笔尖在墙面划出无意义的弧线——实则是将\"戌时三刻吴淞口36.7吨\"三个信息,转化为《孙子兵法》第三十六计的暗语。这些信息将通过他的采访本,随着油墨渗透进纸张纤维,在特定显影液下显形。
特高课的铁门在身后关闭时,陈默听见南造千鹤用日语低吟《祈りの歌》——那是间谍组织的死亡预告。他摸向口袋里的薄荷糖,糖纸的褶皱早已被体温焐热,显露出用盲文刻下的三个字:\"汇山港\"。这是他昨日在码头听见的搬运工私语,与松本卷宗里的坐标暗合。
码头的汽笛再次响起,这次的节奏变成了单调的长鸣。陈默望着远处驶来的丸号油轮,船身的锈迹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金光。他知道,所谓的\"北风浊流暗礁\",不过是毒剂运输的掩护代码,而真正的卸货时间,就藏在松本少佐戒痕的辐射数值里——36.7,既是毒剂重量,也是人体体温的临界值。
南造千鹤的阳伞尖突然指向落日的方向,伞面上的樱花纹章在余晖中显得格外刺眼。陈默握紧钢笔,笔尖的铁屑正与怀表内的磁铁发生反应,在采访本上拼出\"今夜子时\"的字样。他知道,这将是他潜入海军军部的最佳时机——用敌人的密码,解开敌人的秘密。
当丸号油轮的锚链砸进黄浦江时,陈默的钢笔尖正在采访本上记录:\"1937年11月15日,阴,有雾。\"字迹下,铁屑与墨水混合的痕迹,正悄悄拼出\"毒剂吴淞口子时\"的密语。这些信息,将随着他的脚步,化作千万片无声的落叶,飘向每一个需要警惕的角落。
而他的谍报之旅,才刚刚开始——在特高课的阴影里,在间谍的冷笑中,用一支钢笔,与整个战争机器周旋。毕竟,有些密语,从来不需要他人施舍,只需要敌人自己的破绽,和一颗永不屈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