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律师激动地说道:“温总啊,您可算是想通了!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们手里掌握的证据可是相当充分呢,有足足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够胜诉啊!”
温余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自信的微笑,他淡淡地回应道:“百分之八十?足够了。”
张律师见状,心中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他连忙说道:“那我现在就立刻去办理相关事宜,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林夕悠悠转醒,睡眼惺忪地看着窗外,发现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夜晚的黑暗如墨汁般浓重。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自己睡了好长时间。
转头看去,乔梦和顾西舟并不在病房里,想必是下楼出去买晚餐了吧。而许锦安正静静地坐在病床前,专注地看着她,似乎一直在等待她醒来。
当林夕的目光与许锦安交汇时,他立刻站起身来,满脸关切地问道:“林夕,你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林夕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用叫医生,我就是有点口渴,想喝点水。”
许锦安连忙点头,转身快步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温水。他小心翼翼地端着水走回来,坐在床边,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然后,他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水,轻轻地送到林夕嘴边。然而,由于林夕身体虚弱,无法很好地控制吞咽动作,水不断地从嘴角流出来。
许锦安见状,眉头微皱,有些自责地说:“对不起啊,林夕,我这样喂你不太方便。我让顾西舟他们买点吸管上来吧,这样你喝起水来会更方便一些,也不容易呛到。”
林夕微微一笑,眉眼弯弯,宛如夜空中的月牙儿一般,轻声说道:“安哥,你真聪明,我都没想到呢。”
许锦安听了,脸上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温柔地说:“你才是最聪明的,我只是想到了一个比较简单的办法而已。”
就在这充满温情的时刻,一个不速之客如鬼魅般悄然闯入,打破了这份宁静与美好。这个人,正是许锦安生理上的父亲——许一珩。
许一珩站在门口,目光直直地落在屋内那温馨的场景上,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感。他无法接受眼前所见,因为在余恬每天给他灌输的观念里,他的儿子已经成为了一名同性恋者,这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事实。
许一珩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门口,凝视着许锦安和林夕之间的互动,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感,有震惊、有失望,更有无法言说的愤怒。
不知过了多久,顾西舟和乔梦回恰好走过来,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许一珩。他们礼貌地问道:“您好,请问您找谁呢?”然而,许一珩对他们的询问恍若未闻,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屋内的情景所吸引,根本无暇顾及这两个陌生人。
终于,许一珩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顾西舟和乔梦回,然后毫不犹豫地推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对屋里的两人怒喊道:你们在干嘛,许锦安你现在怎么堕落成这样了。
许锦安看到是许一珩连忙站起来把林夕护在身后冷漠的说道:我是什么样子与你无关。
许一珩生气的大声喊道:我是你父亲,我怎么管不了你了,真是反了你了。你余阿姨说的没错,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许锦安听到他许一珩说那个贱人瞬间暴怒道:你只是我生理上的父亲,还有我小时候你不管我,现在跟没有资格管我,我不管那个贱人怎么给你说的,但我现在告诉你,我在堕落也比你这个没良心的畜生强。
许一珩抬手就想打许锦安,顾西舟看到后连忙进来拉住了许一珩,乔梦生气的对他说:许先生,这里是医院,禁止大声喧哗,如果你是来看望病人的,我们欢迎,如果你来找事的,不好意思,你在不走的话我就喊保安了。
许锦安又道:你打啊,你这一巴掌下去,我就告你故意伤人罪。
许一珩气的发抖指这病房里的人恶狠狠说道:好 好 好,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就怒气冲冲的走了。
许一珩走出医院后接到余恬的电话,余恬在那头哭哭啼啼的说道:一珩,你快回来吧,有一群人在我们家里让我们搬出去,现在正在搬我们的东西。许一珩一听,心中焦急万分,连忙柔声安慰道:“恬恬,你别哭啦,我马上就到家了哦。”话音未落,他便急匆匆地上了车,猛踩油门,风驰电掣般地往家里疾驰而去。
许一珩离开后,病房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过了好一会儿,顾西舟才缓缓开口打破沉默:“快吃饭吧,不然排骨汤都要凉了,排骨汤凉了会很腥的。”乔梦也赶忙附和道:“对呀,快吃饭吧,别饿着肚子啦。”
许锦安把排骨汤舀到碗里,走到林夕的病床前,准备给她喝。乔梦见状,连忙说道:“许同学,还是我来喂林夕吃饭吧,你也赶紧去吃点东西吧。”然而,许锦安只是看了乔梦一眼,便坚定地回答道:“不用了,我来就好。”
乔梦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林夕却突然打断了她,轻声说道:“就让安哥喂吧,小梦,你去吃饭吧。”许锦安闻言,打开餐盒,温柔地对林夕说:“林夕,你期待见到你父亲吗?”
林夕微微挑起眉毛,语气淡漠地回答道:“没有期待过,不过,我也不需要父亲。”
许锦安回忆的说道:我小时候一直想为什么我的父亲要去关心别人而忽略我。我从小跟保姆一起生活但是保姆是拿钱不办事的。整天把我关在家里,我跟父亲说保姆对我不好,我想跟着他,生活苦一点也行。可是他只会冰冷的对我说:我很忙,你能不能别来烦我。后来我看见他在隔壁为别人的女儿庆祝生日,把别人的女儿轻轻抱起像是自己的一样,呵护着她,我很羡慕。
林夕安慰道:安哥,你不用羡慕她,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许锦安说:你说的对,我才不羡慕她,我不需要爸爸,我只要和我爱的人在一起就可以了。
孺子可教也!
她转向许锦安,\"不过说真的,我现在好想吃火锅、烧烤、麻辣烫、小蛋糕呀。\"她夸张地叹了口气,\"医院的饭菜都快把我吃成兔子了。\"
许锦安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揉了揉林夕的头发,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易碎品。他顿了顿,\"等你好,我带你去。\"
林夕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来。\"我什么时候才能好呀。\"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腿,声音里带着少见的脆弱。
乔梦立刻坐到床边,握住林夕的手。\"伤筋动骨一百天呢,好好养着,你还年轻要重视起来。\"她的语气像个操心的长辈。
林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乔梦,你好像我妈呀。\"她的笑容突然凝固,声音低了下去,\"可惜了...\"
\"可惜什么?\"乔梦疑惑地问。
病房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林夕抬起头,病房里的灯光,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也照亮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
\"可惜我妈她红颜薄命呀,那么年轻就去世了。\"林夕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乔梦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慌乱地松开林夕的手。\"不好意思,林夕我不知道,阿姨已经...\"
\"没关系的,\"林夕摆摆手,勉强笑了笑,\"都过去好多年了。\"她转头看向窗外,看着窗外的夜景\"就是过几天就要清明节了,我这咋去扫墓呀。\"
许锦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林夕侧脸上,看到她强装坚强的样子,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
\"我推轮椅带你去。\"许锦安突然开口,声音坚定。
林夕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家那边比较偏僻呀,估计轮椅在墓地那边没法走。\"
顾西舟一直靠在墙边听着,这时直起身子,\"我和许锦安交替背你上去。\"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这已经是既定计划。
乔梦立刻举手,\"那我拿纸钱和贡品!\"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找到了弥补刚才失言的方法。
林夕看着三个朋友,眼眶微微发红。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可以,有你们真好。\"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调皮,\"吃饱了就好困呀,我睡了,养精蓄锐等我好了,一起出去玩。\"
许锦安上前一步,轻轻为她拉好被子。\"好,你睡吧。\"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碰到她的伤处。
\"你们也注意休息啊,晚安。\"林夕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笑意。
\"晚安。\"乔梦轻声回应,和顾西舟一起轻手轻脚地收拾着病房里的东西。
许锦安对两人说:\"你们去隔壁病房睡吧。\"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林夕的脸。
乔梦和顾西舟点了点头,收拾完餐具后悄悄离开了病房,关门的声响几乎微不可闻。
病房里只剩下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许锦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落在林夕平静的睡颜上。
林夕在睡梦中轻轻翻了个身,眉头微蹙,似乎梦见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许锦安下意识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她时停住了。他的手指在空中停留了几秒,最终只是轻轻为她掖了掖被角。
护士进来查房有没有什么问题后,又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许锦安等护士走后躺在隔壁的空床上,侧身看着林夕的方向。黑暗中,他只能看到她模糊的轮廓,但那个身影已经深深印在他的心里。
他想起林夕提到清明节时眼中闪过的悲伤,想起她每次提起母亲时那种故作轻松的语气。许锦安在心里一阵心痛。
窗外,月影遍地,桦树婆娑,美好的时光,即使黑暗也显得格外柔和。
医院的走廊偶尔传来护士的脚步声和推车的轮子声。许锦安听着林夕均匀的呼吸声,不知不觉也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