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呢。”文景妤将手里用油纸包好的糖葫芦递了过去,叮嘱道,“可别贪嘴一次吃完,小心牙疼。”
战王站在一旁,看着姐妹俩亲昵的互动,冷峻的眉眼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宠溺,心里盼望着早点能融入进姐弟妹三人中去。
这一日,他又在县主府用了晚膳,直到月上柳梢才告辞离去。
战王刚一回府,暗卫就现身回禀道:“王爷,那五个乞丐已经送出了京城。”
战王微微颔首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暗卫退下后,战王想着文景妤今天的反击,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心想,果然是自己看中的姑娘,和自己一样,对待敢算计自己的人,绝不手软。
次日清晨,金銮殿内庄严肃穆,文武百官整齐排列,静候早朝。
皇上刚坐上龙椅,就扫视了最前排站着的许丞相、镇国侯、户部尚书以及周太傅几人一眼。
而这一眼,让金銮殿里的所有大臣都低下了头,而太傅几人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
随着一声“有本启奏,无本退朝”的高呼后,却没有任何大臣站出来上奏。
见没有人上奏,福公公迈着细碎的步伐,缓缓走到大殿中央。
只见他展开手中明黄色的圣旨,声音尖细而洪亮,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开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傅周永义,身负朝廷重任,却治家不严,致使其孙女周海馨养成骄纵跋扈之性,竟敢带头设计陷害杏林县主。
此等行径,实乃辜负朕之殷切厚望,有违臣子之道。今朕决意革除周永义太傅一职,令其即日离开京城,返回原籍,且永世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
丞相许庆祥、户部尚书沈知礼、镇国侯赫连城,亦因管教子女不力,放纵自家女儿参与陷害杏林县主之事,难辞其咎。
现各罚俸禄半年,以儆效尤。望诸位爱卿,以此为深刻教训,务必严明家规,恪守职责,勤勉奉公,勿再重蹈覆辙。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殿内顿时一片寂静。
众人神色各异,反应各不相同。
那些从未对战王有过非分之想,一直本本分分的官员,心中暗自欢喜,觉得朝堂风气或许能借此得到整顿。
而另一部分人,尤其是那些原本希望自家闺女能嫁给战王,从而攀附上权贵的官员,则满心忧虑。
他们深知,经此一事,自家闺女想与战王缔结良缘,已然是毫无希望,不禁在心中暗暗叫苦。
宣旨太监刚刚退下,紧接着,又一道懿旨如疾风般接踵而至。
不过,这道懿旨并非在金銮殿上宣读,而是由太后宫中来的嬷嬷,分别送往了相关几户人家的府上。
嬷嬷神情肃穆,先后进入丞相府、户部尚书府、镇国侯府以及太傅府。
每到一处,嬷嬷便高声宣读懿旨:“太后懿旨:许氏梦琳、沈氏念瑶、赫氏容雪、周氏海馨,身为闺阁女子,却行为不端,举止乖张,严重有辱闺阁训诫。”
“今着令四人,即日起前往静心庵修行,为期三年。旨在让她们修身养性,涤荡心灵。若三年内仍无明显长进,不得归家!”
这道懿旨犹如晴天霹雳,瞬间在几户人家中掀起轩然大波。
宣读懿旨的嬷嬷离开后,各府皆是一片混乱。
丞相府内,许夫人听闻女儿要去静心庵修行三年,顿时两眼一翻,直接晕厥过去。
身旁的丫鬟们惊慌失措,都围了上去,又是呼喊又是掐人中,手忙脚乱地救助。
“夫人!夫人您醒醒啊!”
“快来人啊,去请府医!”
户部尚书府里,沈夫人“扑通”一声跪地,双手掩面,放声痛哭,哭声中满是对女儿的心疼与无奈。
“我的念瑶啊,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啊!这可叫为娘怎么办啊!”
镇国侯府中,赫夫人面色铁青,死死咬住嘴唇,直至口中尝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却依旧强忍着悲痛,不肯发出一丝声响。
而太傅府内,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江清柔早已哭干了眼泪,双眼红肿如桃,神情憔悴不堪,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太傅则一脸木讷,往日的威严与神采早已消失殆尽,此刻的他,尽显落寞与沧桑。
“母亲,我不去!那破庵里都是些粗使婆子,条件艰苦得要命,我去了会死的!”
赫容雪紧紧拽着母亲的衣袖,声泪俱下地哭喊着,眼神中充满了抗拒。
赫夫人心疼地一把抱住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低声安慰道:“雪儿放心,母亲不会让你在那里受苦太久的。”
说到此处,她眼中陡然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咬牙切齿道:“至于那个杏林县主,她害得我们镇国侯府家名声扫地,母亲绝不会轻易放过她,定会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与此同时,在杏林县主府中,文景妤正坐在梳妆台前,细心地给妹妹文景怡梳头。
就在这时,彩云兴冲冲的走了进来,兴奋地说道:“县主,刚刚传来消息,皇上和太后分别下了圣旨和懿旨,对太傅府、丞相府、户部尚书府以及镇国侯府做出了惩处。”
文景妤手中的玉梳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轻柔而细致地梳理着文景怡的长发,这一切本来就是她意料之中。
皇上是她的小弟,怎么可能放给想害自己的人呢?
“大姐,那些人想算计你,落得这样的下场,那是他们活该!”
文景怡气愤地握紧小拳头,小脸涨得通红,愤愤不平地说道。
昨天,文景妤就已将自己在太傅府所遭遇的种种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文景怡。
她并不像其他家长那样,担心这些复杂险恶的事情会污染孩子纯净的心灵,刻意隐瞒不让孩子知晓。
相反,她认为绝不能将妹妹养成一个天真懵懂、对世事一无所知的人。
她希望文景怡了解京城中这些错综复杂的算计与阴谋,时刻保持警惕,学会自我保护。
“是啊,所以她们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文景妤微笑着,将最后一缕头发轻轻挽起,然后拿起一支精致的蝴蝶簪,小心翼翼地插在文景怡的发髻上。